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比武招亲
说话间，招亲擂台上已是又一番光景。 菜园子张青拳脚纯熟，势大力沉，而母夜叉孙二娘却是以硬碰硬，丝毫不落下风，看得牛二在擂台下咂舌不已：“没想到孙二娘一个姑娘家，气力也是这般惊人！” 两个人好歹交手了十余个回合，却见孙二娘觑了张青一个破绽，从裙子里突然飞起一脚，正好踢在张青的胸膛上。 菜园子张青猝不及防，一头摔将下来。 牛二看得真切，飞身接了一个正着，“张大哥，没伤着吧？” “多谢兄弟援手。”菜园子张青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道：“在下皮糙rou厚，不碍事的。” 却说台上的母夜叉孙二娘见牛二接得张青水牛般的身子，脚下却是纹丝不动，不由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厮方才一个劲儿盯着老娘看，只以为是个浮夸浪子，谁知道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看样子武功远在这个菜园子张青之上。自古道，‘请将不如激将’，老娘不如激他上台来，赢了他一了百了，输了就索性招他做个上门女婿。” 母夜叉孙二娘拿定了主意，就在台上冷笑道：“想我孙二娘也是十里八里的俊俏姑娘，谁知摆下这个招亲擂台已经第八天了，竟然没有人能赢得我一招半式，真的是令人大失所望，难道这偌大的二郎镇就没有一个长卵蛋的男人吗？” 孙二娘这一席话，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看热闹的男人一下子都炸开了锅： 这个说，“这个孙二娘真是目中无人，竟然不把镇子上这么多男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那个说，“孙二娘狂是狂了点儿，但是人家手上有功夫呀，你不服气上台去赢了她，自然能叫她端茶倒水，铺床叠被，夜里还能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 那菜园子张青听得真切，叹了一声：“娶妻当如孙二娘，我今生若是能娶此女为妻，便是死也值了！” 牛二道：“张大哥，你既然不死心，不妨再上台一试？” “再上台？能成吗？” 菜园子张青方才被孙二娘踢了一脚，至今还有些后怕。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方是大丈夫所为。” 牛二给张青打着气，又点拨了他几招，告诫他要稳扎稳打，不要心急冒进。 菜园子张青有了牛二这个主心骨，第二次又跳上了擂台。 这一次他牢记牛二的嘱咐，只想着耗尽孙二娘的气力，然后再赢她。 可那孙二娘何等聪明，三招两式之后便明白了张青的用意，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只管用暴风骤雨一般的拳脚往张青身上招呼。 张青哪里能抵挡得住？一个不慎，又被孙二娘一脚踹下了擂台，牛二再去接时，却接了个空，张青结结实实摔了一跤，半晌才爬起来，任凭牛二再给他打气，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了： “兄弟，孙二娘是好，可是我也得有命去娶呀！” 孙二娘在台上听得明白，失声笑道：“兀那后生，如果是条汉子就上台来，不要在下边像个婆娘似的唧唧歪歪，一点儿也不爽快！” “上台！上台！上台……” 周围那些百姓这一次都冲着牛二喊起了号子。 牛二被挤兑不过，只好对张青说了一句：“张大哥，俺只是替你打擂呀，到时候你可别不认帐呀！” “替我打擂？”待张青回过神来，牛二已经跳上了擂台，张青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这种事也是能替的吗？” 牛二上了擂台，还没开口，已被孙二娘抢了先：“兀那后生，老娘打了两场，有些累了，等俺吃两碗水酒再与你打。” 孙二娘这话倒也合情合理，牛二也只能是悉听尊便了。 此时已近巳牌时分，日头升到了头顶，天已经渐渐热了，莫说孙二娘，就是牛二折腾了这么一会儿，也是满头汗。 “看这厮穿的人模狗样的，长得也周正，也给他碗酒吃，免得落下口舌，让他人说老娘胜之不武。” 孙二娘自己连吃了三碗酒之后，又从台后托出一大桶酒来，另一只手拿了一个大碗，筛满了，端到牛二面前，说了句：“兀那后生，大热的天，你也吃上三碗，才算公平。” 牛二随口便道：“酒里可下有蒙汗药？” 孙二娘脸色一变：“你这厮疯言疯语的，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若不喝，老娘泼了便是！” “孙姑娘休怪，俺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牛二见酒色清澈，知道还没下蒙汗药，便抢过碗来一饮而尽。 如此连喝了七八碗，牛二把碗往地上一撂，朗声道：“孙姑娘，台下的人也热得慌，你我还是速战速决吧！不过俺有言在先，这一仗是替张青张大哥来打的！” “看热闹岂能不热得慌？”孙二娘将酒桶放回了原地，道：“兀那后生，放马过来吧，除了过世的老爹，老娘生来还没怕过长着卵蛋的臭男人！” 孙二娘说着，一把脱去了绿纱衣衫，浑身上下收拾利落了，娇喝一声：“看打！”双拳宛如旋风一般攻向牛二的面门。 牛二微微一笑，孙二娘的招式他已经看过多时，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当下是见招拆招，见式破式，不费吹灰之力便化解了母夜叉孙二娘所有的攻势。 “阁下好身手！但是要想胜过老娘，还得拿出点真功夫来！” 孙二娘招式突地一变，围着牛二飞快地转动起来，她那条漂亮的大红裙子也随着她的身体，像陀螺般旋转起来，忽上忽下，变幻莫测，煞是好看。而比裙子变化更多、更快的，是她裙子里的两条长腿，更是让牛二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牛二一时大意，左肩上便中了一记孙二娘一脚，虽然不是太重，但也是一阵钻心的疼，忍不住暗赞一声：“这姑娘脚上好大的劲儿，幸亏是我，若是换做别人，只怕已经像张青那样摔下擂台去了。” 牛二眉头也不皱一下，脸上甚至还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母夜叉孙二娘果然名不虚传，好绝妙的裙里腿！” 孙二娘大笑道：“算你识货！我看阁下也是条好汉，不过想赢老娘，还得拿一些真功夫出来！” 这时，台下的女人们一个个扬眉吐气，而男人们已经同仇敌忾，挥拳呐喊，为牛二助起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