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同行
飞机上，头等舱堪称座无虚席，基本上座率达到了四分之三。 个中原因诸多：比如说南岳人好面子，头等舱的价格比经济舱只贵不到50%，更好的服务，层次更高的饮食、酒水等等。 慕凡安坐其中，分毫也不显眼。 此次飞行的目的地是南岳北部一座偏远城市：殷都。 对于这座城市，慕凡不是很了解，临走前只大概查了一下，知道那是一座相当靠近边境线的城市，一年只有冬夏两季，现在6月份，一般城市都繁花似锦，夏意正浓，却正值殷都最冷的时候。 殷都是一个相当奇特的城市，关于它的传说故事很多。 其中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是，传闻在古代，殷都乃是某个大型修真门派的道场，天地大劫时期，因为人祸被灭，后来的凡人在山门道场的废墟上建立了殷都。因为修者力量的波及，殷都方圆数百里，截至西亚大峡谷，都四季崩坏，只余冬夏两季。而现代科学给出的解释是，殷都周围的磁场呈现出高低转换的趋势，按照古代的说法，就是有一条阴煞地脉横贯殷都下方，自西亚大峡谷延伸而来，致使四方时节紊乱。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慕凡对殷都的历史漠不关心，他发愁的另一件事。 钱不多了。 小时候他过的很艰难，年龄大了些，便开始有意识的存钱。这些年下来，林林总总加一起，除去开销也算小有资产，至少在他看来，是的。 不过显然，如果要进入修者世界，他的资产远远是不够的。 妖兽血价值不菲，一次试验性的测试修炼就花费了他原本超过三成的资产，修真这种东西果真不是普通人玩得转的。那箱黄金在手短时间内也不虞，可惜新宇那种局势，让他拿走黄金成为空想。 修行功法只是其一。 此外，想要进入修者世界，慕凡还需要做一系列准备，比如说古文一项，就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研习，找个靠谱的导师或是书院，教材、学费，以及新的身份，哪一个都是钱。 无怪古人云：修行四要，法、财、侣、地缺一不可。 现在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慕凡心生感叹，目前他还有一部分资产，至少支撑几个月还是可以的。 —————————— 飞起起航，顺利飞行五个时辰之后，距离降落尚有一刻钟时间。 一黄头青年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陶瓷腕表，轻声地道：“时间差不多了。” 他身穿黑色玄服正装，弱冠之年，脸上稚气尚未完全褪去，看上去颇为阳光。 旁边坐着一个小胖子，十四五岁的年纪，黑色平头，身穿一件宽松的灰色运动装，目光炯炯，盯着视频播放器中时下最新的动漫电影。 听闻青年说话，小胖子快速瞄了一眼青年的腕表，微微点头，然后继续看自己的视频，全神贯注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青年合上手中的杂志，在旁边的小书架上选了本轻小说，小声地道：“我们时间有限，干完活我让你看一天，怎么样？” 心中暗忖：“给你绑在电脑前，丫不看都不行！” 小胖子只是不理，旁若无人。 青年微微摇头，语气变得郑重：“如果耽误了正事，看老大回去怎么收拾你。你以为让你坐飞机是来玩的？一张头等舱的机票足够你干一个星期的活！” 提到老大、收拾，几个关键字眼，小胖子立时打了个激灵。 他点点头，却仍目不转睛，以刚刚变声的嗓音说：“我找到三个，你呢？” 黄头青年眉头一动：“五个！” “切，数量多有什么用？老大说过，一切要向质量看齐，质量！你懂吗？”小胖子鄙夷地说道。 青年咬牙切齿：“丫再废话，出了机场小爷就扒了你，扔进雪地，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北国风光！” 威胁有效，小胖子不说话了。 便在这时，播音器上放出一阵舒缓的轻音乐，空姐温柔的声音夹在其中： “女士们，先生们，基于安全理由，飞机起飞与降落时期禁止使用电子设备，如手机、电脑、CD播放机、MP3/MP4和游戏机。本航班全程禁烟客舱、厕所内不准吸烟。客舱出口、过道以及紧急出口处不得摆放任何行李。请检查随身物品，飞机即将降落，请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谢谢您的合作……” 这段固定的乘候语一连播放了三次，转换了三种语言。 机舱中的乘客无论先前做什么，听闻后都放下了手头的事，抓紧检查随身物品，以及安全带。 慕凡第一次做飞机，依样画葫芦，倒也不至闹出笑话。 紧接着，一阵明显的失重感袭身，慕凡浑身一僵，顿时感觉有些不自在，大约过了十几秒，这种感觉方才渐渐淡去，再向窗外看去，这时的飞机已经稳稳落地。 播放器中又响起了空姐那亲切的问候语。 在空姐的指挥下，乘客们开始有序地拿起自己的行礼，开始下机。 除了刚开始稍显混乱外，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慕凡拿着简单的行礼，走下飞机，深吸一口清新空气，第一感觉是清爽，第二感觉就是冷。 殷都之冬，果然名不虚传。 慕凡左右环顾一眼，接着便向着机场大厅走去，他预定了一间酒店，但在前往酒店之前，必须换一个身份。 不出意外，那北上客商很快就会报官，官府顺藤摸瓜找到这边是迟早的事，这个身份已经不在安全。 慕凡正思忖着一些具体事宜，一个小胖子不知怎么就撞在了他的身上，两人顿时都是一个趔趄。 “对不起，对不起。脚下滑了一下。”小胖子直起身，搀扶着慕凡。 那小胖子拍了拍慕凡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低声下气，点头哈腰，一脸憨厚的赔笑。若真是有心计较，恐怕也拉不下脸，遑论眼前之人还不过是个孩子。 如果是一般人，事情到此为止，大概也就算了。 不过慕凡却眯起双眼，没有说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眼身前的小胖子。 真是巧了，遇到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