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放手一搏
“预支一千两银子，然后换购一枚培元丹和九块一品灵石。” 林家内库，林辰将铜质族徽放在桌上。 “林辰，你得明白，没有成为内供子弟之前，你无权预支哪怕一两银子。而你父亲留下来的产业，也已经被你全部卖给了家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用来抵押。” 管事林光辉抬头看着林辰，摇了摇头。 “到期归还不了，我可以成为家族死士！”林辰毅然道。 “家族死士？” 林光辉骇然起身，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林辰，在得到他确认之后，不由皱眉起来：“你知不知道成为家族死士，意味着什么？” “划破脸庞，毁掉任何有可能被查到身份的痕迹。服下**和缩短寿命提升实力的灵丹，随时为家族卖命。”林辰点头，眼中只有坚决。 “你父母在松岭一战中战死，对家族贡献不小。就算你把他们留下来的产业耗尽，成年子弟的测试之后，家族也会安排你到族产负责一个不错闲职，一辈子衣食无忧没问题，要是有能力，甚至能为家族掌管一方产业，用不着这么执着。”林光辉提醒道。 林辰摇头，眼中的坚决更胜一分。他不想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他必须为战死的父母报仇，他要证明自己十几年来的试验是正确的……他有太多的理由必须放手一搏。 “以你的天赋，就算借助培元丹和灵石突破到黄阶一重，也很难有什么前途。更别说，想要还清一千两银子，起码得在测试中进入前十才行，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就我所知，今年满十六岁的子弟里面，虽然没什么天才，数量也比往年要少，但达到黄阶二重的仍有十六个。”林光辉缓声道：“放弃吧……” “我坚持预支一千两银子。”林辰开口。 眼看劝说无用，林光辉顿有些气恼，从抽屉中拿出张白纸，快速填写一番之后，没好气的推到林辰面前：“没有任何抵押，借期最长也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你要是还不出银子，也用不着来内库了，执法堂那边会直接找你。” 林辰不语，看清纸上的内容之后，分别将族徽独有的印章和指印盖在上面。 “培元丹和一品灵石都有现成的，你自己去领吧！”林光辉写了张条子丢在桌上。 林辰拿着纸条转身离开。 “这是何苦……” 毕竟是自己的族人，目送林辰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林光辉的眼中，带着nongnong的怜悯。他相信，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林辰。一个月后，家族将多出一名死士，族谱上也将少掉一个名字。 在库房领到一千两银子换来的培元丹和九块一品灵石之后，林辰立即赶回住了十六年的小院。 推开有些破旧的木门，进到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上之后，林辰在床上盘膝而坐。将培元丹拿出，毫不犹豫的将其送入嘴中，一口吞咽进腹中。 很快，一股暖流便从腹中徐徐升起。 林辰深吸了口气，迅速排空脑海中的杂念，静静感受着这股暖流的存在。片刻，开始试着用意念引导这股暖流在经脉中慢慢游走。 等到熟能生巧，已经完全可以控制这股暖流之时，暖流已经消耗过半。 林辰不再浪费时间，快速引导着暖流进入空空荡荡的丹田当中，再以万法诀的运行方式，控制这暖流在经脉中快速游走一周回到丹田。 一个周天形成，林辰嘴角，一抹笑意浮现出来。精神，愈发集中。 二周天、三周天、四周天…… 随着时间推移，暖流在不断减少，越来越微弱。最终，只剩下一道若有若无、极其微小的气流。 呼…… 重重吐了口浊气，林辰脸上，喜色盎然。 “不愧是培元丹，果然成功了！” 凭借培元丹产生的暖流，他终于踢开这临门一脚，成功凝聚出了属于自己的灵力。 稍稍休息了片刻，林辰重新集中精神，开始控制这道微小的气流在经脉中游走。 和那培元丹模拟出来的灵力相反，随着时间推移，随着一个个周天形成，这道微小的气流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在不断壮大。 六个小时之后，这道微小的气流已然强大了数百倍，挤满整个丹田。 黄阶一重初期！ 林辰兴奋挥拳，喜不自禁。辛苦淬炼身体和精神十几年，今朝总算借助培元丹成功踏入黄阶，成为一个真正的武者。 虽然，这速度对很多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在那些天才面前，更是不堪入目。但对他而言，却是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放眼一瞧，已经是深夜，窗外无星无月，四周漆黑如墨。林辰摸索着下床，正回忆油灯在什么地方，心中忽而一动。灵力灌注于双眼，果然，视线陡然清晰不少。 找到油灯，将其点亮之后，林辰立即将书桌抽屉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 黄纸、朱砂、笔砚、石槽、小秤…… 整齐摆放在桌面之后，林辰再将九块一品灵石拿出。 将其中一块灵石放入到石槽当中，林辰拿着小铁锤，一点一点的将它给敲碎，然后磨成粉末。 等到整块灵石都磨成了碎末，再与朱砂按一定比重，倒入少许到砚台当中，合着几滴水慢慢搅拌起来。 若有人在场，见林辰这举动，势必大吃一惊。要知道，灵石一旦磨成粉末，里面的灵气将很难吸收，融入水中和其它东西混合在一起的话，更是直接把灵石给废掉。 一块一品灵石，可是价值一百两银子。若是给黄阶武者用于修炼，速度起码能够加快十几倍。但消耗也极快，纵使是黄阶一重的武者，一块一品灵石也只能支持十天左右。达到黄阶九重，更是只能支持五六个小时。因此，纵使是那些家族倾全力培养的天才，也不可能每日用灵石来辅助修炼。 对于任何武者来说，灵石都是奢侈品。毕竟，一百两银子，足够一个普通的人家几年不用担心吃穿。真要天天用灵石来辅助修炼，就算是黄阶一重的武者，一年下来也是笔巨款，更别提那些实力强悍的武者了。 就算是那些家族天才，见到林辰这举动，脑海中恐怕也得冒出暴敛天物的念头。他们虽然不缺一块一品灵石，却绝对干不出拿灵石磨成粉末做墨汁这种事情。 将一张剪裁到长二十公分，宽七八公分的黄纸铺在桌上，林辰拿出毛笔，蘸上点灵石和朱砂混合而成的墨汁，深吸了口气。双眼，微微闭上。 排空脑海中的一切杂念，静静感受着四周的灵气波动，一连十多分钟，林辰手中那悬起的毛笔，猛地点在了黄纸上。随后，游龙走凤，手腕不断翻转。而灵力，则通过经脉涌入到笔尖，随着墨汁倾泻而出。 仅是十几秒，陡然抬手之时。黄纸上，已然布满一条条深红色条纹。 这些深红色的条纹杂乱无章，看起来像是信手涂鸦，可若仔细观察，却让人有种跃跃欲动的感觉。仿佛，这些条纹想要跳脱黄纸一般。 除了林辰，这个世界没人知道他在画什么。 “希望只是成功率不高，而不是行不通……” 将画好的黄纸揉成一团，林辰再度拿出张黄纸铺好。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能感觉得到，他失败了。 凝神静气，又是十几分钟，林辰再度下笔。 结果，仍旧还是以失败告终。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 一连两个多小时，桌面上，多出十几个废弃的纸团。而林辰丹田内的灵力，则已经空空荡荡，耗费一空。砚台里，也再无任何朱砂与灵石混合而成的墨汁。 “难道真的不行？” 林辰不甘，试验了十多年，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定是成功率不高，才迟迟没有成功。 看了眼桌面上的八块灵石，林辰强压用灵石辅助修炼的冲动，席地而坐，默默运行万法诀。 空空荡荡的丹田内，一丝灵力渐渐形成，随着不断在经脉中运行，逐渐增多。 连着六个小时，终于，丹田再度被充沛的灵力给占据。 窗外，旭日刚刚从天边升起。 将油灯吹灭，用灵石粉末和朱砂按比例制作了些墨汁之后，林辰再度扬起毛笔。 第十二张、第十三张、第十四张…… 灵力耗尽，桌面上，废弃的纸团已经达到二十多个。 第二十三张、第二十四张、第二十五张…… 干渴、饥饿，越来越强烈，却远不如林辰心中的焦虑。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但事实，却似乎在证明他的判断是错误的。 第三十四张、第三十五张、第三十六张…… 红着眼、咬着牙，身心俱疲的林辰，拼命坚持着。 第四十五张、第四十六张、第四十七张…… 桌面上，纸团已经堆积如山。灵石磨成的粉末，也越来越少。 第八十五张，林辰下意识将黄纸揉成团，想要丢到一旁时，握着纸团的右手，忽然僵住了。 脸上，狂喜之色涌现。 前世今生，再没有比这一刻更让他兴奋，让他狂躁的存在。 仰天嘶吼，整个院子，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他的声音。 极度的不甘、焦虑、郁闷……随着吼叫声不断发泄出来。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前面的八十四张全都失败了。因为，只有这第八十五张，他能感应到上面的灵力波动。 这一刻，第一张灵符在这个世界诞生。没有人比林辰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前世的他，不过是地球上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青年。难得去一次图书馆打发时间，却偏偏遇上书架倒塌，被砸到了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 今世的他，同样平凡。不同的只是，前世发生意外时，随手翻看的一本名为符箓大全的书，内容竟也随同前世的记忆一起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六岁时家族测试修炼天赋，得知自己天赋平平之后，林辰便开始想尽办法购买朱砂和黄纸来制作符箓大全上的一万多种灵符。结果，一万多种灵符没有一样产生效果。 林辰心中不甘，并未因此放弃，而是不断进行试验。 在朱砂中掺杂玉石粉末、荒兽内核粉末、狗血鸡血鸭血……直到掺杂的物品变成了灵石粉末，他才惊喜的发现，制作出来的灵符终于有了些许效果。 这之后，他又不断调整朱砂和灵石的比例，发现最佳效果仍旧无法符合预期之后，又试着掺杂其它的物品。直到怀疑灵符的效果微乎其微，很可能跟制作时所默念的口诀有关，他才取得新的突破。 在服用一颗临时形成少许灵力的灵丹，默念口诀时意外发现灵力竟与外界的灵气产生共鸣之时，他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如何才能制作成一张真正的灵符。 十多年来，他耗尽家产，忍受着无尽的寂寞和焦虑，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成功制作出了一张名为聚气符的灵符。 聚气符能够成功制作出来，那一万多种灵符，自然也没问题。 有了一万多种灵符，天赋决定一个武者的成就这句话，在林辰的身上将毫无用处。因为，只要给他足够的灵石，他可以制作洗髓符、通脉符、醒脑符……等大量临时提升天赋的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