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辩论
第076章辩论 然而无论什么样的话,落在依文特族人的耳朵里,似乎就只剩下简单的意思了。ve并没有对沈飞的问话优待,淡淡道:“是又怎样” “这毫无意义。”沈飞说,“我不想浪费时间。” “意义,渺小至极的人也配讨论这样的词汇” ve语气突变,侧过身来面向沈飞,一字一顿:“来吧年轻人,告诉我,你所认为的意义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哲学问题让沈飞不由一滞,ve已经代替他回答了问题,他盯着沈飞的眼睛,鹰一般的目光仿佛可以看到他的心里。 “你明明不是一个普通人,却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他说,“你想守着你的亲人,平平淡淡,忘掉噩梦,不去伤害别人,也不被别人伤害。这就是你所说的意义,对吧但是你的生命里已经烙下痕迹了,无辜的死者怎么可以被忘记,犯下罪孽的人怎么可以不付出代价” 他又猛然转向楚临风,目光陡然变得凶狠,字字掷地有声:“与他相比,你的倒是简单多了,你只想变强而已,打败所有你想打败的人,你以为自己怀了仇恨,其实那不过是个插曲而已,你痛恨某个人,不是因为他给过你痛苦,那痛苦是你自找的,因为你觉得自己永远超越不了,那仇自然也不可能报的了。” 楚临风狠狠握拳,想砸到那张因故意做表情而扭曲的脸上,放在平时他绝不会饶过这样和自己说话的人,但是现在他无能为力。他看向沈飞,虽然比起自己他显得平静多了,但脸上仍有未消的波澜,ve简短的话作用不小。 “混蛋”楚临风心中低吼。 “不好意思两位,”ve转过身去,语气重又变回自己独有的,“无意揭你们的伤疤,而且这不是我想说的事情。” “那你是在放屁吗”楚临风心说,忍耐着没任由性子喊出来。 “那你想说什么”沈飞问。 “我想说,你们追寻的一切都没有意义,”ve说,“一点都没有。” “存在就是意义。”沈飞反驳道。 楚临风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仔细想想,终于想起来,那好像是中学政治课本上有关哲学问题的一句话,不晓得是哪位大哲学家说的。他不由汗颜,心说沈飞你记得还真特么清楚,但现在好像不是讨论学习的时候吧 “如果一切都不存在了呢,你到哪里去寻找你的意义”ve倒没像楚临风一样对沈飞的话胡思乱想,他抬手指一指面前沉沉的夜幕。“有一天世界会变成这幅模样,年轻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你的意义该怎么存在” 沈飞看他所指的地方,黑夜把一切都吞没了,在海拔这么高的地方,不应该是这幅模样,月亮应该很大很亮,海风应该清朗才对,可惜这一切都没有,风从黑暗里吹来,冰一样冷,刀一样凌厉,且越发地强劲了。 不可思议,初登山顶时并不是这个样子,而它们好像在随着ve讲话变化。 沈飞不由猜测自己若置身前方的黑夜里,会是怎样一种心情。无孔不入的压抑大概会把人逼疯,他眯起眼睛,呼吸悄然变得急促。 “喂”楚临风一声轻呼,沈飞像被人拽了一把猛然惊醒,再看时,ve就在他身边,不,应该说他走到了ve身边,前方即是悬崖,跨一步便万劫不复。他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走到了这里。 ve笑着看他,说:“知道你自己的心情如何沉重了吧,你想摆脱的事情是永远也摆脱不了的,即使你从这里摔下去粉身碎骨,它也依然会跟随你的灵魂。年轻人,这是宿命,有些人注定没有好的结局。” 沈飞不语。 ve笑吟吟地扫一眼楚临风。“欢迎来到依文特。” 楚临风冷眼相对,心中却不由掀起波澜,这地方的诡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似乎并不是靠刀枪便可以应付的。 楚临风想不到这座从未被开发过的山上还有这样工业化的产物,他和沈飞被带到了一间通体由钢铁铸成的房间里。 这不像是招待客人的样子,倒像是关押犯人,但是钢铁房间里的配置的确像是为尊贵的客人准备的,豪华宽大的客厅,精致卧室,背面全开放式的玻璃墙壁,观其奢华程度竟完全不输elound酒店宫殿套房。 不过楚临风到玻璃墙壁前感受了一下,那玻璃居然是厚达十几公分的防弹玻璃,比一面混凝土墙壁还要结实。 “真是下足了功夫。”楚临风忍不住讽刺,他手腕上的绳索已经除去,拳头可随意挥舞,但是已经没有攻击对象了,在这封闭的房间里,打哪都是自己疼。 沈飞没他那么多的活力,进了房间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安静地看着窗外,什么也看不见,现在才是半夜,天空正在往更黑暗里变化。ve的话还在他耳边萦绕,他不得不为自己目前所处的地方感到震惊。 但震惊归震惊,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而根据ve的话,他似乎离目的越来越近了。 楚临风在沈飞的对面坐下了,好在这里的沙发不是铁的,坐着还算舒服。 “你刚才是怎么了”楚临风问。 “什么” “什么,这么可怕的事情你不会现在就忘了吧”楚临风说,“刚才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啊。” 沈飞这才明白他所说的事情是什么,也的确是这样,虽然刚才九死一生,然而他似乎真的没有将差点坠入悬崖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那时是什么样子”沈飞问。 “表情呆滞,动作僵硬,就像梦游一样,眼睛只看前面,”楚临风说,“你好像真的看见什么东西似的,不过当时你面前什么都没有吧” “我不清楚,”沈飞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过当时不光眼前,我的身边全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好像是想找个方向,随意走了几步意识不太清楚,记不得了。” “随意走了两步”楚临风瞪瞪眼,“你要是再多走一步可就要掉下去了,那可是一千多米的高度,掉进海里也不见得能活吧。”
“这样的高度掉进海里应该是必死无疑的,”沈飞说,淡淡道“所以你的确救了我的命,这点我承认。” 不过也只是第一次而已,方式简直不值一提,只简单地喊了一下名字,楚临风心说。既然对方已经承认,那也没必要继续炫耀功绩了,免得让自己看起来小气至极。 那是轻松时刻拿来开玩笑扯淡用的东西,而现在还绝没有到可以放松的时候,楚临风沉默了一会儿。 “现在有什么打算”他问。 “等。”沈飞吐出一个简单的字。 “等什么”楚临风斜倚到沙发扶手上,头顶对着玻璃墙壁。 “不清楚。”沈飞又说。 楚临风摇摇头:“我可是冒着死的风险听了你的建议,拜托你现在说点有用的话行不行” “那个时候你还能怎么做,杀死几个依文特人然后被射成筛子”沈飞冷冷瞥他一眼,“我不认为你跟三个依文特人战斗的同时,还能提防七八支冷箭。” “的确如此,但是再加上你和右守的话,实力对比就能够反转,”楚临风反驳道,“但是你让右守离开了,自己扔下了武器。”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认真:“我想听个解释。” 沈飞望着墙外,眼角轻轻跳一下,嘴唇微动,但终究没有说话。 楚临风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也不催促。此时心境平和与心境紊乱者交换了角色,沈飞一直是前者的,但今天不一样。 如果ve说的话是对的,那他此行的目的就在眼前,而楚临风的目标还不清不楚。 少有人站在目标跟前,还能保持一如既往的平和沉静,尤其把目标当成生命唯一的时候。 沈飞的沉默没有保持很长时间,心理防线第一次不是被愤怒击溃。“你应该知道,有些时候,我不会替别人着想。” “是啊,我了解,而且我认为是绝大多数时候,”楚临风点头,“你生气的时候只想打死对手替自己消气,我已经尝试过了。” “那如果我把你牵扯到了死局里,我很抱歉,”沈飞说,“但我不会改变我的做法。” “死局”楚临风发出疑问的一声,环顾四周,“你是说这个大铁笼子吗,好像并不是你想的那么严重吧。” “事实是,除非你有一颗炸弹,否则就算将你的潜力彻底压榨,也难以破坏这面墙壁,”沈飞伸手敲一敲防弹玻璃,声音沉闷,说明了它的厚度和韧性,“其他的地方我就不用说了。你现在就是在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逃是逃不掉的。” 沈飞分析地透彻无比,让楚临风无法质疑,然而他好像并不在意是否被困死了,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自己就在笼子外面一样打击我这个犯人不要妄图逃跑,你是来送死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