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另辟新径
席间苦酒难咽杯杯烧心，真乃食不甘味愁上加愁！ 钟胜道：“马员外啊，你家府中在最近一月之内可否添加过什么新物件呢？” 马苏年不解道：“添加物件是何意啊？” “好比某种摆设，某件古董玩物什么的？” “哦，若问这些，老朽还真有些糊涂，不如我将管家喊来，宅中添置平日里也都是马福打理的。”说罢，差人将一位年约六旬的老管家马福唤至桌前。 马福躬身道：“老爷你有何事招呼啊？” “哦，这位少侠有些事物相询，你且如实相告就好。” 马福点了点头望向钟胜。 钟胜一笑：“呵呵，老人家啊，在这个把月里，你为马家都添置过什么物件呢？” “添置物件！”马福疑道。 “就是你都买过一些什么？” “哦，平日吃喝算不算得。” “不不不，吃喝不算。” “那就没有什么了。老爷您也知晓，最近全家上下都是为了少奶奶事情忙活，买进的也都是一些喜物啊。” 钟胜不解：“喜物！何为喜物？” 马苏年道：“就是我家要添丁了。” “添丁……哦，就是要生孩子啊。呵呵。” 马福道：“最近一月都是备下的喜物，其他倒也没有什么了。” 钟胜自语道：“唉……这该从哪下手啊！” 马苏年惊道：“啊！下手？” “啊！不是下手是入手，呵呵。”说罢，钟胜凝视马福再道：“老人家你且好好想想，看看还有没有遗漏？” 马福想过片刻，道：“老爷啊，要说咱家府上添加了什么物件嘛、老仆思来想去就唯有那副百子图的刺绣了。” 马苏年道：“百子图乃是老马家的乡风民俗，又不是花钱买来的，不算不算。” 钟胜双目一团，呼道：“百子图！” “老朽是巫西郡北马家村的人氏，村中传承着一门久远风俗，就是族人家中若有添丁之喜，就要提早拜下喜帖喜银。而后再有村中巧妇亲手刺绣一副百子图作为回礼，寓意正是祈盼家中人丁兴旺多子多孙啊。” 钟胜道：“那副百子图如今落在何处？” “正在犬子的屋内悬挂着。” “可否给小可拿来瞧瞧呢？” “好好好。马福啊，你去做吧。” 马福下去不久，马苏年的长子手上托着一副三尺见方的刺绣走进正厅，躬身道：“小可马崇春见过诸位侠客。” “春儿啊，快些将百子图展开。” “是。”说罢，八字图铺展开来，悬挂在马崇春的手上。 但见这副百子图的针绣作得十分精致。图上，一座园林中点缀着苍松翠柏拱门闲亭，小桥流水一路穿梭铺垫其中。一百个穿红裹紫的顽童乃是行站坐蹲姿态各有不同。有些吹笛作样，有些对弈棋盘，有些高踢毛毽，有些拨琴弄弦。那真是远看成景，近观入神，每一个娃娃都是神情各异惟妙惟肖啊！ 众人看时也是口中啧啧夸赞，只道此等女红针绣真乃精致入微啊！ 钟胜打眼就能看出马家父子对于此物乃是十分爱惜，故道：“马员外啊，您看小可能否上手摸一摸呢？” 换作平时马苏年决然不会答应，可是如今有求于人此举也就不成事儿了：“少侠毋须顾忌，尽管称心就好。” “呵呵，小可所为也是为了你家孙儿啊。”说罢，钟胜的双手就抚了上去，眼睛紧闭冥神其中。 盏茶功夫后，钟胜睁开双眼，迎来了一双双期盼的眼神。“马员外啊，这位心灵手巧的老妇人你可是认得啊？” 马苏年道：“认得认得当然认得，她也是马家村的人氏，论起辈分我还得喊人家一身婶子呢。” 钟胜点了点头。 莫小邪道：“钟胜啊，从中没有得出点儿什么吗？” 钟胜摇了摇头，道：“就是一位老妇人没日没夜的坐在灯下刺绣百子图，其它倒也没有什么。” 宫天白不解道：“没日没夜的的坐在灯下！难道这位老妇人白天也要掌灯吗？” 钟胜颔首道：“是啊，白天也是掌灯作活、可能是年纪大了目力不济吧。” 马苏年惊愕道：“天啊！少侠你是怎么知晓我的那位老婶子乃是染有目疾呢？” 钟胜道：“这些就是小小把戏，真是不值一晒啊。” 马苏年与另外两家面现不解纷纷称奇。 宫天白问道：“马员外啊，那位老人家既然染有目疾又是安排何人将这副百子图送入马府呢？” “哦。是马婶嘱托一位远房侄女送入宅中的。” “远房侄女、马员外从前可是见过她？” “没有，老朽从未见过此女。” “那这位女子又是多大年纪？如何称呼呢？” “年纪嘛、咱也不好打听，看起来顶多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至于名姓嘛、好像叫作……” 马崇春道：“爹爹，马奶奶的侄女叫作姬五妹。” “哦对对，正是姬五妹。” 陆小仙道：“姬五妹、长得什么样子啊？” 马苏年面显忸怩状，迟迟未开口。 陆小仙望向马崇春道：“马大哥你来说吧。” 马崇春为难道：“说起来诸位可千万莫要笑话我。这个姬五妹长得可真是楚楚动人妩媚多姿啊！” 陆小仙笑道：“呵呵，妩媚多姿又怎么说？就是很漂亮呗？” “反正、反正有几分画中女子的神貌！” 钟胜呼道：“我的天啊，那得有多美啊！” 马崇春为人老实，口舌也是十分笨拙，望向唐翎与陆小仙道：“比起这两位女侠嘛、真是不输分毫啊！” 一句吞吞吐吐的话惹得唐翎与陆小仙当下臊红了脸。 宫天白道：“这位姬五妹有没有说起自己乃是哪里人氏呢？” 马苏年道：“说过说过，说是家门离得巫西郡不远，就在前几日探望马婶之时，受其委托将这副百子图送往我家宅中。” 莫小邪回想起金臂真人曾说门户上贴着的咒符，上面画出的符引不为中原字迹，好似来自疆外。故道：“马员外，马大哥，那个姬五妹的身上可有什么佩戴之物呢？” “佩戴之物……”马苏年回想间望向了马崇春：“春儿，你可留意过姬五妹可有佩带物件吗？” 马崇春想了想道：“姬五妹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只银色手环。手环上还有一些叮当乱响的袖珍挂物。” “她的手环可与我们中原人士的佩带相仿呢？” “这些我也不懂，只不过这种手环在市面上确是不多见的。” 说到此，裘笑与几位少年都在怀疑着姬五妹的真正身份与来历。 宫天白道：“裘前辈，你看姬五妹？” 裘笑道：“马员外啊，姬五妹何时来的马家，又是何时走的呢？” 马苏年道：“此事过去不足一月，姬五妹在我宅中住下两日之后就此离去了。” “一个月左右、那时隋家人也还没有黑猫作怪吧？” 马苏年回想片刻，呼道：“莫说、好像还真是姬五妹走的当夜，隋家人就闹起了猫妖！” 这句话无异于春雷炸响，振奋了在座众人的心魄。 几人互相而视，接而点了点头。 宫天笑道：“或许你们家中的祸事正是这个姬五妹降下的！” 这一句话又震撼了三位员外的心头，一时间心慌意乱气喘加重。 宫天白道：“天笑啊，此事尚不清楚岂能如此武断呢！” 陆小仙戏道：“天笑真是果断，一直默不作响这时却能一锤定音，真令我心生佩服啊！” “仙儿啊，你就莫拿我开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这些人里数我最没主意，故而不敢多言啊！” 莫小邪笑道：“嘿嘿，大耳朵也是一言不发的傻听着，咱也不知人家心里想着什么哩？” 灵聪猛抬头道：“啊！我也正在心中揣测哩。” “那你揣测得如何啊？” “正是与宫少侠一个想法。” 宫天笑与灵聪“惺惺相惜”的相视一笑，惹来了几双白眼回应。 唐翎道：“倘若真如两位智者所言，那么这位姬五妹就一定没有离开过巫西郡喽。” “应该没有。” “对对，应该没有。” 宫天笑与灵聪先后道。 唐翎继道：“既然如此肯定，我们就由张大哥引路在前，在这巫西郡内寻找一番，看看能不能与姬五妹相遇可好？” “此计甚好。” “甚好甚好。” “既然甚好那就抓紧吃喝，吃饱喝足就与马大哥一同寻往街市，切要多多留意客栈内那些住客啊！” 宫天笑道：“我与他一同去啊？” “当然喽。” 莫小邪道：“我和钟胜与你们一道，此事少了他可不成啊。” 午时左右，巫西郡的繁华街市上就出现了马崇春闲逛的身影。宫天笑等人跟其身后不远，心不在焉的走马观花。 接连相询过五六家客栈，皆是没有这样一位女客留宿。 走去转来，钟胜追上马崇春问道：“你家后巷附近可有客栈呢？” 马崇春道：“没有啊。” “那可有其它的容身之所呢？” 马崇春再次摇了摇头。 “有没有闲置的房屋呢？” 马崇春思量道：“荒废的老宅却是有一家，只是多年都未曾有人住过了。” “那户老宅在哪里？” “就在我家南面的一条巷子内，屋前还载着两颗大榕树哩！” 钟胜闻言大喜道：“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往那处废弃的老宅一探究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