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柔之胜刚之陷入重围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若之能胜。其无以易之。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之不详，是谓天下王。”正言若反。 ——《道德经·柔之胜刚》 “如果只是为了活着？你为何要走出青冥，那里不是最好的庇护之地么？”水清灵还是追问着。 已经送过一次封凌了，再送一次也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水清灵接受不了封凌对他的态度。 如果说以前是那种恋人之间的刚进入甜蜜期的话，那么现在的封凌与自己，就如同恋人分离之后的那种感觉。 都有着自己的苦衷，但是选择却不同，水清灵再这方面选择了面对，她说过，不论以后情况如何，她都是封凌名义上的妻子。 和水清灵不同，封凌选择的，却是逃避。封凌选择不与水清灵见面，算是遵从水清灵的承诺，现在见到了，封凌不知道该怎样拜访自己的心态，水清灵的一再追问，令封凌感到很烦闷。 “如果不是为了活着，我又何必走出青冥呢，你们都错了，那么并不是我的庇护之所，能够保护我的，只有我自己而已。”封凌反驳道。 “所以你这次出青冥，又是你自己的意思？”水清灵顺着封凌的话，往下说着。 “不错。这次可以说是预算错误，我也没有想到，这次竟然会丢盔弃甲，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愿意送我回去，就送我回去吧。子依，我们走！”封凌也不理会梦子依叫嚷，拉着她就走。 “等等，我还有话说。”水清灵叫住了两人。 封凌并没有回头。 “我想和子依说几句话！”水清灵说道。 封凌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了解，不过还是不用了。” 封凌再一次拒绝了水清灵。 “为什么？”水清灵终于叫了起来，在她的内心中，还是有点不愿意放弃的，如果楚文轩再这里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水清灵支走楚文轩，就是怕自己会忍受不住。 自从湘夫人对自己说了那些事情之后，水清灵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四成了两半，水清灵想不到，自己的师傅，竟然会选择与封越离作对，要知道，在道纪，没有几个可以与封越离相提并论的人。 水清灵不解，更让她不解的，更是自己的父亲，竟然私下同意湘夫人的做法，给予支持，所以，水清灵逼不得已，在封凌与父亲以及师傅之间，做出选择。 一边是自己认识不久的，自己从小就被定下婚约的封凌，另一边却是自己从小长大，在身边抚养教育自己的父亲和师傅，毫无疑问，水清灵选择了后者。 水清灵以为自己选对了路，只是在做出决定之后，水清灵才知道，当面临选择的时候，两个选项的选择，最是让人揪心。 “为了自己。我已经说过，我只是想生存下去而已，可是整个道纪，都不能够容忍我的存在。我要活着，我要生存，我只有反抗，即使与魔合作，那又如何？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因为你，我的心很乱，在我的心中，过去的一切，我都将封存起来，等到我撑过了这一关，或许是个不错的回忆。” 封凌本来的话是很硬的，但是说着说着，竟然不由自主的慢慢软了下来，到最后，封凌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在帮你，是父亲如此，我师傅亦如此。”水清灵嚷了起来：“你如果配合的话，还有希望的。你自己不是很希望，能够摆脱蜃魔的么？我们都可以帮你的。”知道这一切的真相，水清灵知道，父亲与师傅却是很想帮助他，但是心中却在犹豫与观望，毕竟，此事连封越离都没有办法的。 “帮我，拿什么帮我？”封凌耸耸肩头：“就看到了么，这个就是最好的解释，连我自己的师傅，都开始对付了我，我最敬仰的师兄，却给了我这一刀，你认为，你的那些话，不是在侮辱我么？” 什么？ 水清灵顿时惊呆了，梵迦摩真的这样做了？还有那个慧远，一直以来，不都是战劫门内定的继承人么？ 战劫门三杰，相传不是感情很好的么？ 水清灵的心乱极了。 “不要这样，你和我回浮生谷吧，那里有我父亲在，他会帮助你的。”水清灵还是劝导着。 “替我谢了！”封凌冷冷道：“我这次出来，就是你父亲的主意，我不怪他，毕竟还是我自己拿的主意，不听他的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们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们。子依也不会有什么话和你说。”封凌下了最后的决心了。 水清灵顿时心中寒意暴升，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是在是太震撼了，这个震撼，已经让水清灵没有了一丝的力气，连站着都有点浮动。 封凌瞥了她一眼，似乎有点不忍心，强行压制了一下，拉着梦子依的手，转身离开。 封凌的手握得紧紧的，脸色也很古怪，梦子依不敢大声的说话，只是轻轻说着：“封凌哥哥，我们真的就这样回去吗？” “嗯！” “那……”梦子依似乎有点紧张，一只手紧紧的捏着衣角：“你说的，是不是一回去，我们就要成亲啊！” 封凌顿时愣住，刚才完全是当着水清灵的面，他来那样说的。本来自己倒没有这个方面的意思，把梦子依也完全是当做个异性meimei在看而已，但是现在封凌却不能否认，因为那将对梦子依也会造成伤害。 而且，话已经说出口，再安慰梦子依的话，只怕事情会起到反作用，这件事，梦子依还不知道怎么看呢，以前旁敲侧击的时候，梦子依也没有什么不愿意，所以封凌刚才才那样说。 但是现在，封凌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罢了，不解释了。反正一切对于封凌来说，已经无所谓。 水清灵经过这一次的打击，以后更加不会和自己有任何交集了，自己也刚好可以遂了母亲的心愿。 母亲一直很看中梦子依，培养梦子依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让自己有个依靠。 自己一直没有什么时间孝顺母亲，原以为，回到青冥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在母亲膝下承欢，却不想命运再一次的捉弄了他，还是让他出了青冥。 这次回去，就不在出来了吧！ 好好的与母亲相处，和子依成亲，也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或许，这就改是自己应有的选择。 想到这里，封凌松开了梦子依的手，弯腰看着梦子依，那精致小巧的脸庞上面，还带着一丝的红晕，看来是害羞了。 封凌心中暗笑，不由起了一丝捉弄的心思：“子依，你说怎样？我听你的好不好？” 梦子依顿时咬着牙齿，脸上红得都快滴下水来：“啊？我啊，我不知道，还是听师娘的吧！我不知道……” 梦子依有点慌乱。 封凌很奇怪的问道：“怎么了，子依？你不愿意吗？” “不是！”梦子依连忙摆手，“我……” 封凌更加好奇，梦子依到底在想什么？一定要问出来，平时都不见他这么扭扭捏捏的，这个时候是怎么了？ 就在封凌做出进一步询问的时候，耳中的一声清响让封凌皱眉，这个时候，竟然又有人到了。 听着身后的声音，梦子依急忙调整了一下心态，看着来人，梦子依再次很惊讶：“灵儿jiejie，发生了什么事？” 封凌也是一声冷哼：“你还来做什么？” “不是我要来的，是有人已经发现了你的行踪，此刻正围捕过来，我带你们离开吧！”水清灵忙说道。 “我知道。是什么人？”封凌问道。 “碧落霓裳！” 封凌没有一纠，看来是被发现了。 “你们从那边走，我引开他们！”水清灵对两人说道。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看你还是先撇开自己的嫌疑再说吧，我们在这里，不是随便说很美人都可以找到的，而且，听你的口气，霓裳围捕我，谁会那么奇怪，随便走到什么地方都带着一大批人呢？” “你竟然怀疑我？”水清灵真是想不到，“既然我可以找到这里，为什么不可以有别人找到！”水清灵很不服气，封凌凭什么怀疑她。 封凌冷笑一声：“我不是怀疑你，是怀疑跟你来的人，楚文轩不是回避了么？回避也用不着这么久吧，而且，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霓裳就带着人来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不可能！”水清灵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可能，但是封凌这样一说，水清灵却没有什么反驳，细想一下，顿时露出恍然的神色，想到师兄平日里的表现，只怕事情就是封凌所说的那样。 果然，过不了多久，楚文轩的匆匆的赶来了，见到水清灵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水清灵却是很不满楚文轩的所作所为，眉毛一弯，不满道：“师兄，真是你告知了霓裳道这里来？” 楚文轩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水清灵便问起这事来，不由一愣，旋即说道：“没错，我们这边，师妹是绝不会出手的，也绝对不会让我出手的，但是魔种在他身上，任何人都有责任将他擒拿，既然我做不到，师妹也不愿意做，那么我只好找上别人了。” “师兄难道忘记了，上次攻打我们浮生谷的人，就是她，你竟然还和她合作？”水清灵训斥道。 “师妹说得过了，当前的主要任务，还是审判书较为重要，一旦蜃魔降临，所有的人都会遭殃，我这也是为了浮生谷着想，一旦你卷入其中。只怕难以抽身，还会影响浮生谷的威望。”楚文轩底气十足说道。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引来了霓裳？”水清灵有点动怒了。 “不管怎样，我只会站在合适的角度作出正确的选择！”楚文轩无动于衷。 “你这是小人行径，太让我失望了，我告诉你，浮生谷绝不会因为你而提升威望，也绝不会因为封凌而有所损失！我爹自有想法，用不着辨认替他做决定！”水清灵冷眼说着，胸口起伏不定，看来是动怒了。 楚文轩不说话了，不是因为没话说，而是因为，没有必要和水清灵争辩，霓裳已经到来，说得再多，都不如行动来得实在，只要封凌死亡，什么事情都解决了，而自己，终于可以选择正确的一方了。 四人之间，没有人再说话。 不久，霓裳就轻摇轻摆的走了过来，看着楚文轩，点了点头，又看着水清灵，见她把头摆在一旁，显然是不欲和自己说话了。 霓裳只好吧对象放在了封凌身上。 “我们是第二次见面吧，封凌，或者说，青冥的真正少主。”霓裳还是往日的形象，摆着大大咧咧的样子，一颦一笑之间，却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第四次！正确的说，你是第二次见我，但是我却是第四次见你。”封凌纠正说道。 “哦？”霓裳眼珠一转，轻摇着身体缓缓的走动着：“这么说，少主一定是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候，偷偷的看过霓裳了！” 霓裳娇笑着，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就连站在一旁的楚文轩，都有点动摇心智，绮念顿生。 “封凌哥哥才不会偷看你呢，连我都懒得偷看，怎么会偷看你呢！”梦子依在后面捏着小拳头，不甘心说道。一看见这个比她大了不少还装作勾引的封凌哥哥的女人，梦子依可就不高兴了，这可不同于水清灵，梦子依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哦？”霓裳看着这个从封凌身后冒出来的小meimei，不禁有点惊讶，同时还有的好奇：“小meimei，你是什么人啊，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偷看过jiejie呢？” 当着众人的面，霓裳竟然和梦子依说笑起来，封凌不由有点佩服霓裳，早在自己第一次见到霓裳的时候，霓裳就是这态度，只是见到自己父亲的那会，才有点不自然，此时没有任何压力，霓裳当然暴漏自己的本色了。 “我才不告诉你呢！你们来了这么多人，都是要对付我封凌哥哥的，我才不会和你这么亲热的。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是好惹的，封凌哥哥更是厉害，想要对付我们，你们还不够资格。”梦子依很是不客气的说着，但是却没有一人把她的话放心爱心上，在众人看来，这威胁一点力度也没有，倒更加显得梦子依的可爱。 霓裳不由失笑，咯咯的笑道：“原来你就是青冥的小公主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长得这么可爱呢！你不想和jiejie亲热，是不是想说，你只和你封凌哥哥亲热啊！” 水清灵站在一旁，听得不是滋味，霓裳此行，恐怕势在必行，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封凌将梦子依拉到身后，淡然说道：“你不是想知道还有两次是在哪里看到你的么？我告诉你吧，在我刚出来的时候，你找虚络炎麻烦的时候，我可是在场的。” “原来，躲在一旁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某个不知名的小辈呢！”霓裳毫不在意的答道：“那么，还有一次呢？” “还有一次，”封凌突然转头看了看楚文轩：“还有一次，就是在你发动攻占浮生谷的前一刻了。那个时候，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在浮生谷的一处偏僻场所，你可是和暮秋谈论了好一阵子呢！” 封凌说话的时候，暗中把眼睛瞟向了楚文轩，只见楚文轩表面上不动神色，但是身子微震的那动作，封凌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话说，暮秋似乎在那一战的时候，就没有了人影，要不然，青冥战役的时候，我青冥可是要吃不少的亏了。霓裳是否可以告诉我，那日和你合作的暮秋，现在在哪里呢？”封凌再次说道。 “咯咯，你说暮秋啊，那个短命鬼，那次任务失败，就被处置了，可怜还想着依靠那次的功劳，来实现自己的愿望呢！”霓裳说着，也是瞟了楚文轩一下。 “我明白了！”封凌忽然笑了起来，对着楚文轩深有深意的说道：“楚兄，那日你好像受伤了，不知道是不是与暮秋的一战有关呢！” 楚文轩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看来应该是了，只是我很奇怪，楚兄似乎为了浮生谷不惜一切的，在那一战之后，竟然在病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封凌似笑非笑的看着水清灵，意有所指。 水清灵起初也是很疑惑，经过封凌这么一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却没有现在说出来，毕竟，这是浮生谷的事，回到浮生谷之后，自有父亲来论断。 “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身陷重围，考虑着怎么逃走才是正理！”楚文轩说了句话后便看向了霓裳，霓裳在他的注视之下，渐渐的走了出来。 正要说话，水清灵突然走了出来：“霓裳，我想说，我们之间，应该也有一战吧。你攻击浮生谷，我也有必要回报你吧。” “师妹，现在可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楚文轩再身后警告道。 “师兄，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追究你的事情的话，就请你闭嘴！”水清灵忽然像是有了万分的勇气，没有了一丝的犹豫。 楚文轩闻言，立刻闭上了嘴巴。 “哦，你确定想在这个时候干涉我？”霓裳翘起嘴角，看着水清灵。 水清灵毫不畏惧的对上眼神，重重的点头。 “我知道了。只是还想问一下，你这次出面，是为了谁？” “当然是为了浮生谷。”水清灵摆出了阵势，迎上了霓裳，口中一字一字道：“自那日之后，我可是苦修了很久的，浮生谷不会衰败，壬水也绝不是摆设，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