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大汉未央（16）
赵合德惊讶的圆睁着双眼，这时，她似乎忘记了屁股上的疼痛，仿佛，一下子忘记了全部的疼痛，她在目瞪口呆中，用手撇开雪儿的相扶，独自站起，看着趴在地上，背上插着箭，一动不动的娃娃，又转眼看向赵欢。 赵欢见赵合德圆睁双眼，一副惊讶不已的表情，倒是吃了一惊，他不由低头避开赵合德的眼神。 “你，你杀了他？”赵合德有些不敢相信似得求证道。 见赵合德问，赵欢立即抱拳施礼，不敢确定的说道。 “禀娘娘，看样子，应该是小人射杀了他！” “你竟然杀了他喔！”赵合德厉声道。 赵欢一听赵合德说话的语气，似在责怪他一样，他心中一慌，顿时单膝跪地，施礼乞罪道。 “请娘娘恕罪！” 赵合德顿时一改之前严厉的神情，满脸欢喜的对赵欢道。 “果然是神箭手呀，大汉朝的神箭手，今日，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赵欢一听，犯疑起来，这昭仪娘娘的脸，怎么这般阴晴不定，刚刚似乎还在责怪自己，现在又夸赞自己，到底是何意思？ “多谢娘娘夸赞，小人承受不起！” “你起来吧！”赵合德道。 “多谢娘娘！” 赵欢谢了一声，然后，缓慢站起，尽量注意礼节，这也是之前雪儿反复叮嘱的！ “想不到这么个小鬼头，折腾我这么久，最终，还是被杀死了，本来我倒不想杀他的，可是，他太嚣张，太惹人生气了！” 赵合德一边解释着，一边缓步走向娃娃，看着娃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见他小小的身体，好似个孩子，心中又有些不忍心，动了恻隐之情，又对娃娃说道。 “小鬼，别怨我，你我无冤无仇，我也并非真要杀你，只是，刀箭无眼，又在他人手中，你的生死，我也掌握不了，既然你死了，就这样安静的去吧，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就行了，切莫再来什么皇宫，这里可不是寻常人能待的地方！” 说完，赵合德转身对雪儿说了几句，让她将娃娃的尸体，妥善掩埋，并让她与赵欢保密，不得说出此事。 起初赵欢也明白，这件事的确是不能传出去的，就是为了自己，也理应守住秘密，可是，当雪儿托着娃娃尸体经过身边时，赵欢这才看清了娃娃，不觉恐慌起来，原本以为杀掉了一个真的小孩，现在，不过是杀掉了一个布娃娃，原本杀小孩，还有点悔恨内疚，现在，整个心彻底的惶恐起来！ 赵欢不禁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这布娃娃刚刚能说能动，如真的小孩一般活奔乱跳的，这布娃娃怎么会是活的呢？ 越想赵欢越觉得不可思议，越觉得惶恐不安，难不成是咒语？难不成这宫里又来了会巫术的法师？ 在赵欢心想中，雪儿经过赵欢时，看了他一眼，手中托着娃娃的尸体，心里也忐忑不安，刚刚娘娘让自己处理娃娃尸首，自己从没干过这个，也不知怎么办，于是，站定，也没回头的对赵欢小声道。 “欢哥，我在外等你！” 赵欢一听，也未说什么，雪儿便踏步出了寝殿，赵欢当即对赵合德施礼道。 “昭仪娘娘，此事已了，不知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得赏你点什么！”赵合德道。 “都是举手之劳，何况为娘娘办事，小人不求赏赐！”赵欢道。 “不行，我一定得赏你点什么，有人小气，我可不像某人！” 赵合德知道，一来，赵欢救驾却没有封赏，着实有些不公，二来，最近皇帝与皇后日夜缠绵，这让赵合德鱼梗在喉，十分不爽，她偏要赏赐赵欢，就是故意做个皇帝与皇后看的，她这么多，显得自己慷慨，倒显得皇帝与皇后小气了！ 赵合德这么做觉得是在出气，是在报复！ 赵合德撅起嘴，看着狼藉一片的寝殿，凝眉思索着，嘴中呢喃自语着。 “赏你什么好呢？赏什么好呢？” 赵合德想了良久，也未想到要赏赐赵欢什么，而赵欢亦是站了良久，由于心中记念雪儿，怕她等太久，于是，赵欢硬着头皮，对赵合德施礼道。 “娘娘，小人的确是举手之劳，不敢要什么赏赐！” “我说要赏你，便要赏你！”赵合德听赵欢推辞数遍，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赵欢也有些不耐烦，只是，他不敢表露出来，他心中很是焦急，因为，雪儿还在外面等他，面对赵合德的强行赏赐，又无法直接拒绝，可是，又不知她到底要赏赐什么，赏赐之物，到无关紧要，倒是在这干等着，着实让人着急，又完全浪费时间，但是，又不敢明说，只好干着急的站立着。 而赵合德还在苦思冥想，也不知何时能想到所赐何物！ 赵欢不禁看了看寝殿外，仿佛能看见雪儿在宫外焦急徘徊的倩影。 “唉，算了！” 赵合德转身看向赵欢，边走向赵欢边说道。 “这样，你先回去，待我想到要赐给你什么，我会让雪儿将所赐之物送于你！” 赵欢忽然听赵合德对自己说话，立即施礼，低头去听，听闻自己可以离开，顿时大喜，待赵合德一说完，赵欢似乎是欢喜过了头，迫不及待的道了一声“好”，转身便朝寝殿外跑，好似逃离一般。 赵欢匆忙逃离的举动，让赵合德一愣。 未“逃”多远，赵欢忽然意识到，刚刚失礼了，立马折回，毕恭毕敬的冲赵合德道。 “多谢娘娘，小人告辞！” 说完，也不等赵合德开口，赵欢连忙退出寝殿，一退出寝殿后，转身直奔昭阳宫外，他不想让雪儿再等上一分一秒…… 赵合德一直呆立着，怔怔的看着赵欢“逃离”，心中很困惑，他为何这么急不可耐的离开！ 绣床虽然被“肢解”，但有些木材相互支撑而立，这时，“啪”的一声，彻底倒了，这一声倒是让赵合德回过神来，见赵欢已走，赵合德带着困惑的心，转身走向梳妆台，现在的梳妆台已残破不堪，在杂乱的残骸中，赵合德寻到了日常所用的铜镜。 这小小的铜镜，一直被赵合德带在身边十多年，它承载着赵合德的青春与美貌！ 赵合德看见铜镜中蓬头乱发的自己，恰似一个疯婆子，顿时吃了一惊，仔细一想，便明白了赵欢为何“逃离”的原因！ 虽然事实并不是赵合德所想的这样，但赵合德不知！ …… 雪儿在昭阳宫外等了良久，也未见赵欢出来，顿时有些焦急起来，生怕他惹怒昭仪娘娘，毕竟，她手中娃娃的尸体就是惹怒昭仪娘娘的下场，雪儿怎能不担心？ 在雪儿担心中，宫正带着几名女官正从东边的巷道中走来，宫正也瞧见了徘徊在昭阳宫门外的雪儿，原本阴沉着脸，但，当走近雪儿时，立即面露笑容，喊道。 “雪儿？” 雪儿一听有人叫喊自己，转身一看，是宫正大人，心中一惊，连忙结结巴巴的回道。 “宫正大人……好！” “咦，雪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宫正道。 雪儿一听，顿时慌张起来，连忙将手中的娃娃背到身后，回话道。 “没，没什么，是一些布料而已！” 宫正已然瞧见是个布娃娃，本想说点什么，可是，她不想说了，她很清楚这个小贱婢很难惹，何况，这里还是昭阳宫，不可胡来，何况这次来昭阳宫也不是来找麻烦的！ “雪儿，你家主子，昭仪娘娘在吗？” “宫正大人，您找我家昭仪娘娘什么事呢？”雪儿问道。 “噢，是这样的，刚刚我在半路上碰见了太后，太后一时闲来无事，想去太液池走走，又听闻近日昭仪娘娘心情不悦，特地想让昭仪娘娘于今晚戌时，一同前去，散心舒怀，雪儿，你家主子在吗？”宫正道。 “在的，烦请宫正大人亲自去告知吧，恕雪儿有事在身！”雪儿道。 “这个好说，毕竟，这也是太后要我必须亲自告知昭仪娘娘，雪儿，太后等着回话，我这就去见昭仪娘娘了！”宫正道。 “宫正大人请！”雪儿道。 宫正看了一眼雪儿，便带着女官，转身走人昭阳宫，走着走着迎面遇见了急忙而来的赵欢，宫正顿时想起皇后娘娘的话，这个赵欢是要娶宛平公主的，想到他以后的身份，宫正当即止步，对着赵欢施礼道。 “赵守卫！” 赵欢止步，见宫正如此，不禁诧异起来，心想，她的官比自己大，对自己这般施礼，倒是小官对待大官一般。 赵欢回礼道。 “宫正大人！” “赵守卫，为何出现在这里？”宫正问道。 “昭仪娘娘所请，是要看在下的箭术！”赵欢道。 “赵守卫箭术，精妙绝伦，出神入化，昭仪娘娘忍不住想看，也在情理之中！”宫正道。 “过奖了！”赵欢道。 “赵守卫，我还有事要见昭仪娘娘，不打扰了！”宫正道。 “在下告辞！”赵欢道。 “告辞！”宫正道。 赵欢施礼后，便扭头走开了，宫正转身看着赵欢离去的背影，心中立即升起了怨恨，恨不得将其连同雪儿一起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