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妖僧乎高僧乎
杨旭见那一串的佛珠竟都是昨日夜里所见的血色红珠，当下便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心中暗骂着秃驴实在不是个好东西，说翻脸便翻脸，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当下半是真话半是假话的道：“在下修炼的乃是《炼甲术》，以自身精力与神识布施于物体之上，在身体周遭形成一护体铠甲。我修为甚低，只修得第一层，便修炼不得了。”只修得第一层自是不假，却非是因其修为不够，杨旭为在山上憋闷不已，又无人说话，依仗修炼得第一层《万甲诀》便偷下了山来，不曾有时间继续修炼。 “以自身精力神识布施于物体之上？怎可能如此作为，须知精力与神识乃修炼之根本，若是有些差池，便会遭万劫不复之苦楚。神识可查看周遭事物自是不错，可神识并无形体，又如何将神识布施于其他物体之上？”和尚口中絮絮叨叨，似是与杨旭说话，又似是自言自语。 似是想不明白其中道理，抬头道：“小施主，可否将修炼之功法抄录一份给贫僧？贫僧亦不会让小施主吃亏，将自身修炼的《魔血咒》抄录一份给小施主。”杨旭似是有些惊讶，凭自身这点修为，和尚完全可硬取豪夺，却愿以自身修炼功法来换，当真万分奇怪。 杨旭心中不解，便问道：“这位高僧，凭你本事，自可强取豪夺，昨日，呃，昨日我亦见得高僧手段，为何却愿意与我交换典籍？” “哈哈，小施主以为老衲是那恶霸土匪又或是剪径强人？哈哈哈哈。”和尚觉得杨旭言语有些好笑，便解释道：“贫僧乃是出家人，怎会强取豪夺？贫僧脾气是有些暴躁，故有时会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却从不曾强取豪夺过。似昨日那般宝物，却是天下间有缘者得之，有德者居之，魔道中人抢得，修道中人抢得，佛界中亦能抢得，为何贫僧便抢不得？再者说，昨日里贫僧虽伤人无数，却俱都不曾要其性命。” 杨旭听得此言，心道：你这等话也能信得才是真有鬼了。心中虽如此想，却不敢表露在面上，道：“大师果然性情中人。” “看小施主却是有些不信，也罢也罢，多说无益，方才贫僧说愿用自身修炼的《魔血咒》换你的《炼甲术》，一层功法换一层功法，小施主可有异议？”和尚见杨旭似是有些不信，也不强求。 “敢问大师的《魔血咒》共多少层功法？”杨旭心道：既然你硬充好人，小太爷惹不得你，小太爷我可有的是心计。 “共二十四层功法，小施主有何想法？”和尚道。 “我这《炼甲术》共才十二层功法，一层换一层，似是我有些吃亏。”杨旭道。 “那依小施主该如何是好？”和尚似是有些明白了杨旭心中所想。 “我这《炼甲术》的一层功法换大师《魔血咒》的两层功法，大师意下如何？”杨旭似是有些个不知死活。 “这个，贫僧的《魔血咒》，小施主若修得六七层，便已能达至修道中人的普通好手。你能得十二层功法，已能让你受用不尽。”和尚振振有词，似是真是那么回事。 “大师若是不同意，那便不换也罢。不怕告诉大师，《炼甲术》我自是记在了脑中，不怕大师抢了去。”杨旭心中却是打起了小九九，《万甲诀》共有十五层功法，取头取尾取中段，共给他十二层功法便是，即使那和尚乃不世奇才，自己领悟得那缺少的三层功法，若是没有《万甲诀》后半本的炼器本事，其功效也只能发挥两三层而已，故杨旭自是不担心。虽自己有誊抄的一份藏于须弥纳戒中，不过杨旭却不敢如此说，担心那和尚若是知道自己的须弥纳戒中藏有誊抄本，怕是会立即抢夺而去。 “也罢，以你的一层功法换贫僧的两层功法，只是贫僧有个条件。”和尚道。 “大师请讲。” “你须得在两月之内，将《魔血咒》修炼至第二层为我护法。昨日里我被智灵师兄打伤，需静坐疗伤。”和尚此话只说得一半，后一半却是还要将新得来的宝刀炼化，天下宝物俱需炼化方能使用，若是不修炼便去使用，一是不明宝物到底有何功效，二来，宝物亦不能如臂使之，与人临阵时，自是会吃亏不少，更重要的是，这些宝物自身俱有灵性，若是不将其灵性与自身融合，修说要用宝物对敌，到时只怕那宝物灵性犹在，便会自行飞去寻找其他灵气之地亦说不定。 “智灵师兄？昨日追你的那大和尚是大师的师兄？”杨旭甚是吃惊。 “贫僧法号智宁，那智灵却是贫僧的师兄不假。昔日贫僧尚在云来寺时动了凡心，欲与一魔道中女子相好，便打算还俗。不想师兄得知那女子是魔道中人后，宁死不让贫僧还俗，贫僧便日日夜间与那女子私通款曲，师兄一怒之下，便亲自追剿那女子。那魔道女子临死之前，便将其一身宝物尽皆给了贫僧，其中便有那《魔血咒》。我亦自那时起，独自下了山，出了云来寺，誓要报得此仇。”和尚似是有些个不甚唏嘘。杨旭毕竟年龄还小，更不曾经历过这些，一时不知是该劝劝那和尚，又或者打岔给岔开话头。 “小施主见笑了。来，这便是我的《魔血咒》功法的前十二层。”和尚手中一晃便多了本典籍，似是自某须弥纳戒中取出。 “还请大师稍等片刻，大师可有笔墨纸砚？待我将《炼甲术》默抄下来给大师。”向那和尚要了文房四宝，便将典籍掐腰去足的挑了十二层功法默抄了下来，交给了和尚。和尚翻开看了看，不似有假，便将剩余的《魔血咒》功法俱都给了杨旭。 “小施主，你今日先好生休息，待明日卯时一刻，贫僧教你功法。”和尚言毕，便抓了宝刀起身，往内屋去了。 杨旭眼巴巴的看着那和尚提着的宝刀，口中无声念叨着：“红杏，红杏，我的红杏啊。”待和尚进跌内屋关上门，杨旭才将那赤裸裸的火热眼神收回，心中犹自不甘，轻叹了口气，便开始翻阅和尚给予的《魔血咒》，心中却在想：看这和尚模样，似是正似邪，说不得那宝刀真能被我所得亦说不得，只是须将这和尚骗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