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亲的心愿
“娘，他们没有对您怎么样吧？” 即使洛家的人已经不在，洛北眼中的杀意，都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越来越烈，倘若不是及时从修炼中出来，今天就会酿成大祸....而他更相信，今天绝不是唯一的一次，更加不会是最后一次。 “娘没事！” 柳萱看着儿子，双眸之中，不知不觉，有着复杂之色不断的涌现出来。 “娘，您怎么了？” 母亲眼中的复杂，让洛北急切的想要了解许多事。 之前听到了天玄门，他们此行目的，居然是要回父亲的灵位，这些，都让人好奇。 默然了许久，柳萱道：“小北，跟娘进来。” 来到屋子中，对着丈夫的灵位，柳萱道：“小北，跪下！” 说完这一句，又是长时间的一阵沉默，而好几次，柳萱都是欲言又止，看得洛北不由有些着急。 “娘....” 柳萱似自责的轻笑了声，好像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小北，你可知道，娘此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洛北应道：“当然是想让孩儿早些醒来，然后能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下去。” 柳萱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道：“在娘的心中，只要你平平安安，无忧无虑，那才是娘最大的期许，哪怕你平凡一生。” 望子成龙，或许是所有父母的期望，可平安，才是最大的牵挂，只要平安着，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那么的重要。 “如果是那样的话，孩儿就永远都不知道，爹和娘对孩儿的付出，而娘您，也就永远听不到，孩儿唤您一声娘了。” 说到这里，洛北眼眸黯淡了一下，母亲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是父亲，永远都没有等到。 柳萱忍不住眼眶一红，道：“你爹的在天之灵，必会为现在的你而开心。” 洛北默然不语！ 而话到了此处，柳萱神色正容，再不犹豫：“那么，你可知道，你父亲毕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不待洛北回答，柳萱继续道：“你可知道，为何你爹身为北辰家家主，可是你我母子，却在洛家中，得不到任何的尊重？” 洛北看着母亲，又看向父亲的灵位....母亲所问的，正是他很想知道的！ 洛北从不认为，得不到洛家的尊重，是因为自己与生俱来的傻，这样一个原因，似乎还不足以，让洛家对自己母子那般的绝情，毕竟父亲是洛家家主。 这十八年，他一直在痴傻的状态中，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也想过问母亲，却怕母亲因此而伤心，便也一直没问。 柳萱目光看向夫君的灵位，双眸中，有着回忆的目光掠出，许久后，她的声音，才缓缓的响起。 “在当年，你的父亲，已经有了一门婚事，但是为了娘，他强行推掉了那门婚事。” “这，便是洛家一直针对我们母子的原因？” 洛北总算有所明白，倘若，自己出生后，能和正常人一样，或许这种局面会有所改变，可惜，洛家本就对母亲的不认同，甚至是有些厌恶，加上自己以往的状态，便造成了今日的种种。 柳萱道：“你父亲曾经天玄门的弟子，他原本要娶的，也是天玄门中的一位精英弟子！” “天玄门！” “所谓天玄门，就是方圆万里中，最为强大的势力之一。”柳萱为儿子解释道。 洛北神色顿时一震，现在，算是完全明白了。 方圆万里中，最强大的势力之一....父亲本身就是天玄门弟子，若娶了同门中的精英弟子，可以给洛家带来的好处，将是无可估量的，至少，今天的娄关城，洛家将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因为父亲的选择，让洛家失去了太多太多，所以针对他们母子，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了。 但，只是因为这个洛家便如此的做，他们未免也太不顾念亲情了！ “倘若你此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普通的人，娘绝不会告诉你这些，武道之路太过艰难，布满荆棘，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娘不想看到，你在那条路上，经常遍体鳞伤，还要时刻面对着生死边缘上的挣扎，娘要的，只是你平安快乐。” “但你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并且，还表现的如此优秀，那么，为了你爹，娘就必须把这些告诉你，因为，这是你的选择，也是我们母子，唯一能够为你爹所做的事情。” 仅仅三个月时间，一个刚刚从痴傻状态中清醒过来的少年，仅用了这样的时间，便从无到有，让洛家的武者在他面前，丝毫的反抗之力都没有，天才二字，都不足以去形容。 这份天赋和潜力，让柳萱有了从未有过的想法和希望。 “那么爹的毕生心愿是什么？”洛北立即问道。 “当年，因为你爹推掉了那门婚事，从而被逐出师门！” 柳萱向来平静而柔弱的神色中，不觉涌现出一抹对自身，无法原谅的自责和愧疚。 “你爹从未在娘面前提起过这件事，可他也不知道，当年他被逐出师门的时候，娘就在远处看着。” “那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雨，你爹就跪在山门前，跪了整整十天，但那方恢弘的山门，始终都不曾再度为他开启，仍由他那样跪着。” “娘就看着你爹，失魂落魄的，走下天玄门，整个人如同行尸走rou般....那一刻，娘的心都碎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娘绝不想遇见你爹，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在日后的十数年时间中，那么的痛！” 话到此处，柳萱泣不成声，眼睁睁的看着所爱之人，为了自身，而背负着那么大的痛楚，这样的痛，没人可以理解，这么多年来，她也从未原谅过自己。 “娘！” 洛北连忙握住母亲的手，用力的道：“请娘放心，终有一天，孩儿会让天玄门的人，再度将爹收入门中！” 他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而在他看来，天玄门固然这是万里地中最强大的势力，进不进却一点关系都没有，说真的，洛北还看不上天玄门。 只不过，这是父亲毕生的愿望，而他也有责任，将母亲心中的这根刺给拔掉。 “小北，谢谢你！” 柳萱神色极为复杂，她不是洛北，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妇人，天玄门于她而言，那就是需要永远去仰望的庞然大物。 而今，却要儿子替自己去背负着这些，去弥补自己的遗憾，自己真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娘！” 洛北轻轻拍着母亲的双手，道：“这些年中，为了孩儿，您和父亲都吃了那么多的苦，孩儿醒来后时常想，如果不是您和父亲的坚持，孩儿未必可以好起来，为了您和父亲，孩儿不管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这绝不是一句安慰的话，在洛北看来，自身之所以能够走出修罗池，除却自身的坚持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来自于父母的付出。 他们那么殷切的期盼，和无数心血的付出，都能够通过洛北以往身体中的一缕魂魄，传到修罗池中的魂魄，让自身的坚持，变得更加坚定。 “小北！” 柳萱抱住了儿子，泪水慢慢的滑落下来，不知不觉，当年襁褓中的婴孩，现在已经长大了，而且还这么的懂事，这让得她觉得，这些年中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小北，大概还有半年左右，天玄门三年一度的选拔，就会在娄关城中举行，你有信心吗？” 平静下来后，柳萱说道。 “半年吗？应该够了！” 洛北笑道，笑容中，有着极其的自信，他虽然不清楚，这方圆万里地中，最强大的天玄门，到底有多强大，但想来，和自己千年之前所见的那些，根本就不可能有丝毫的可比性。 让天玄门认可自己，从而再度认可父亲，这或许需要一些时间，但入门选拔而已，尽管自身的天赋，与所在的环境，都无法与以往相比，半年的时间，足够了。 唯有自己先进入天玄门，让那些人知道自己的潜力，如此，方才能够让他们收父亲再度入宗门，当然，洛北也可以选择日后，用自身强大的实力，去强迫天玄门那样做，但天玄门怕是不会心甘情愿，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还有半年，自己得抓紧一些了，要赶在选拔之前，给予洛家一个足够大的震慑，这样，才能够安心的离开。” 一抹冷意，在洛北眼中缓缓的流淌着，他绝不允许，今天的事情，再一次的发生。 或许是察觉到了洛北心中所想的，柳萱突然说道：“小北，你还得答应娘一件事，日后，不论如何，你都不能够去找北辰家的麻烦。” “为什么？”洛北问道。 柳萱道：“无论他们曾经做过什么，你要记住，你和你父亲体内，都流着洛家的血，洛家，也是你父亲这一生中，付出心血最多的地方之一。” “他们可以无情不仁，你不能冷漠不义！” 洛北不由再度默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