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争雄!
“禀报大师兄,大致估测,这刀魔门新晋大师兄乃是将入神境的修为,十分火候的高等刀法,神技至少已有六分火候!” 许羽正在惑赢脚前单膝跪地,抱拳垂首沉声叙说,神色颇为郑重,一本正经,哪怕这是他与惑赢独处,交情甚笃,他也不愿轻慢了规矩。 二人是数万年的交情,惑赢深知许羽的脾性,原本也对他劝解、怒骂,可这许羽也是个执拗脾性,劝解默默听闻,怒骂便自责认错,可到了该守规矩的时候,依旧是这般一丝不苟,惑赢实在拗不过他,也只能渐至习惯了。 这时听闻许羽禀报,惑赢蹙眉沉吟,许久后才疑问道:“师弟此番亲自出马,也难以试探出这人的真正实力么?” 他这话问得古怪,分明许羽已然禀报得极为清楚,他却宛若未闻一般,若是旁人听来,定觉着他这一问隐有责备许羽办事不利之意,未免显得不近人情。这却并非惑赢本意,一来他与许羽平日交情极好,说话自是随意些,二来他对此事极为关注,心急之下,自是也忘了顾及许羽的感受。 真说下来,其实许羽已经试探得甚是细致,只是于许羽而言,他这寥寥三句禀报,倒有两句是毫无用处的。那刀魔门新晋大师兄,站台已有三日,无需许羽亲自试探,只凭借惑赢察言观色的本事,也能猜出这人该是将入神境的修为,十分火候的高等刀法,这于旁人而言已然极强,但在惑赢这里却是稀疏平常。 只因想要杀入这道比三十位,身境巅峰、十分火候的高等武技,乃是最基本的实力,二十位前,则大多俱是将入神境的修为,更是大半已然悟出绝技,若是想争夺道比头十把交椅,便要看这绝技参悟的火候了。 这许羽试探的情报,唯有最后一句对惑赢有些用处,可只说是六分火候的绝技,这情报于惑赢而言未免太含糊,料想此番有望争夺道比十位之人,都是八分火候之上的绝技,只能试出这刀魔门新晋大弟子掌握六分火候之上的绝技,这情报于惑赢而言,远远不够。 可他这话听到许羽耳中,便宛若满腹抱怨,只听出了责备之意,顿时让许羽垂首自责道:“无法替大师兄分忧,是许羽无用!” 惑赢一愣,这才察觉自家口气不对,顿时苦笑,对这古板师弟的较真全无办法,只得温言宽慰道:“你如今这三枪连击,乃是另辟蹊径,连师父都觉着深受启发,自是别具一格。只可惜如今看来仍差了几分火候,不过与六分火候的绝技威力相若,与这等高手对敌便显得尤为不够,只需你将那第四枪推衍完善,道比十位亦能有一争之力。师父、王钟师兄与我,都对你寄予重望,师弟你切不可妄自菲薄,今日之事,罪不在你,无需多想了好么?” “是!”许羽闻言神色微动,似是感激,却转瞬即逝,又恢复了那坚毅模样,抱拳沉喝应诺。 惑赢欣慰颌首,可想及这烦心事,不禁依旧剑眉紧蹙,迟疑道:“只是师弟……毕竟曾与那人亲自对敌,能否为师兄破例一次,告诉我个大胆估测,这人的绝技究竟有几分火候?” 抬首见得惑赢那期盼之色,许羽咬牙犹豫,终归是念及往日情谊,暂且放下了自家的坚守,抱拳垂首道:“师弟妄言,做不得准,还请大师兄姑且一听,切勿当真!” “好!”许羽待他之情,让惑赢心怀大慰,含笑道:“师弟放心,权且说来便是! “这刀魔门新晋大师兄深藏不露,我虽无法逼出他的真本事,但看他那一刀‘吾敌天下’,虽说仅使出六分火候,却是游刃有余,从容自若,想来这并非他的极限,绝技恐怕已有七分……” “师弟!” 原本还静静凝听,待得听闻那“七”字出口,惑赢不禁佯怒沉喝,对这刻板师弟终归有了不满。原来这师弟竟刻板如斯,所谓的大胆估测,亦无非在先前所言上小小加了一分,依旧对惑赢用处寥寥。 听得师兄有怒,许羽一咬牙,毅然道:“八分之上的火候!” 这却又让惑赢倏然一震,顿时紧张起来,惊疑道:“师弟此言……有几成把握?” “师弟不过妄加猜测,这猜测仅有六成把握,大师兄姑且一听,切不可因我这无端猜疑,乱了自家阵脚!”待见惑赢惊疑,许羽大惊失色,急忙劝道。 “六成把握?” 惑赢对他的劝解宛若未闻,兀自喃喃出声,双目已然是精光频闪,自是在算计诸般种种。只因他惑赢亦不过这般实力,突兀听闻那刀魔门新晋大师兄如此厉害,让他心神震动,几乎让他将自家原本的算计全盘推翻,这便在重新打算了。 殿堂内寂静许久,惑赢双眉渐至舒展,待见那许羽关切的目光,终是展露笑颜,傲然笑道:“师弟无需担忧,那刀魔门新晋大师兄虽强,却也不过如此!我这千年已然将《霸王枪法》中六大绝技,皆尽推衍、熬炼到九分火候,尤其是那第一招,已然近十分火候,料想此番道比十位之争,必然有我一席之地!” 这话才让许羽大为放心,不由得喜上眉梢,恭祝道:“大师兄明日定能旗开得胜,重振我枪魔门声威!” “哈哈!那是自然!”惑赢放声大笑,双眼微眯精芒乍现,“虽说我器魔道已有杨英,成就身境无敌的实力,使得道比魁首已然无望!但这前三之位,我惑赢定能坐享一席!无论谁欲阻我前程,便要问问我这霸王枪,它答不答应!” 他端坐堂中,未曾动弹,一时间却似宝剑出鞘,锋芒毕露,自有睥睨之姿。 今日乃是道比百位排名之战,尤其是这道比三十位之争,才最为激烈。此番道比更是非同往常,前十位骤然去五,立时空出整整五个位子,唯有道比前三十才有资格一争,此番不知有多少真传怦然心动,是以今日这一战,便是刀魔门一众真传,也战得分外艰辛。 刀魔门十一位真传,皆俱是实力强横之人,轻易便能夺得道比百位,都可称作是万中无一的强者,可到得这三十位之争时,便也分出了高下强弱。此番争夺,能杀入三十位者,仅有寥寥六人,几近被刷下来一半,这三十位争夺之激烈,可想而知。
是以今夜归来,可谓有喜有忧,呼延自是没了再行欢庆的借口,回到殿堂随意吩咐两句,对落败的五位师弟温言宽慰,便自放了众人各自归房去了。不再被呼延硬拉去摆庆功宴,总归少了件头疼事,倒让众真传皆尽松了口气,感叹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也能宽慰自家这是因祸得福了。 一夜无话,第二夜清晨众人倒是起的极早,不过今日一战怕仅有两人才会出战,除却呼延与王恒,乃是力争十位的排名,其余众人皆有自知之明,便是剩下四位杀入道比三十强的真传,亦无力再争,与余下五人一道,今日俱成了围观助威之人。 “祝大师兄、二师兄旗开得胜,扬我门威!” 待见得呼延与王恒推门出屋,早已谋划好的九人立时单膝跪地,齐齐恭祝高呼,仅仅九人之声,却也有声威震天之势。 王恒面上,复杂神色一闪而逝,终是含笑不语,再无异样。这拥护与恭祝,本该只独属于他一人,而不该是这般紧随其后,好似勉强携带上去的一个称呼,敷衍了事一般的一声“二师兄”。这刹那之间,他恍惚失神,只觉那声“大师兄”好似该是在称呼他,让他浑身都觉得舒坦,可是刹那之后,他不得不咬牙承受这现实,还要保持应有的风度,展露毫不在意的笑容,这是何等煎熬! 呼延却是笑得爽快,咧嘴大笑跨步而来,将众人一一扶起身来,含笑道:“众位师弟也需努力,日后这张扬门威的重担,总有一日要落到众位肩上!” “是!” 这话呼延说得若有深意,可在众人听来却是句场面话,流于浮表,好似夸夸自赞,听来便让人不舒服,于是这齐声应诺看似恭敬,却也是应付了事罢了。 说来也是,现如今这局势,他呼延展露高绝武艺,连实力大进的王恒都不是他的对手,有他坐着这大师兄之位一日,他便注定要高扛这光耀门威的重担。况且他尚在年轻鼎壮之时,这大师兄之位自该坐得长久,兴许待得众人胜任长老之后,他呼延依旧在做这真传大师兄,是以这什么张扬门威的重担,与这一众真传有何干系? 众人心思各异,呼延亦宛若未见,仍旧是笑得从容,目光扫过众人,在那也微笑望来的王恒身上稍作停留,似是真挚道:“王恒师弟,你却也武艺了得,此番定要竭尽全力,拿下十位中一把交椅,我刀魔门才能如项济、项神两位师兄曾在时那般,重现两位真传并列道比十位的荣威!” “是!大师兄有令,王恒定会全力以赴,务求拿下十强之位!”王恒抱拳躬身,恭谨应诺,在那垂首难见的面容上,他却是双目微眯,便有精光一闪而逝,转瞬无踪。 “哈哈!这就好!要的就是这般气势!” 呼延满意大笑,转身亦是意气风发,率先昂然踏足,“众位师弟,今日便在台下为我与王恒师弟叫好、助威吧!且看我二人力战群雄,拿下这道比十强之位!” “是!二位师兄皆尽人中龙凤,夺取道比十强的排位,定是探囊取物!无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