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眼 神
况天佑道：“女神真是好客，百闻不如一见。将来有机会的话，请女神一定到我家里坐客。我爱妻善做西式餐饮，口味不错的。相信女神偿一口便忘不了。” “噢，贵夫人竟有如此手艺，我定然前往品偿。” “欢迎，欢迎。东方古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爱妻很喜欢交朋友的，还有她的那些好姐妹们，定然会为女神的到来而欢天喜地。我敢肯定，您跟她们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咯咯咯，雅典那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好，我一定凑这个热闹。”说话间，女神象是意识到了什么，笑道：“瞧我乐的，竟然忘了宴会的安排了。康德，歌舞助兴。” “是，女神。”康德应声而起身，拍拍手，顿时，乐器声响了起来。 乐声刚响起不久，从门口进入了两路美女，衣履薄纱，佩戴亮饰，不断摆弄四肢、扭动腰肢，踩着舞点，缓缓来到众人面前。每个美女都面带微笑，在舞姿中展示自己的美体，似勾人又非勾人，一切都十分自然。她们不在乎众人注视，似乎浸进在自己的唯美世界中。 殿中众人对此情此景十分投入，有的眼直了，口中的酒已无味，有的交头接耳，对着美女们指指点点，有的开怀大笑，摇头晃脑，手按着音律敲打桌面，有的则默言不语，独个儿手中玩弄着东西。 况天佑表面上看上去在欣赏舞蹈，暗地里却仔细观察着殿中人。他脑海中一一闪过先前所经历的往事，并不停分析情况，盘算着女神一方到底是怎样的组织？它有着怎样的目的？它跟那海神一方，还有那些暂时没有现身的神秘组织，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他想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答案，以决定以后的行动。 况天佑观察着别人，别人也在观察他。他能感到有主要有四个不同的眼光在注视着他：一个自然是雅典那的。他们双方自见面开始就在不停打探着对方的底细，因为他们是领导者，他们必须为自己和部属的将来指明行动的方向。他们需要朋友，而且是有用的朋友，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和好处。 一个是老神卫康德的，那眼神古井无波，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况天佑从见他第一面起，就意识到他是一个老古董，深不可测。左神卫尼采与他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他想明白了，即使都是神卫，他们之间的差距也是不小的。 一个是满带挑衅的眼光。奇怪的是每当况天佑定神查找来处时，这个眼光就闪得无影无踪，好几次欲擒故纵想逮住它，却又侥幸逃脱。凭这点，况天佑断定此人修为不低，与自己有得一拼。这是跳出来的敌对者，有必要给他一击，来震慑那些隐藏的有不良企图的人。 最后一个就是先前那凌历的眼神。它似乎要穿透自己，看清自己的心。它跟第三个眼神一样，躲避着况天佑的定位追查。其它所有的眼神只是过路客而已，不具有任何危险性。 不知多久，一舞曲暂告段落。雅典那问道：“先生，刚才一曲献丑了。这歌舞还合乎你的味口吗？” 况天佑朗声道：“非常好。人生几何，对酒当歌！女神安排的歌舞令我笑口大开，兴趣盎然。想来这是最美好的歌舞了。” 咯咯咯，雅典那笑道：“这只是一曲而已，哪能是最好的呢？下面还有更好的。不过，第一曲是我点的，接下来，该先生点了。” “噢，原来这样啊！女神有所不知，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对音律只懂皮毛，让我凑个热闹还行，让我点曲只会败大家兴致。我看女神座下有众多精通音律的人，不如让我请他出来代点。” 此语一出，雅典那手下中不少人流露出一试的眼神。女神微微一笑：“先生讲究了，歌舞只是助兴，雅俗共赏，无须在意。” 况天佑没有问答雅典那的话，转头对大鹏讲：“勇士久在威征阁，歌舞之事对你来说不难吧？不如你帮我点一个。” 勇士头摇得似波浪鼓：“大神，我是粗人一个，舞枪弄刀、花拳绣腿还行，搞这个不行。大神，还是你点吧。”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好，我勉为其难吧。” 雅典那点头道：“这就对了，先生，大家都在等你一曲呢。” 况天佑接过曲单正欲点谱，忽然殿中一人出列，高叫道：“女神大人，我有事禀报。” 雅典那眉头微皱，道：“无关紧要的事以后再说吧。” 此人没有退下，继续道：“贵客难定曲目，我到是有个主意皆大欢喜。” 女神高兴的奖励道：“噢，你快快讲。” “我愿演奏一曲以助雅兴。” “嗯？”雅典那望向了老神卫康德，寻问意见。 “仙琴座卡廖有心助兴，将为宴会添光不少。” “仙琴？天下名曲皆出其手！好，卡廖，为贵客献上精曲。” “遵命。”仙琴座卡廖左手一张，一张六弦琴出现手上。他缓缓的拨动琴弦，一个个音符迸出，凑集成一段段美妙的乐曲，缭绕在大殿之中、众人耳旁。他不断的拨弄着琴弦，整个大殿都沉浸在乐符之中，犹如跟随大海起伏，让人享受着浪尖的剌激，品尝着浪底的宁静，体会着浪潮叠进的恢宏，惊叹着巨浪拍崖的震憾。殿中许多人如疾如醉，像失掉了心神一样，眼睛一动也不动，可也有的手舞足蹈，有的喜笑怒骂，等等，人生百态不一而足。不过，少数人却是神色正常，况天佑大眼一扫，其中多是为神武者的黄金圣斗士，还包括几个认识的神卫，个别的是头一次见面。 “这琴声能扰人心神！”况天佑脑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急忙看向大鹏，却见他双眼失神。遭了，中招了！况天佑连忙将手搭在手上，运功隔断琴声，大鹏即时清醒过来。 大鹏看了看况天佑，知道大神帮了他，脸红道：“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真是惭愧！”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以后注意就是了。” 大鹏点了点头，脸上懊丧之情溢于言表。心中暗骂：靠！一个个没安好心！这个样子怎么保护大神，倒是让大神解了不少自己的难。cao，不能再有懈怠之心，否则，有辱威征阁威名！勇士啊勇士！想着想着，他不自觉的恨恨的盯了那仙琴座卡廖一眼，不想那人也正瞧着他。不用想，刚才大神解困一幕也被他看到了。勇士顿时气血往上涌，两眼冒出杀意，那人瞧了却是微微一笑，再也不看他。这个动作让勇士感到羞辱，真想冲上去与他撕杀一翻。 此时，乐曲结束，雅典那拍手叫好，无意间惊醒许多人。那些人已惊觉失态，恐在女神面前已露了丑，不由望向仙琴座卡廖，要生吃了一般。 卡廖理也不理，向雅典那躬身答道：“献丑了。” “你不愧是世间名师，已经达到了听琴听心的人琴合一仙境。”雅典那的一席话令不少人脸红，包括勇士。 “不错。我虽不懂音律，但常听先哲讲：言如心声，字如心声。曲也如此。此曲高雅脱俗，也正因为人也如此。我佩服之至。” 卡廖闻此言脸色稍变，可转眼即逝，低头道：“大神过奖了。” “好，难得先生高兴。我赐你千年甜浆一桶。” 卡廖忙恭声道：“谢女神大人恩典！”他退下回座，微笑着品尝杯中的美酒，丝毫不在意他人奇怪的眼神。 “女神，不知下面该谁点曲了？”况天佑问道。 “我点过了，先生也点过了，该谁点了，老神卫？”雅典那又望向神卫康德。 “女神大人，与神同乐是我们的荣幸。老神卫有个建议，接下来不如让殿中人点曲，众仆人与神共渡金宵。” “先生觉得如何？”雅典那不忘况天佑在场。 “这个提议好。这正符合‘独乐乐，与众人乐孰乐？’的意境。请女神裁决。” “好，”雅典那正坐朝大殿众人宣布道，“接下一曲谁点呢？” 虽然有很多人想试，但谁都不敢迈出第一步。也许都怕应验一句古话：枪打出头鸟！ 雅典那脸上挂不住了，心中暗骂：你们这帮无用的仆人！先前况先生不点曲，那是客人客气。现在轮到你们点，一个个缩头缩尾，太不像话了！ 到头来还是老神卫出面了。他像是看透了女神的心，笑道：“小伙子们还不好意思呢！就由我先点一曲吧，女神。” 雅典那感激的点点头：“你先来吧。” 老神卫康德得到女神批准后，动作也不再缓慢，迅速点了一曲《欢乐颂》。雅典那欣赏的点点头。果然是姜是老的辣，做起事来称心如意。 在老神卫康德做出榜样后，余下之人也就放开了胆子，争先点曲，真可谓雅俗共赏，众人也是其乐融融！也有人没有动，那就是先前没有被神曲侵入神识的那帮人，举止稳重，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也许，他们经历了太久岁月磨蚀，没有任何感觉。另外，还有一个人没有动，他似乎对周围的事不管不问，没有话语，没有笑声，一直再玩手上的东西。他在闲着吗？没有。况天佑看得出来，他像一头狼，发现了猎物却没有冒然攻击，而是与猎物比耐心，它在等待猎物松懈的时机，再之后才是致命的一击。况天佑想，他在等什么？与威征阁为敌吗？在目前形势下，这样做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幸。况天佑正盯着他，那个玩东西的人似乎感应到了况天佑的眼神，抬头对况天佑笑了笑，没有任何攻击的气息在里面。“难道是我的直觉错了吗？不会。殿中众人绝不止仙琴座卡廖一个人有“挑衅”的举动！特别是大鹏‘落败’之后，这种人肯定会跳出来。”况天佑肯定道。 宴会在进行着，忽歌舞，忽乐曲，一片欢声笑语，快乐气息在大殿中回荡。 雅典那不时与况天佑打招呼，干了一杯再干一杯。她一口一口的舔抿着美酒，脸上逐渐出现了红晕。康德一直很细心，看女神这个样子，连忙走了上去，低声道：“女神，时候不早了，看您也累了，休息下吧，明天还有重要事情要办。” 雅典那点了点头。康德拍拍了手，歌舞顿时停了下来，众人齐齐望向女神那边，“请女神示话。” “众位！欢乐时光总是短暂的。贵客远道而来，奔波劳累，也要休息了。大神将在这里游玩停留，机会还有。先生，你看？” “愿听女神吩咐。”况天佑高声答道。 “好。今晚就到此吧。先生，请！”雅典那起身答道。 况天佑点头示意，跟随雅典那离开大殿。两旁齐声喊道：“恭送女神！” 离开大殿后，雅典那与况天佑并肩而走。雅典那问：“先生，晚上可觉得快乐吗？” “女神，我们都很尽兴。正如您所说的，快乐时光总是很短。” “我看得出，先生今晚非常高兴。不过，有一人可是一直憋着气啊！对吗？勇士。” “什么事都瞒不过尊贵的亚神！”大鹏脸红答道。 “那当然。你心里再想什么，我心里都知道。要知道，你的出世可也有我的心血啊。” 大鹏目瞪口呆。雅典那转过头又对他说：“这是神的秘密，除非真神愿意告诉你。嗯，不好，最好不要告诉你。”咯咯咯竟然独个笑了起来。 况天佑插话道：“女神，您酒兴正起啊！” 雅典那摇头道：“我还没有醉！先生，我有一句话不知能不能说讲。” “女神请讲。” “我和真神相比，哪个最美？” 况天佑一时无语，他不知道真神是谁，也没有见过真神的面。先前，威征阁的人提过这个真神，当时自己也没有细问情况，现在又不能当场问大鹏。怎么办？情急之下，况天佑不知怎么搞的，突然想起了女娲和瑶池仙母。这两个女人算是自己见过的神了。综合综合吧，希望能混过这一关。 雅典那笑了：“先生想了很久了” 况天佑呵呵一笑，“真神和女神都是一方主神，犹如人母，而我等都是待哺之幼婴，见了您们都有种亲昵的感觉。这个感觉就是美吧。不知女神怎么看呢？” 雅典那一笑，充满着母性的光辉，连况天佑都不禁为之动容。“先生有儿女吗？” “蒙女神关照，有一小女，不成才。” “我很羡慕先生。听说小女不仅聪明伶俐，而且是个强者，潜力无限。”突然雅典那停了下来：“先前，对先生有所不敬，还望见谅。” “女神，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女儿到哪里都喜欢胡闹，弄些啼笑皆非的事情，不过，大家都还是跟她喜欢交朋友。” 雅典那若有所思，道：“我可是盼早点结识她，说不定我们是忘年交了。” 哈哈哈，况天佑笑了起来：“她不惹您生气就是了。” 雅典那笑道：“我身边就缺少一个让我生气的人哪。勇士，女王经常生气吗？” 见女神突然问自己，大鹏有点措手不及，答道：“亚神，我不敢惹女王生气。我很少见女王生气。” “看到了吗？我身边都是这样的人。”雅典讲道，转而又对大鹏讲，“女王生了很大的气。你成天在女王身旁，一点感觉都没有？” 大鹏挠了挠头：“没有啊！” “唉，”雅典那叹了一口气：“笨熊！” 大鹏呵呵傻笑，当时雅典那就有冲上去扁他一顿的冲动！ 况天佑若有所悟，拍了拍大鹏的肩头：“女王生气的时候就如女神刚才的样子。” 大鹏道：“我只听女王说过笨蛋，没听说过笨熊。” 无语！吐血！狂喷！当时，包括康德在内的众人都是很吃惊！此人理解力如此，让人不可理解。 雅典那无奈的笑了笑：“先生多玩几天，我这里风景不错，好让康德带你看看。” “那就多打扰女神几天了。” “女神大人，到了。”康德适时插上话。 “噢，”雅典那停了下来：“先生，让康德带你去休息地吧，我不远送了。” “女神早休息，晚安。” “这边请，大神。” 康德前面带路，况天佑、大鹏紧随其后，在后面是两个神使。雅典那一直望着他们的背影，直至在眼中消失。不知道想什么，后在某仆人提醒下才入殿休息。 在路上，况天佑突然问：“老神卫，路还有多远？” “大神，快到了。女神大人特意安排大神在万花谷休息。” “万花谷？”大鹏咦了一声。 “你知道？”况天佑问。 “因为威征阁也有万花谷。”康德平静答道。 “你知威征阁也有万花谷？”大鹏有些吃惊：“你到底是谁？” “你是贵人多忘事。还记得当年众神特意恩准，同意少数人类强者游玩威征阁。我就是其中一个。” “你们是第二代神人！” 呵呵，康德微微一笑：“神人是你们的荣誉，我们后来者不敢相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