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老头子留下的院落
离开市局家属院，两人就近找了家饭店吃过午饭，正商议着接下来的半天怎么打发，秦岚收到了秦百川的短信。 秦百川让两人不要担心，他说自己会劝说张淑华的。而且希望瑞恩别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以后有空多去家里玩儿。短信的最后，将吴道子房屋的详细地址发了过来。 “净居寺那边，都快到绕城高速了！有点远啊。”秦岚看着短信砸吧着嘴角，“要不我们下午就去师傅的房子看看吧？我以前送小乙到学校去过那里，那里的环境真心不错！” “可以啊！”瑞恩点点脑袋，“不过我们得先回你住的地方一趟。” “回租房干嘛？”秦岚不解地望了过来。 “我的行礼都还放在你那呢！既然要过去就顺便一起搬过去吧！”瑞恩一脸忍着地说道。 “你今天就要搬走啊？”虽然平时瑞恩再自己身上小动作不断，有时秦岚会觉得有点小小的烦恼。但现在要分开，她一时半会还真有些不舍，“是不是因为中午的事情？你还在生气呢？” “师姐老婆，我哪有那么小气？”瑞恩却是摇了摇脑袋，“我想过了，反正住在你那儿，你平时都在上班，我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没事做。” “那你可以出去逛逛啊，就当熟悉下环境。”秦岚鼓起嘴角，怏怏说道。 “额，到处都是车和人，不喜欢。”瑞恩忽然呵呵一笑，“怎么？师姐老婆你舍不得我啊？” “谁会舍不得你！哼！”秦岚兀自嘴硬，“我是怕以后师傅说我没照顾好你！算了，你想搬就搬走吧！” “师姐老婆你别这样嘛。”瑞恩赶紧赔笑着道，“我也是想一个人先习惯习惯，不能什么事都找你吧？再说了，要是你想我，可以来我那里。或者打个电话，我来找你呢。” “那你记得随时保持电话畅通！”秦岚撇撇嘴角，“别到时有事找你时却打不通电话！” “不会的，嘿嘿！”瑞恩赶紧拍着胸脯做着保证。 自家属院到租房，再到净居寺，穿越大半个蜀都市区，还好现在既不是周末，也没到下班高峰期，路况并不是很堵。下午三点半左右，两人便到达了目的地。 在净安路中段，沙河下游自此穿过，蜿蜒着向前直至流出市区。 河岸两侧，早在建设规划时便预留着大片的空地，建作绿化带。里面栽种着大片大片的花树，一年四季可谓鲜花不断，加上原本就生长在此的一排排挺拔的水杉，更显清幽。 花树丛中，一条条地砖铺成的小道蜿蜒交错，每隔五十米左右便有一张长长的木椅，随时可见有人在此下棋聊天或是谈情说爱。 在沙HB岸，绿化带之外是林立的高楼，宽阔明亮的水泥路面，上面车水马龙，极具现代化都市的气息。而另一侧，靠近郊区的那一边，却是一座座低矮的民家小楼或是院落。就连其间的道路都是碎石混杂着泥土铺成，一旦下雨，此处必定是泥泞不堪。 两岸相较，如同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南岸似乎被这个快速发展的城市遗忘在了角落。 由于不清楚具体位置，秦岚干脆在河岸旁的一块平地上将车停了下来，然后两人下了车，沿着那小径向内找去。 穿越绿化带，入眼的一切变得豁然开朗！不过那些残旧的院落及坑坑洼洼的窄小路面却是让秦岚的一颗心凉了大半。 “瑞恩，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我也没想到这里会是这样的。”秦岚蓦地顿住了步伐，她几乎忍不住拉上瑞恩就要转身而回。 “别啊！这里挺好的！空气比城里清新多了！”瑞恩肩扛着大大的帆布包，丝毫不觉得此处有何不妥，反而有些陶醉地大口大口呼吸着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 “可是住在这里一点也不方便，连坐公交车都要走那么远！”秦岚轻声抱怨着，她现在甚至觉得秦百川已经和张淑华统一了战线，把钥匙给瑞恩就是为了故意将他支走。 “没事儿！走不了几分钟，就当锻炼身体嘛！而且你看，住这里的人相处得多好！”瑞恩伸手指了指那些三五两人聚在一起闲聊的人们，面上露出浅浅的笑意，“不像城里，即便是隔着一面墙的两家人，大多都是老死不相往来！这一点我一点也不喜欢！” “那……好吧。”见瑞恩一脸喜悦的模样，秦岚也不忍扫他的兴致，“不过要是你住得不习惯可要马上告诉我，我们再另找住的地方！” “不会的，我喜欢这里。”瑞恩却是丝毫不以为然。 吴道子的住处是23号，两人将这条不长的街道走到了底都没有找到，于是又询问了好几个当地的老人，这才摸准了方向。 也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了，秦岚总觉得询问时那几人的眼神怪怪的。 自几间二层小楼之间的小巷子穿入，向内走了二十米左右，巷子到了尽头，一条泥土垒成的田埂出现在眼前。顺着田埂向里，约莫五十米开外，一座面积颇大的农家院落便出现在两人眼中。 院子背靠着一座不高的山包，山上满是森森柏树。院墙四周，围绕着一条小小的水沟，沟里早已干涸，但沟渠旁边的水杉却是极为高大，几乎将整个院落包裹得密不透风。 院落正前方，则是一片荒芜的农田，里面满是齐腰的杂草。 多年不曾有人居住，就连那田埂都已经被草丛覆盖。 秦岚穿着高跟，紧紧抓着瑞恩的手掌小心翼翼地走在草丛上，她放眼望了下四周，发下这座院落与此地其他人家相比起来更显荒凉，如同一个孤僻不合群的人远远地躲在一旁，不合他人打交道。 院墙正面开着大门，门上的屋檐被不知名的藤蔓爬满，那两扇古旧的大门，连表面的油漆都已斑驳脱落，门环上扣着的是一把大大的挂锁。 瑞恩伸手拉扯掉垂在门前的藤蔓，自文件夹里取出钥匙插入锁孔。 这挂锁已经是锈迹斑斑，却没料到锁孔居然还很灵活，“啪”的一声脆响，便给拧开。 瑞恩摘掉挂锁，接着一把推开紧闭的大门，伴随着一声“嘎吱”轻响，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猛然扑面而至！ “天啊！这——这太美啦！”秦岚惊奇地呼喊出声，一双美目紧紧盯着院内，脸上爬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此时已经是十月月末，天气转冷，四下的树木早已开始褪掉翠绿，准备迎接寒冬的到来。但这不起眼的院内之内，却是依旧生机盎然！ 艳红的玫瑰，金色的菊花，粉红的牡丹……姹紫嫣红的各色花树争相怒放！ 花树间隔之中，不少不同品种，不同时节的果树同样挂着沉甸甸的果实。橘子，苹果，水蜜桃等等，居然同时挂在枝头，展现着无比诱人的成熟和香甜的气味！ “进去再说！”瑞恩稍稍推了秦岚一把，反手将大门掩好，跟着四下打量起来。 这院子看起来比在外面还大，足足有四五百平米！正对着大门的是一间堂屋和两间卧房，左右两侧各有有两间厢房！不过右边的两间，一是堆放杂务的房间，一是厨房。 几间房屋之中，是一块平整的水泥铺成的小院。小院左侧摆放着一张木桌和几把竹椅，右侧则是一口盖上的水井，井旁立着一根老式的手压抽水管。 若是寻常情况，这些房间和小院应该就是一户人家的所有面积。不过吴道子接手之后，又用围墙圈了一片土地，构成现今的规模。 小院外的宽阔土地上，栽种着各色花草果木，一条青石铺成的小道成为唯一都通道直通院门。 “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秦岚走在那青石小道上，不住地伸手探着那些鲜花果实，“这些都是真的！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同时存在？！” “师姐老婆，你是没去过元清宫里面，那里比这院子还要漂亮呢。”瑞恩呵呵笑着，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少废话！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岚只是瞪了瑞恩一眼，目光便赶紧地转向了别处，一对美目是连连放光，只觉得一双眼睛完全不够用了！ “额，老头子在院子里设置了聚灵阵。”瑞恩望着那些看似杂乱实则暗含规则的树木，顿时对一切了然于心，“这地方本来元气就不弱，加上这聚灵阵，院子里的元气便更加充足！我也没想到，老头子竟在山下找到这么个好地方，这里的元气现在似乎比苍牛山都要浓郁一些！” “没想到师傅这么厉害！连气候都能改变！”秦岚打心底发出一声感慨，干脆离开小道走入花丛之中，口中不住发出轻声的赞叹。 “师姐老婆，既然你喜欢这也可以住下来嘛。”瑞恩见秦岚一副流连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劝说道。 “好啊！”秦岚下意识的便满口应承下来，不过她很快做出了补充，“也只有休假的时候才行！平时上班，这里道路不方便，车都开不进来。” “恩，随你喜欢吧。”瑞恩点点脑袋，估摸着秦岚此刻根本离不开这院子，于是打了声招呼，便提着自己的旅行包进入了小院。 推开掩着的堂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摆放着一张方桌和几跟长木条凳。倒是左右两侧的卧房里比较充实，衣柜穿衣镜连带被子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而且尽管吴道子离开了三年，但这屋内竟然是一片洁净，仿佛有人时刻整理打扫一般。 瑞恩有些疑惑地扫视了屋内一眼，很快便找到了原因。 柜子上贴着几张“驱尘符”，难怪这屋内如此干净！ “早知道就不用老远地把棉被带下山来了！”瑞恩撇撇嘴角，一把拉开帆布包的拉链，“真不知该说你是想得周到呢，还是懒得要命！” 伸手将帆布包里的东西往外扒拉着，不过才拣出几样，屋外突然传来秦岚惊慌失措的惊叫声，瑞恩赶紧将包一丢，急急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