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马小铃的身世
在一处洞xue深处，一池春水荡漾着洞顶夜明珠的光辉。池边静坐着一个黑衣蒙面女子。不远处，一座石塌上躺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她们正是暗珠和马小铃。没有多久，那马小铃尸首上飘起一缕淡淡的魂影。她在四处张望，当望到石塌上那个人时，她受了惊吓一般，缓慢将颤抖的“手”朝那女人脸上摸去，久久不肯挪开，像是很伤心一般。 “你醒了！”一阵声音传来。 那声音惊得那魂影四处张望，这才发现坐在池边的神秘女子。过了一会儿，才缓慢蹦出四个字：“暗珠！” “看来，无情箭没有伤到你的灵魂。哎，伤心什么？生又何欢，死又何哀？” “我是怎么死的？” “被负心汉况天佑杀死的。”那声音冷冷的道。 “天佑！他杀死我？他杀死我？是他杀的？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马小铃哈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伤心极了吧？”声音依旧寒冷。 “不，我感到欣慰。” “噢，奇怪。被负心汉杀死还挺高兴的。” “他不是负心汉！”马小铃大声叫道：“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他多次帮助你解决危难，你为什么还这样说他？” “帮我是一回事，”这时暗珠转过头来，又讲：“他是什么人又是一回事。” “哼！不管你怎么看他，我对他了解却很深，他杀我，肯定是有原因的。但不管什么原因，他都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他履行了我们之间爱的诺言！” “噢，是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吗？像上次大战魔祖时说的那样？如果这样，你死了，他却活着，这恐怕对不上吧？” “是，那是我们之间的诺言。就是因为那诺言，我们历经千难万险，始终没有离弃。但结果的不离不弃，并不代表过程的不离不弃。天地岁月那么久，我和天佑之间怎么会没有短暂分开的时候呢？凭着女人的直觉，我们面临的挑战的凶险程度将前所无有的。我怕，怕生活了这么久，我和天佑产生的那种依恋在关键时刻害了天佑，所以，我曾对他讲：如果哪一天我变了，就请他杀死我。我宁愿死在有情人的手中，不愿无情人陪我一辈子！可惜，最不愿看到的结果出现了，但我死而无憾！” “你真的不再想以马小铃的身份出现在这个世上吗？” “为了天佑，我宁愿这样做。” “那好——”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你似乎没有回答。”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心思？上次为什么你会说知道我的心思是顺其自然的事？” “这个问题我接下来会给你解释的，你不要着急。在此之前，要让你明白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 “是的，你必须要做个决择。” “请讲明白一些。” “我想大祭司你一定还记得吧？” “是的，我当然记得。” “如果你不想再已马小铃的身份出现这个世上，是否考虑跟她融合？她既是另一个大祭司，也是另一个马小铃。” 马小铃迟迟没有回答，想了很久，终于说道：“我不想失去本性，但我愿意助她恢复神力。” “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我发现我还是放不下对天佑的情。” “你不相信你们合体后会如原来般爱况天佑？” “合体后肯定有变化。我现在已是生不能复活，死不能被收，将来的路凶险难知，我不想再横添变数。将来再做马小铃也罢，不做马小铃也罢，我必须要****况天佑的女人。” “如果况天佑变了呢？” “他变？”马小铃想了想：“也许吧。不过，我还是坚信他不会变。他要变,代价太大。因为变会坠入魔道，我必须帮助他。” “他怎么会坠入魔道，还有我在。” “对了，说了半天。我把你怎么忘了。因为你也是他的情人。”哈哈哈，马小铃大笑起来。 “况夫人真得这么认为？” “女人最为敏感的是什么？是情！当日你在红河边上的情景我看得一清而楚，你说的话我也记得一清而楚。” “是了，是到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值得期待。” “先从你说起吧。你是马小铃，是大祭司的一半，这个你早就知道了。可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错，你是大祭司的一半，可也是我的一半。” “什么？！”马小铃吃惊了。这真是天大的消息。 “记得当年太荒大乱后，众神终打成谅解，人间界逃过一劫。神做错事了，拍拍屁股走人，可怜的是我们这些跟随神的人们。真神先是横扫人界，所有支持或在对阵中不支持自己的人类全部处死。那时，真神心性大变，怀疑一切人都背叛了她，因此，人类遭此大劫，几乎灭种。如果不是魔祖力劝，人哪会今天这个繁荣程度？那时文明倒退了数千年，人类又回到了懵懂时代。一切重头开始，白银时期彻底结束了。” “白银时期？人类发展史上真得有黄金、白银、青铜、黑铁时期？还有是魔祖，他救了人类？” “是的。当时魔祖、真神关系并不怎么好，他们之间还时常大战，但太荒大乱一战魔祖坚定站在了真神的一边。因为魔祖力挺真神，神域才会平安无事。真神欠了魔祖一份情，所以最后关头听魔祖劝告停止下狠手灭世。唉，也难怪真神大变其性，因为与真神特别要好的春闺密友离开了她，再加上她亲手缔造的神人也有几个背叛他，还包括你的前世大祭司，这些算起来应是她的嫡系，可最后叛乱的叛乱，离开的离开，大出她的意料。所以，真神报复起来有些疯狂。除了灭人类以外，众神人们不管是支持她的还是反对她的，统统消去神力，打入世间轮回。叛首恨心则是被封印在帝恨戒指中，永世不得逃脱，除非她变得很虚弱或是死了！” “那你怎么没有坠入轮回？” “真神想惩戒叛徒，我是最好的工具。” “我明白了。因为最有用的一个，也是最忠心的一个，事实上你承担了真神不在时真神的皇权？” “聪明，是这样的。” “那说说我吧。我当时身为大祭司也被你惩戒了一翻？” “是的，奉真神旨意，将大祭司分为两半。不过，其中发生了小小变化。” “请一句话讲完，有些婆婆mama的。” “我想事情的精彩处也在于此，所以忍不住多说几句。” “是想夸这一生中你的得意之笔吧？” “不错，现在想来的确是得意之笔。” 马小铃有些吃惊，道：“我洗耳恭听。” “当年太荒初期，人跟随众神征战天地，这也是人类的黄金时期。人类靠神提携，不少人一跃成为强者。一时千百万强者涌现，当时尉为壮观。可惜，征战相当惊险，大多数强者陨落，只是神人和少数强者存活了下来。而盘古人在征战中也逐渐涌现出一些强大的风云人物，被盘古众神共推为领袖长老，成立了首领长老会，而首席长老则被称为族长，实际意义上也就是王。然好景不长，在盘古立王后，众神因为意见不和发生分裂，以神域为导火索发生大混战。王走了，许多其他神也走了，神域繁荣景象已成昨日黄花。唉，可惜啊！” “这么多感慨！似乎还没有进入正题了。” “是时，神与人相恋是公开的秘密，但真神却对此事大为反感，严令神人和人不得与神相恋，神人与神人之间不得相恋，神人与人之间也不得相恋，否则被处死。神是至高无上的，所以受罪的只有我们。一旦被发现，死的只有我们。也有几个有良心的神为我辩护，其中包括魔祖，但真神坚持她的法令，后来只要真神坚持甚至以战相要挟，其他众神都不得不退让。唉，真是不懂真神为何作出这样奇怪神令。” “不错。天地分开，阴阳相吸，乃是极自然之事。你们真神如此背道而驰，我想消亡是自然而自然的事情了。” “真神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不能妄加揣测。” “哼，你到是真得很维护真神。” “正因为如此，我比谁都活得更久。当时，有一盘古人也曾与我交往，可能是因为征战中我替他挡过一次异兽的攻击吧，他对我比较关注。他表达得比较含蓄，不太会讲甜言蜜语。我和他之间只有眼神和心灵的交流，没有太多的亲密，不像其他神一样，没有几天就来真的，牵着手上了床，表示相爱了。他也顾忌真神，所以示爱的手法很巧妙，既会在大众面前向我表示爱意却又善于瞒过真神的盘查，所以我跟他的爱是最秘密的。即使真神有查觉，但也苦于无证据，也惧于他的身份，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我们就这样一直甜蜜的交往着，但太荒内乱后，他突然找到我，说要离开这里，他要经历所有红尘后才回归，要破解盘古内乱之因，以便他回归后重整人间界。我问他，我怎么办？他说，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我，但是盘古人事大，他只能暂时离开我。如果我们还有缘，他一定会来找我，娶我，永不分离。他告诉我，要保存好他给我的信物。我们若相遇，这就是开启万年记忆的钥匙。说完这些，他就走了。” “这就是上次你说过的他离开你的情景。” “是的。他离开我不久就接手了惩罚大祭司之事。当时，我想出神域跟他一起坠落红尘，永生永世不分开，但神域禁法严历，我始终不敢迈出一步。在得知真神惩罚大祭司的想法后，我灵机一动，冒出一个连我都感到后怕的想法。” “什么想法？”马小铃有些急迫，这关乎她的命运。 “我想，既然真神要把大祭司的灵魂分开，一个坠入红尘，一个被尘封万载，那么我正有意也去红尘，追寻他万世不离，所以我决定也将自己的灵魂分开一半跟坠入红尘的一半大祭司灵魂融合,去找我的男人。我想另一半大祭司的灵魂意识会越来越弱，我终会主导这个坠入红尘的身躯。明白了吗？你是我的一半，不是大祭司的，她的神识早已沉寂了。” “什么？！我是你和大祭司各一半灵魂的聚合体！”太震惊了！很久以来，马小铃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独一无二的，现在看来的确是独一无二的，根本就是个复合体，一旦被别人抽回本体，自己什么也不是，自己不仅失去自我，甚至还会失去所爱的人。这不公平！马小铃怒极而泣：“苍天，这太不公平了。我不要这个结果！” 暗珠将手搭上了马小铃的肩膀道：“你为什么伤心？怕失去天佑吗？” “是，你们都有自己所爱的人，去追求，我有了，也生死相依，但到头来却是这个结果。你知道吗？我爱得是那么辛苦，却又乐此不疲，唯有爱是我安慰。换做是你了，你会怎么想？你长久以来，也是为爱不断苦苦追寻，为的是什么？” “爱真是奇妙！正如你说的一样，我有种依恋。我冒风险，承担万年孤寂，就是为了找他，不死不悔。其实你也就是我，你只是回归本体而已，你的灵识也是我灵识的一部分，不会冥灭，不存在谁的灵识吞噬谁的灵识的问题。你想念他的时候大家都在想他。” “我爱他你会爱她吗？” “也许吧。” “也许？” “人海茫茫，我若无凭证找他，无异大海捞针。否则，我冒的风险岂不是太不值得了？想那次我为他挡异兽一击，失血过多，生命垂危，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血注入了我的身体，算起来又反救我一命。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所以我们总有点心灵相通的意境。所以，在你与大祭司的灵魂融合前，我将一滴鲜血作法化进你的灵魂，我想凭借这一方法在红尘中找到他。只要他现身，这滴血就会涣发神力指引着你与他相遇、相爱。” “你肯定他是他吗？” “没有错的。我查过了，你和况天佑自第一次见面起，历经数千年生死缠mian。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你跟她生死相随，演绎了一个个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也兑现了他当初定下的要经历人世间所有红尘凡事的想法。有时候，我借真神派我出神域之机，找到你们，体会你们真情浓意的生活。那时，身在你们之中，真不想离开。我在想，如果你是原原本本的我，他是神识觉醒的他，就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多好啊！可我知道，时机还没有到，我不能这么早的暴露自己。我在忍，我在等，终于天生巨变，真神居然死了。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真神死了。” “那你应该在那时选择收归我。你什么没有那样做？” “我很想，但我不能那样做。一是因为况天佑还没有彻底觉醒，只是机缘巧遇，变成了僵尸。二是因为自真神死后，神域力量大为消弱，为防止再次发生天地动乱，我费尽心机增强神域力量。不得已，我必须放恨心出来。三是我做得这一切太顺利了，简直是心想事成，但是直觉告诉我，必然有人在后面cao纵。所以，我不得不再等，至少在况天佑没有彻底觉醒之前。” “你也感到有人在布局？” “直觉而已。也许，愿望实现得太快，心里一时不适应罢了。” “那么多年，我跟天佑都给别人当棋子，你没有查觉到吗？” “没有。当时，我长久被封闭神域，又太关注你们的爱情发展，根本没有留意外面的事情。” “不多问了。那你现在又为什么想收归我？” “还记得那次与什么海神三将大战之事吗？” “自然记得，天佑发生了异常变化。” “对，就是那次。那次显现异常，我更加断定了他是太荒前的他。那次天佑显现的只是他本源的初级力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觉醒，可我断定，他彻底觉醒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原来果真是他。”马小铃有些惆怅。 “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因为我和太荒前的况天佑的爱，才有你和现世况天佑的爱。也因为你和况天佑的爱，我和太荒前的况天佑的爱才会继续。周天之下凡事皆有因果，天理循环不绝。每一次因既是果，果也是因。次次果相似却不相同，而相似则变因含在其中。我现在所做的只不是果而已，顺其自然。我所爱的人也是你所爱的人，这岂不是两大皆欢的结果？其实我们本是同一人，又何必分彼此？” “你说得对，可能我太重‘果’了，所以一时想不明白，在这里空悲伤。让我清静一下吧，让我好好想想。其实，只在能爱天佑，其实变成谁也不重要了。” “太好了，你终于想开了。我会等，不过，我还做一件事情，我要把另一半灵魂还给大祭司，让她恢复真身。到时天佑重整人间界，她可是一个好帮手。” “随你怎么做吧。” （第二部结束，请看第三部《西行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