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出发
翌日清晨，张放他们这边还没有休整妥当时，那卫不二倒是领着一个年轻文士来到了营中。 不用人介绍，张放倒能从来人的气度上看出，这便是那卫氏的家主，不过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神色不虞的，身体不适的症状。 “在下卫觊，忝为卫氏家主，来得冒昧，还请将军见谅！” “卫家主，您这可是客气了，昨日的酒食还不曾答谢，不想您今日亲自来我军营之中。我这外客，本该先拜会与您的啊！”张放倒是和来人寒暄到。 “将军不辞辛苦，领兵前来驰援，一日尽破白波军，对我卫氏一门，可是大恩大德，今日才来拜会，已是怠慢，如何还敢在家中等将军上门？” “白波军为祸并州已久，如今更是大胆南下犯我河东界，侵凌地方，也多亏了如卫家主这样的名望之家，敢于护家抗贼，使得这些贼人不能得志，这才有了我等破敌之功，若说及恩德，却是有些过了！” 张放自是知道卫氏的名望和在河东的地位，如今他已经慨然领受了这河东太守一职，以后自然还要借用其出力协助的，此时当然要和这卫觊多多拉拢些关系。 “这却是张将军客气了，将军用兵颇有当年冠军侯之风，奔袭神速，使得那些贼寇一见大军赶至，便已然神魂动荡，兵锋所指，贼寇自然授首了！” “可惜，未曾拿下这些贼人的头目，实在是憾事！” “张将军却也不要如此说，贼首逃之夭夭，又遭逢如此溃败，想来胆气已丧，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来犯边了！” “卫家主此言有理。不过我欲乘胜追击，直捣贼巢，可是对于这白波军并不十分的了解，卫家主乃是河东地主，对于这些贼人的情报自然有所掌握的。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将这些白波军彻底的剿灭，为咱们河东还有并州的百姓们扫除这等害民之贼寇！” 听到张放如此说，卫觊从他的语气中自是听得出，张放是真想要这么干的。 透过卫不二，卫觊自然知道了张放统领的这支骑兵确实是精兵，是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支骑兵都精悍的兵马，即便那些号称无敌的西凉兵也是不如的。 作为卫氏一门的家主，在这个混乱而动荡的时代中，要想让自己的家门威望不坠，保住家业，自然是需要谨言慎行，不能轻易的下注。 在牛辅屯镇河东时，他倒也知道形势比人强，即便董卓乃是祸国殃民的****，而他卫氏一门赖以起家的先祖，却是报效朝廷的忠勇之臣，可也能够和牛辅他们虚与委蛇，之所以如此做，无他，随波逐流而已。 而今对于张放的来由，卫觊倒是先从蔡邕的来信中得了些端倪，能够参与诸侯讨董的兵马，在他看来并不会有多少人会像眼前的这位将军那般，不顾自己一方实力不足，竟然也敢去摸董卓的屁股，硬生生的以不到三千的兵马，从数十万西凉和并州的兵马手中给他救出了近十万的洛阳难民。说他胆大妄为也好，说他无知鲁莽，也罢，可是通过此时的这番交谈，卫觊能够确认，眼前这看着年少稚嫩的将军，确确实实是一个真心为民的主。 而先前向卫氏开口求取的粮草，并非是为了一己之私。 卫觊自是在心中盘算着这些事情，张放却在等待着他的回话。 张放知道，昨日一战，他们并不清楚来围攻卫氏邬堡的白波军的底细，而那些白波军也并不晓得突然会有张放他们这一伙人马前来支援卫氏。 正是因为这样，再加上张放他们却是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这才能够一鼓作气势如虎的拿下了这伙白波军。 可是白波军并不是只有这一伙，号称十万余众的白波黄巾，自然也不会在知道有人来河东地面上和他们为难而坐视不管的。 而一旦让白波军回过神来，摸透了张放他们的底细，只有区区数千兵马的他们，再是勇猛无敌，也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贼兵大潮之中的。 要是出现了那种情况，张放这些从上谷一路南下厮杀至今的三千弟兄，却不知道还能剩下几个了。 若是仅有他们这数千骑兵的话，张放倒也完全可以发挥骑兵快速机动的特性，分兵离合，征讨白波军，让他们无所适从。 可是他们如今有了负担，那便是首阳山下的近十万的难民。张放他们总不能在惹了白波军这些马蜂之后，自个儿逃了，徒留下那些对他们报以最大期望的难民而不管吧。 有了这些打算，张放这便向此时沉吟至今的卫觊说出来那些讨教的话来。 “卫家主，敢问可有决断么？” 张放的话，倒是将卫觊从沉思中唤醒。 只见此时这位卫氏家主，未曾说话，倒是先向张放郑重的施了一礼。 “将军仁心宅厚，更兼有大智大勇，此等胸怀让我敬佩！” “卫家主，呵呵，你谬赞了！” 对于张放的谦逊，卫觊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开口说道，“这白波军的底细，我倒是略知一二。不过在说起这些之前，我还想请张将军您要三思而行！” “哦！还请卫家主明言！” “将军神武，而将军麾下的兵马也是十足的精兵。可是如今经过昨日一战，将军此次所领兵马已经折损十之一二，而那些贼人的老巢白波谷中，可是齐聚了贼人十余万众之多，虽说如今那郭太野心勃勃，大肆出兵，四面出击，意图占尽河东，白波谷中的防卫人马也会少上许多。可是将军如今要去贼巢，擒贼擒王，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听着卫觊的话，张放倒也心中有了把握，这卫氏家主倒也是个有见识的人，却也敢于在这个时候对他说些反对的话，如此便是对他有了几分真心。 “卫家主，自是明见万里，可是我之所以如此，却也是为势所迫，白波军正是声势浩大，纵横并州无敌，如今我若是不趁着他们还对我军不怎么了解的时候，先发制人，待到从长计议之后，或许我也只能被人所制了！” 见张放如此说，卫觊倒也能够体会到张放对于眼前形势恶劣的预测。他毕竟不是张放这些征战四方的将领，从他自己的角度来看，万事需要小心谨慎，先护的自身的周全，才能有更好的自如之地。 不过既然张放已经和他推心置腹，卫觊也已经将自己的心意说透，即便没能变化了张放的决心，只求张放能够将他们的话记上一些，承了他这份情，便足够了。 “既然如此，那我只求将军能够一击得中。” 说完卫觊便将他所知道的有关白波军的所有情报一一讲与张放等人听，更有些卫氏曾经探查到的白波谷一带的形势由卫觊给张放他们画影图形，以求能够最大限度的帮到张放他们。 张放倒也不曾怀疑卫氏如何会有白波谷的图形，毕竟这卫氏的祖上都是领兵作战之人，即便后世子孙从军之人少了，这家传的祖训以及卫氏之人起家的依靠，却是不会被人所遗忘的。 而今从卫觊这里得到这些，倒是不枉了张放这趟奔袭救援，至于那些死于昨日战事的兄弟们，也不算白死了。 “卫家主，有了这些，我对于这趟白波谷之行，自是信心大增啊！” “只要能够帮得上将军，那就是最好了！” “自然是邦德上的。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等很快便会离开此间，临行之前，我倒是还有些事情，想要麻烦卫家主，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将军客气，但请吩咐，卫氏一门自当鼎力相助！” “呵呵，我军稍后离开，这些昨日战事中被俘的五千贼兵，却是无人看管，还请卫家主勿要置之不理。他们虽曾附贼，然而究其根源，不过多是些百姓。还请卫家主看顾些！当然也不能对这些人一视同仁，既然他们从贼而来，自然要为他们的罪行伏法，先前给贵堡造成的损坏，不如就让他们修补，以赎其罪。至于其中那些罪大恶极的，却也勿要放过！” “呵呵，将军倒是心细如发，这等事情，也为我等考虑到了。即便将军不吩咐，我也不能让这些贼人四散而逃的！至于将军手下中有伤势在身，不良于行的，还请将军放心留在卫氏堡中，我自会好生照料他们的。” 有了卫觊的这番承诺，张放自是于此没有什么考量了，至于手下的粮草，先前的俘获还有留存，再加上卫氏奉送的还有不少剩余，也足够他们于途中食用了。 “如此倒是谢过卫家主了！” “此外，我还想和将军说一句，既然如今围困我卫氏的白波军已经被将军击溃，先前和将军承诺的五万石粮食，我这便派人送去首阳山，好供给那些难民！” “怎么变成五万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