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水很深
纸终究包不住火。【】 随着桃谷六仙与众多江湖人物哄抢令狐冲之事传开,有心人自然会追查桃谷六仙的根底,任盈盈再难置身事外…… 诸多有求于任盈盈的旁门左道,均纷纷猜测圣姑的目的。 若说堂堂日月神教的圣姑也觊觎辟邪剑谱,大可号令黑木崖诸多高手大明其白的去抢,岂非把握更大? 何须派桃谷六仙偷偷摸摸的去劫走令狐冲? 既然不是为了辟邪剑谱,那又是为何? 总之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绝不会有人相信,圣姑是为了一本劳什子曲谱! 不数日,江湖上开始传闻,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看上了全真教风流少侠令狐冲,但又顾忌全真教不同意,才特派桃谷六仙前去抢亲…… 任盈盈闻之怒火冲天,却又有苦说不出,不敢出来解释,眼睁睁看着此事在江湖上越传越烈,已经有无数旁门左道准备通过讨好令狐冲来拍她的马p了! 最后就连东方不败都派人前来询问,是否需要他亲自写信给全真教主岳不群,商议她与令狐冲的婚事? 真让任盈盈无地自容…… 同样为此恼怒的还有封不平,若说此事纯属谣传,可空x来风,并非无因! 偏偏令狐冲生就一副糊里糊涂、风*流浪子的德性,任谁看来,他都非意志坚定之辈,不大可能经得住红*粉胭脂账的考验…… 若说他受魔教妖女美色所惑,不可自拔也属正常! 自那夜封不平和成不忧调集数百人手,费尽力气击伤桃谷六仙,*退各路武林人士,带着令狐冲回到华山后。 封不平本想将紫霞神功第一层传予令狐冲。让他自行调气疗伤,但经此一事。封不平心有顾忌,犹豫不决。 毕竟,若令狐冲真与魔教妖女有染,万一将来他叛出全真,投入魔教,累得道门正宗玄功外泄,那封不平万死难辞其咎了! 当然,封不平也不会看着令狐冲就此半死不活,便先以紫霞神功为他灌注真气,替他暂时压住内伤…… 剑法出众的少侠一朝变成病入膏肓的软脚虾。令狐冲固然免了面壁之罚,但每日看到师兄弟们热热闹闹的在校场练剑,而自己却浑身无力,勉强拿得起长剑,也练不了几招,不由黯然神伤。 没几日,他也从师兄弟的打趣中得知。江湖盛传他与魔教圣姑任盈盈的“风流韵事”。 他摸不着头脑之余,也隐隐明白封不平这几日看他时面色犹豫的原因…… 这更让他既委屈,又心伤,只想躲到一个无人之处…… 啊…… 寂静的地下室,一声轻微的**突兀响起,地上慢慢坐起一道身影。 油灯昏黄的光晕中,数个庞大的精钢牢笼反s着微弱的冰冷光泽。 那身影披头散发。拖着破烂衣衫匍匐爬到牢笼边缘。手掌拍打着儿臂粗的精钢栏杆,有气无力的喊道:“有没有人啊……我要喝水!” 好一会儿。还不见有人应答,那身影又叫道:“人都死哪去了……拿水来!” 仍不见应答,他抬头看向地下室入口,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憔悴脸庞,“可怜我田伯光潇洒一世……最后竟然是被活活渴死……” “来人啊……我要喝水!……呜呜……” 忽然地下室光线一暗,入口处似有人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堂堂‘万里独行’田伯光……怎么哭得这么惨? 传出去,岂不让江湖上的豪杰耻笑……” 田伯光看着走近之人,愣愣道:“令狐冲?……” “是我……”令狐冲提留了一下手中的两个坛子,“水没有……酒喝不喝?” “喝喝……”田伯光不停的抹泪,手臂从精钢栏杆的间隙探出来,“快给我……” 令狐冲看着田伯光露出衣衫的手臂,上面横七竖八尽是刀疤,还有三四道特别深的伤口还没好利索,而且整个手臂都瘦骨嶙峋,细了一圈。 不由奇道:“田兄……你这怎么弄得一身伤,还断了条腿?”说着将酒坛拍开泥封,递了过去。 田伯光猛灌一口,咕咚咽下,才叹息道:“一言难尽啊! 走得夜路多了,终于碰见鬼了…… 田某人一直仗着快刀欺负人,这次却给人用快刀砍了满身伤,还斩了一条腿……惨啊!” 令狐冲只听说田伯光去烧黄极宫,被抓了关在地牢,却还不知道是谁出的手,不由问道:“谁的快刀竟比田兄的飞沙走石刀法还快?” 这次轮到田伯光一奇,反问道:“你不知道? 黄极宫里的两个黑袍道士,一人使关外砍刀,一人使蒙古弯刀,刀法奇快,招数诡异,而且内劲y毒,不像正派内功…… 最可恨的是,他俩还在刀上抹了剧毒! 狠追了百十里地,我一路打一路逃,还是差点被凌迟切片儿了!” 令狐冲难以置信,“不会吧……我在全真教二十年,可从没见过快刀高手啊!” 田伯光看他表情不似作伪,便意味深长的道:“看来全真教的水很深呐……来来来,咱们喝酒!” 令狐冲心里苦闷,根本不在意田伯光说什么,只附和道:“哦……喝酒!” 第二天一早,封不平准备再给令狐冲运气疗伤,却找不到人,便命弟子去寻。 好一会儿,弟子才禀报,“令狐师兄昨晚去了地牢,与田伯光喝得酩酊大醉,二人一齐酣睡,至今未醒!” 封不平气得脸色一变,就要痛骂出口,到了嘴边却又蓦然化作一声叹息,“冲儿,你如此不知自爱。又教我如何……哎!” 重伤之身,该当戒骄戒躁。修心养气,更忌饮酒、受寒,令狐冲不仅不知克制,还偏偏去跟田伯光搅在一起! 封不平失望之余,亦觉得令狐冲如此浮躁心性,怕是连紫霞神功入门都难,疗伤更不必提。 两月时间一晃而过,华山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漫天白羽纷纷扬扬,山风呼啸不休,冰寒刺骨。 一些内功浅薄的弟子。实在耐不住寒气,只得穿上厚厚棉衣。 傍晚,浑身包得跟粽子似的令狐冲,带着一套崭新棉被,踉踉跄跄的来到地牢。 “嘶嘶……” 一进地牢,就听到田伯光使劲捶打着断腿,忍不住的**出声。 令狐冲知晓。似这种严重外伤,若是救治的不及时,多半会留下最恼人的后遗症——每逢刮风下雨,天寒地冻,愈合的伤口处就如千刀万剐般疼痛。 “田兄……你出不了地牢,用不着棉衣,我就只给你带了两床……呃。棉被……咳咳咳!” 一句话勉强说完。令狐冲就咳得撕心裂肺,好一会儿才止住。 田伯光关切道:“令狐兄……我内功还过得去。倒也不惧寒暑,你又何须劳累?” 令狐冲自怨自艾的一叹,方才道:“这些日子,我与田兄无话不说,早已有若知己…… 田兄你不知还要在这地牢待多久,可眼看我就快不行了,若是我不给你送些东西,恐怕今后没人会送……” 田伯光道:“贵教岳教主内功惊天动地,举世无双,难道他也治不好你的伤?” 令狐冲苦笑道:“我也是这两日才知道……教主他早就离开华山,至今未归!” 田伯光叹道:“令狐兄当真时运不济……” 两人絮絮叨叨,聊了许久,愈发觉得脾性相投。 离开时,令狐冲特意扫了一眼田伯光的断腿,目光闪烁。 午夜时分,鹅毛飞雪越来越大,视线尽是白茫茫,伸手难见五指。寒气倍加*人,几可滴水成冰。 令狐冲抱着一大坛酒,踉跄着出了房间,将厚厚积雪踩得渣渣作响,就要迈出院子。 隔壁房间窗户打开一条缝,一个年轻弟子探出脑袋,奇怪道:“令狐师兄,大半夜,还下着雪,你这是去哪儿啊?” 令狐冲回头一笑,“吵醒师弟了……我睡不着,去地牢跟田伯光喝酒!” 那弟子道:“你小心路滑啊……” 令狐冲连声应是,慢慢出了院子,才大大松了口气,又紧张的看了看怀里的酒坛。 夜雪不止,难辨方向,好在他只需沿着围墙前行,尽头处就是地牢入口。 但积雪深俞一尺,他又武功尽失,浑身乏力,前进的甚是艰难,一路上磨磨蹭蹭,还摔了好几跤,沾了满身白雪。 见到令狐冲狼狈不堪的来到地牢,田伯光初时不由一愣,继而大怒:“你不要命了……” 令狐冲满不在乎的笑笑,“就冲田兄此言,令狐冲没白来!”说着将酒坛忽地砸在地上,啪啦碎成一堆。 田伯光正在疑惑,却又看到酒坛碎后,却没有一滴酒水流出,不由大吃一惊。 令狐冲扒拉开酒坛碎片,从里拿起一把硕大的精钢钥匙,以及一只人腿模样的东西,似乎是一根假肢。 他一边拿钥匙去开精钢牢笼上的那把特大号的铁锁,一边将假肢递给田伯光,笑道:“有了它,田兄虽然能够勉强施展轻功,但速度连从前的一半都没有,再也不能满天下逍遥采花了……” 田伯光表情复杂,愣愣的看着令狐冲施为。 铁锁似是生了锈,令狐冲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咯咯吱吱的打开,但在双手去拉精钢牢门之时,一拉之下,竟未拉动。 令狐冲再三用力,忽的胸口一闷,丹田随之绞痛,当即心知不妙,怕是内伤又犯了。继而只觉天旋地转,普通一声,晕倒在地。 田伯光神色一紧,运起内劲,一把推开牢门,出来就伸指探了探令狐冲鼻息,稍稍松了口气。 这才将假肢往腿上装,嘴里嘀咕道:“令狐兄……你放了我,怕是难逃长辈责罚! 你伤重不治,横竖都是一死,不妨让我带你出去,遍寻良医……” 同时心里暗暗决定:即使良医不顶用,我还可以去求圣姑……她神通广大,定能让人治好你! 重重雪幕遮掩之下,田伯光背着令狐冲绕开各处明暗岗哨,专挑偏僻山道纵跃奔行,逃往山下而去…… 远远地,封不平和于不明立于高处崖边,将田伯光及令狐冲越去越远的身影收入眼底。 于不明不屑道:“若非我们撤走了大多岗哨,就田伯光如今这蹩脚的身法,哪能轻易逃脱?” 封不平目中颇有不忍之色,最后还是叹道:“就让冲儿就此尝尝流落江湖的滋味儿也好……若他及时明悟,知道悔改,咱们何吝于传他紫霞神功?”(未完待续~^~) ps:下一章老岳就要露脸了……求票、求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