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各怀心事
“尊贵的客人，请问您怎么称呼？” 等到仆人上茶离开，柳腾跃小心翼翼开口。 “林辰。” “林公子，请您稍等片刻，我去请莫总管过来？”柳腾跃询问道。 林辰点了点头，他其实很想跟这位柳管事来谈货物的事情。对他来说，清风拍卖行的大总管实在太高端了一些。毕竟，手上的这块至尊牌，只是昊南山随手丢给他的。以这位柳管事眼下的恭敬态度，绝对不敢对他的身份产生任何质疑，更别说对他提相关的问题了。这样一来，他将可以反过来通过这位柳管事问到诸如昊南山的名字、身份，至尊牌的作用等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只有知道这些信息，他才好提货物的事情。 换成执掌整个清风拍卖行的大总管，那就不同了。 以清风拍卖行的实力，大总管见到天阶强者或许得保持足够的敬畏，但如果只是天阶强者的弟子或者族人，恐怕只需保持尊重就行。主动权，未必在他的手里。 偏偏，他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理由来拒绝柳腾跃的提议。 等到柳腾跃关门离开，林辰一边漫不经心的观赏房间内的装饰，一边想着那位莫总管有可能问出让他一时之间很难想到答案的问题。 房间不大，也就三四十个平米。里面的陈设也极为简单，若是不懂行的，恐怕会觉得这房间跟外面的奢华比起来不值一提。 而懂行的，却恐怕会越瞧越心惊。 无论是那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木椅，还是墙壁上的山水画，再或者是角落里放置的盆栽……无一件是凡物，甚至于，连那盆栽中的泥土，真说起来历，也能说上两三个小时。而论价值，别说那么一大盆泥土，哪怕只是一小撮，也足以在青阳城的繁华街道上买上一家店铺。 这是清风拍卖行，专门用来接待至尊客人的房间，总价值远超大门口那对九品灵石雕凿而成的貔貅。 可惜，林辰是个外行，满腹心事也放在即将到来的莫总管身上。虽然踏进房间，精气神明显感觉提升了一截，不至于傻乎乎的认为这房间的装饰跟外面比起来不值一提，却也远远估算不到这个房间的价值。 否则，他肯定会幻想出把整个房间打包带走的一幕。当然，也仅仅只是幻想。他能肯定，清风拍卖行的人必定对房间里面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哪怕是花盆中的泥土少了一小撮也能看出来。 一连半个小时，房门悄然打开。一个年过六旬，手持一个锦盒，精神奕奕的老者走了进来。 “林公子，让你久等了。” “莫总管！”林辰连忙起身，老者进门的神情和语气，让他明白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这位执掌整个清风拍卖行的莫总管对他只有尊重。 “林公子请坐。”莫总管笑了笑，将锦盒放在林辰的面前：“伙计和护卫不懂事，冲撞了林公子，小小薄礼，还请林公子能够收下。” “这怎么行……”林辰将锦盒推开少许。 “区区几块灵矿而已，林公子就莫要嫌弃了。”莫总管将锦盒再度朝前推了少许。 林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心中，其实很想打开锦盒看看所谓的区区几块灵矿是什么。可眼下，明显不是时候。清风拍卖行如此恐怖的实力，又是执掌整个清风拍卖行的大总管所送的礼物，其价值自然不低。 真要当场打开了，无疑得评点几句。以他的见识，别说评点了，恐怕连这灵矿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丢脸尚在其次，露了马脚可就惨了。大厅那青衫老者的狠辣，他可是到现在都心有余悸。眼前这位莫总管虽然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但能执掌清风拍卖行，恐怕比起那青衫老者，狠辣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还不如装装淡定，回头再看。 他哪知道，这位莫总管，在瞧见他点头之后，心中也是狠狠松了口气。 身为清风拍卖行的大总管，莫如风在见到至尊客人的弟子或族人时，他倒是能够平等相待。可眼下的情况却不同，要知道，之前可是有伙计跟护卫冲撞了这位林公子。 至尊客人的弟子和族人，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万人吹捧的主。脾气稍大一点的，被人冲撞，那动辄就是灭人全族。 在他看来，林辰十六七岁就有着玄阶三重的实力，兼且能够得到至尊牌，铁定是至尊客人极为看重的弟子或族人。能不大闹清风拍卖行，那已经是给清风拍卖行的面子了。 要知道，这块至尊牌可是昊南山的。放眼整个大齐国，能与昊南山一战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他看重的弟子或族人，那份傲气岂是一个伙计和护卫能够冲撞的。 他这个清风拍卖行的大总管，身份地位虽然比那些没有天阶强者的大家族族长都稍高一筹，但在昊南山看重的弟子和族人面前，却未必有那份底气。 至尊牌的主人，也是有高低之分的。 清风拍卖行的幕后主人，虽然也是一位威震八方的天阶五重强者，但实力比起昊南山来，还是稍稍差了一筹。这要是惹恼了昊南山看重的弟子或族人，把昊南山给引来的话，清风拍卖行根本招架不住他的怒火。 本就底气稍稍不足，再加上无理在先，怎么能让他不担心。 之所以一副平等相待的态度，全因林辰没有在大厅闹事，在他看来，这位林公子的脾气应该极好。 再加上精心准备的赔礼，他相信肯定能让林辰消气。 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太过小心翼翼了。所面对的毕竟不是昊南山，以他的实力，在一个小辈面前也实在有些放不下脸面来低声下气。 经过虽然让他有些意外，林辰并未去看赔礼，但结果却和他预想中的一样，看这位林公子的态度，明显是把大厅的冲撞给揭过去了。 “林公子，昊前辈让你过来……”眼看林辰似乎没有主动提及来意的意思，莫如风只能主动相询。 林辰心中暗喜，原来那老家伙姓昊。 “昊前辈得知我要来一趟京城，让我帮把他寄拍在这的功法收回。” “收回寄拍在这的功法？”莫如风有些意外。 “对！”林辰点头，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这位莫总管来之前他便把各种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也都想到了说辞。否则，莫如风突然来上这么一句，他短时间内根本想不到怎么回答。 莫如风心中略有些失望，他知道这些年昊南山似乎急缺银子，该卖的东西都拿来清风拍卖行拍卖掉了，甚至到了要拍卖功法的程度。这次突然要收回功法，肯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对天阶强者的隐私，谁都有一份好奇，就算是他也不能免俗。可惜，林辰显然不想说出来，而他真要出声相询，保不准会自讨没趣。 无奈，他只能转移话题：“林公子如此年轻，便能得昊前辈如此看重，有朝一日必定大放光彩，真是后生可畏。” “那也托家师的福，有幸能与昊前辈见上几面，得蒙昊前辈指点一二。”林辰有些头疼，莫如风这话，摆明了是想探听他和昊南山的关系。好在他事前已经想好答案，倒也不至于露出什么马脚。可这位莫总管真要一直掌握主动权，不断问下去，难保不会问到他没有预先想到的问题。 “不知道令师是……” “家师沉迷于炼器，常年隐居山林不问世事，所交好友不过三五人，所以……”林辰停了下来，言下之意，无非是不方便告知。 “如此神仙人物，难怪能够教出林公子如此年轻才俊。”莫如风倒也识趣，并未追问下去。不过，脑中却在不断回忆大齐国有哪位高品炼器师能与林辰的形容重合。 “莫总管过奖。”林辰笑着谦虚了一句，他要的就是莫如风自行补脑。 “刚才听林公子说有事要来京城，不知道是办事还是游历？”莫如风继续道。 “主要是跟随家族车队前来出售一批三到六品的灵材、灵器、灵矿，同时收购一些灵丹。”林辰轻描淡写道。 “不知道这批货物价值多少？有没有找到买主？”莫如风眼瞳一亮，这在他看来，可是个跟林辰师傅和昊南山拉近关系的好机会。要知道，昊南山脾气暴躁，能跟他成为朋友的人屈指可数，就算不是九品炼器师，那也绝对不会低于八品炼器师。能够跟一位八品炼器师拉上点关系，对清风拍卖行而言绝对是一件有利无弊的大好事。 而且，昊南山朋友极少，一旦能成为他的朋友，那肯定是可以两肋插刀的存在，间接也能跟昊南山拉近一点关系。 “五亿两银子左右，现在还没找到买主。”林辰解释道。 “既然这样，林公子要是信得过的话，这笔货物，让我们清风拍卖行尽个地主之谊，帮忙联系买主怎么样？”莫如风脸上依旧是笑容满面，心中却有些失望。五亿两银子的货物，这人情对昊南山和一位八品九品的炼器师来说，可不值一提。 “那就有劳莫总管了。” 林辰却是大喜，在见识到清风拍卖行的实力之后，他就隐隐明白族里这批货物肯定不成问题。但真要确定下来，心中还是难免喜不自禁。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莫如风摆了摆手。 犹豫再三，林辰还是从包袱中拿出一个内有六识符符文的吊坠，放在莫如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