第12章 天价谷种---占城稻
进入米市后，便可见大街小巷都有卖谷种的，有些摆放在店铺之内，有些随意的放在街道两旁，路过的人都可以看看，如果合适了就掏钱买。 和米店的价格比起来，谷种明显略贵，已经达到了八文钱一斗的高度。 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谷种卡在春耕的时节出售，不贵才怪。 这也给了百姓们一条发财之路，如果你秋收之后，除了缴纳的赋税以外还有剩余，可以留到春耕之时，拿到市场上一卖，就是一大笔钱。 当然，很多平常百姓是做不到的，他们连吃都不够，哪里还有卖的，一般都是地主、粮商们居多。 向前走了一段路，罗毅每当看到装着谷种的布袋时，都会走上前搂起来看看，但看了半天一粒谷种也没买，似乎是不怎么满意。 四狗子拉着板车，小兰妮坐在车上，嚼着从客栈打包带走的点心。 二胖看了看罗毅，有些急道：“小毅哥，你想买什么样的谷种啊，这不都是一样的吗？” 谷种确实都差不多，不过不是罗毅想要的，他想要的谷种也许这里没有，但若是找到了，产量定能翻上好几倍。 罗毅说道：“不要着急，再找找看。” 说着，他又往前走去。 二胖翻了个白眼，十分无趣的在旁跟着。 满满一条街，谷种都非常的小粒，在这个时代被称为栗米、小米，被广泛播种使用，前些天家里吃的也是这种，而罗毅要找寻的，则是大米。 虽然知道米市上不可能会有大米，但罗毅还是怀着一线希望。 往前走了一段路，谷种都是千篇一律，不知不觉间竟然到了中午，罗毅也渐渐失去了耐心，如果再挑下去，回家都来不及了。 二胖也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随便指着路边的一袋说道：“小毅哥，我就要那袋了，五斗就行。” “我也要五斗。”一旁的四狗子把板车停下，也说道。 罗毅没有二话，当即答应了下来，其实他也想随便买一袋算了，想在唐朝找大米，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大米的引进是在宋朝年间才开始的，唐代都是以小米为主。 罗毅点头道：“好吧，那就买十斗。” 得到罗毅的准许，二胖和四狗子赶紧上前挑选购买，罗毅从口袋里拿出了八十文，递给了商贩。 “卖谷种喽，上好的谷种，只要二十文一斗...。”忽然，就在罗毅给完钱转身的一刹那，对面传来了一个十分刺耳的声音。 什么？谷种二十文一斗？ 罗毅抬眼看去，只见有一个年岁不大的男子，正蹲在路边叫卖着，在他身前有许多的人走过，但都无不翻着白眼，有些还带着嘲讽的眼神。 “神经病，二十文一斗，傻子才买你的。” 有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从旁边走过，冷笑了声。 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小伙子嚎了几嗓子，像是有些心灰意冷，尴尬的坐到了地上。 其实他一大早就到这来了，每隔一会就嚎几嗓子，见没人买，又停了下来，如此反复，已经快一上午了。 罗毅看着看着，顿时来了兴趣，脚步移动，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见罗毅走来，男子赶紧起身，把袋子打开，笑着问道：“兄弟，要谷种吗，优质谷种，比别人的都好，只卖二十文一斗。” 罗毅没有说话，先是朝那口袋里看了看，见那谷粒都比之前看到的都大，才伸手拿起来两粒，放到嘴里嚼着，渐渐的，罗毅脸上挂起了喜色。 “老板，你这谷种叫什么名字？” “占城稻。” 男子满怀期望的说道，与此同时，他也在打量着罗毅，看罗毅是什么表情。他已经被嘲笑一上午了，实在不想再被嘲笑下去，如果有人买的话，他宁愿便宜一点，只要别亏本就行。 当听到这个名字时，罗毅眼眸一睁，占城稻是在宋朝年间才出现的啊，是从印支半岛引进中国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能遇见。 罗毅问道：“老板，你这谷种是在哪里买的？能不能告诉我？” 男子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沉默了半晌后，便是叹着气说道：“唉，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打南边来的，从一个小商贩手中购得，当时听他混乱一吹，我就信以为真了，就买下了这些谷种，可谁知一路走来都没人买，唉...等我回去找到那个商贩，一定要把他打个半死，可把我骗惨了。” 罗毅点了点头，这就错不了了，确是占城稻无疑。 罗毅安慰的说道：“你也别灰心，会有人来买的，厄...我就先走了，你慢慢卖吧。” “嘿嘿嘿...你别走啊，你不买吗？” 罗毅刚一转身，男子忙拉住了罗毅的衣角。 罗毅回过头来，为难的说道：“你这也太贵了，我买着不划算啊，别人家的都是八文，而你要二十文，悬殊也太大了吧。” “这个...我跟你说，我这个稻谷可不是一般的，他这个...。” 男子话未说完，罗毅便问道：“你这个谷种有啥不同之处？不也差不多吗？难道吃了还能长生不老？” 男子顿时语塞，他本来想说，占城稻产量很高，而且米粒比其他的大，但看了看罗毅的神情，他后面的话便是没有说出来。 想了想，他直接摆手道：“得得得，算便宜你了，我收你十八文，怎么样？” “呵呵...还是多了吧？” 罗毅脸上划过一丝戏谑的笑容，出价道：“我出十五文，你看怎么样？” 男子脸上的肌rou猛然抽了抽，没有立即回答，似乎在思考，其实他的进价就是十五文，罗毅这个价格正好是他的本钱。 这时，二胖和四狗子已经买好了谷种，推着板车走了过来，兰妮坐在板车上，还吃着东西。 “小毅哥，你还没买好呢？” 将板车停下，四狗子问道。 罗毅微微一笑：“快了，马上就好。” “老板，你到底卖不卖啊？如果不卖，我可去别家了。” 说着，罗毅转身欲走。 男子忙拉住罗毅，为难的说道：“兄弟啊，你出的价格也太便宜了，你看这样行不，你把我这些全都买走，我算你十六文一斗，这已经是给你最大的便宜了。” 二胖和四狗子听闻这个价格，狠狠的吃了一惊。 四狗子失声笑道：“老板，你想钱想疯了吧，十六文？” “小毅，咱不买他的，到对面那家去，才八文一斗，全是上好的谷种。” 二胖在旁拉了拉罗毅。 见罗毅等人似乎要走，男子赶紧改口道：“得得得，算我倒霉，十五文就十五文，我就当这单生意白做了。” “不过我们可得说好，你要把我这些谷种全都买了，一共三十斗，四百五十文，不能少。” 二胖‘切’了声，说道：“谁买你的破谷种啊，还十五文，十文都不要。” “就是，人家才卖八文，你要十五文...。” 然而，让二胖和四狗子没想到的是，罗毅竟然很爽快的就掏出了钱，然后一下子丢到了男子的手里，笑道：“好，成交了。” “小毅，你听清了吗？他说十五文。” “听清了，不就十五文吗，不差钱。” 两人彻底懵了... 不差钱也不能这么随便瞎用吧，难道钱多了烫手？ 看着罗毅兴高采烈的把三十斗谷种搬上板车，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样用钱，只怕再多也经不住啊，四百五十文就买了三十斗谷种，说出去都没人信。 周围的人也是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反正归纳起来就两句话，卖谷种的肯定是个疯子，买谷种的一定是个傻子，都不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