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砸网哥得捕天网
“逼老子,以为老子就一定输吗?”地府皇宫为首的警卫受到二冬瓜大王的喝斥,心中自然不悦,你派脚程最快的有飞蝴蝶之称的家伙先行,让老子去追回来,不是存心害老子吗?不过,老子有的是对付他的办法,只是你这个孤陋寡闻的傻大王不知道而已。 为首的警卫急匆匆地迈出皇宫大门,其余三个兄弟向他挥手辞别,并喊出了一个连他本人都听来都觉得惊异的绰号--砸网大哥。 惊异的是了解这个绰号来源之人少之又少,因为年少的他在小老鬼的带领下出去完成见习任务,自由,随心所欲,吃好的的,玩的也是想要的,不知不觉间身子便疯长起来,小小年纪就长成了现在五大三粗的模样,行动迟缓,力大无穷,腾挪不易,处处显得笨拙,常常被人看不顺眼。 苦恼,砸网大哥幼小之时就算是被判了生不能活痛快死也死不了的酷刑,这酷刑的判词则是白眼缠身,大山欲崩,友情无根,横竖不招人怜爱,孤苦度日去吧! 失去生存乐趣而幼小的砸网大哥郁闷得很,对人冷漠,表情冷淡,说话冷酷,做事冷水刨猪不来气,哪里还有扬眉吐气的希望,哪里还有朋友的看顾,哪里还有建功立业的雄心。 悄悄难受哭泣是他背地里的必修功课,一次,恰逢跟随小老鬼前去赶走一个叫做刁民铺的地方上空的云彩,以此使刁民铺长期干旱,以示惩戒他们用牲畜之血长期严重对抗地府抓捕该死之人的不可饶恕的罪过,更为不能忍受的是他们居然胆敢扬言要与地府抗争到底,并将此经验推而广之。 砸网大哥幼小之时是一个小胖墩,他哭着不肯出门,小老鬼看他可怜,也见他对自己还算孝敬,悄悄地向他许诺道:“小老鬼我敢保证,此次行动让你收获颇丰,个人收获啊!” 小胖墩绝对不信,他不是信不过小老鬼,而是长期外出执行任务的经验告诉他,出了跑龙套凑人多一无所获,此次还有什么指望,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打定主意的小胖墩哭着哭着便睡过去了,是哭累了,还是法力高强的小老鬼施了什么法术,谁知道呢? 可当他被抖醒之时,已经在空中的一团很大很厚的云团上了。他正觉得奇怪之时,小老鬼从天而降,拍着他的肥脑袋道:“云团够厚够大,好好玩,玩出什么便有什么。” 他听不明白,不过他还来不及追问小老鬼最后一句话的真正含义,而是想搞清楚自己是怎么上来的,他想了想,肯定是得到了小老鬼的帮助,对小老鬼言而有信颇为感激,正想表达感激之情时,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另一种自暴自弃的意思:“你不怕我会砸了你英明一世的招牌吗?我可是你帮助过的人中最笨的一个!” 小老鬼虽然法力高强,但并无骄横傲慢之气,他对谁都和蔼可亲,他平易地笑道:“说得好,砸,那你就没命地砸吧!”说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四处张望,根本没有老鬼的踪影,他直挺挺地倒在云团之上,滚来滚去,碰来碰去,累了,也初步见到了坑坑洼洼的效果,不过,他并不自信,并不认为这就是恩人口中的所得。 仰躺在云团之上的他,双手捏着软绵绵的云团表面之物,三岁孩子都能刨出坑来,女人的三寸金莲都能踏出这种效果。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帮我,帮个屁,可恶,有这样骂人的吗? 他从云团表面爬了起来,可恨,骂我是三岁女人不中用不就得了吗?何必来这一套,借相帮之名,盗相助之恩,骂得如此狠毒,我好歹也是男人,这不打男人的脸吗?如此一来,还让人活不活了,可恨之极! 愤怒的他真的起了自杀之心,活着干什么,遭众人白眼,受尽鬼域嘲弄也就罢了,你是小老鬼啊,是我蝼蚁之人敬重的大神,你也如此待我,好,死不仅不惧,反而是一种自我解脱,希望死后投一个好胎,改变这不堪的命运。 来吧,这豆腐一般的云团表面也死不了人呀,除非真的可以像骂人所说的买一块豆腐碰死的事情发生,即使以前没有,我来做第一个又有何妨? 跳,拼命地跳跃,跳得越高,砸得越重。就在一个固定的小范围跳跃,就在这个固定的小范围里砸,砸,砸,拼命地砸,竭尽全力地砸,脚痛算什么,脚麻木算什么,脚骨断了算什么,正好解气,正好自我惩罚! 脚不行了,还有双手,每一根指头虽然不是金刚不坏的钻头,只要横下心来,就把它当着金刚不坏的钻头来用,钻头有磨损的时候,指头也有疼痛的时候,小意思了,疼痛算得了什么,麻木了就好了,出血不算什么,骨头露出来也不算什么,短了一截也算不得什么,那就是胜利,那就是笨拙之人的重生。 双手不行了不要紧,还有脑袋,脑袋可以抵得上千斤大锤了吧,双手支撑到一定高度,砸将下去,好,不赖,效果是有的,眼冒金星是有的,头皮发麻生痛也是算的,晕晕乎乎之时应该是进展神速效果最佳的时候了吧! 屁股也是可以用来砸的工具,rou多着吧,疼是免不了的,没关系,让厚实的rou消失得差不多的时候早就不疼了,到那时,扩大战果的机会便降临了。 这些部位都用遍了,都不行的时候应该就是最行的时候了,可以毫无顾及地随意乱砸,砸它个四季花儿开,砸它个心满意足,砸它个解气解恨,砸出一个重生的世界来。 砸砸砸,不愧是砸网大哥,真会砸,真敢砸,也真能砸,昏昏沉沉之中,似乎听见有不少声音旋转着骂他,搞什么破坏,我们在赶走云团,你在干什么,你为何要跟我们作对,为何要跟众人作对,你就不怕回去受到严厉的制裁吗? 漏了,漏了,漏大了!他听到了叫声,他颇为自豪,从未有过的自豪,终于干了一件独立于众人的事情,终于不是被呼来喝去跑龙套的人了!
他逐渐清醒了,觉得浑身生痛,又觉得生痛的部位有微弱的气流透过,啊,舒服,这种疗伤的方式很别致,他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独特的治疗待遇,爽,爽呆了! 他睁开眼看着百孔千疮的云团表面,听着那些着急的叫声,他真的心花怒放了,不仅不觉得那些声音刺耳,反而觉得那是一种表扬,是至高无上的褒奖,是最富激情的颁奖词,是鬼域之中最漂亮最煽情的语言。 他通过奇形怪状的洞向下俯视,并不感到格外吃力,千里干涸的土地正在苏醒,其中横七竖八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裂缝正在弥合,地里的庄稼和杂草早已绝迹,但雨水的浇灌孕育着生机,孕育着焦头烂额人们心生的希望,他们,他们才是真正复苏的主体,他们脸上正在驱赶着苦恼的笑容可以作证,真的。 高兴的他艰难而缓慢地站了起来,不行啊,躺着清醒,站起来则不然,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跌倒,爬起,跌倒,躺一会儿爬起,走,走呀走,不到尽头誓不休。 “老远就看见你摔来摔去,东倒西歪的样子!”这是小老鬼的声音,太熟悉了,这是渴望听见的声音,它如同一首赞歌,歌词是随心意抒发出来的,是世上最最贴切的心灵之歌,这个声音除了充满魅力之外,总是隔着的那层纱显得有些深奥难懂,这不,又来了,“破了的云团宽大吧,揣进兜里当手帕怎么样呀?” “什么,你说的什么?”他不解地追问着,想上前聆听小老鬼的明训,可这个小老鬼,真的老是玩鬼把戏,又来了,他笑着道,“没错,就是什么!” “对,你说得对,理解也正确,这就是什么!”老鬼仍然微笑着,开起了玩笑,“任何事情都得付出代价,如果你摔死自己,这方手怕就归你!” 还有什么好说的,本就在寻死,有没有手帕无所谓,他往千疮百孔的云团边缘闯去,再远我也闯,总不至于无限延伸吧! 快到边缘了,他积攒浑身之力,纵跃而起,重重地落将下去,嗬,云团侧了起来,随即翻了过去,倒他出去,他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行了,装什么装?”他正要回应并没有装,正要解释正在等待粉身碎骨的巨响之时,小老鬼笑着腾着云驾着雾离开了,“砸网大哥,破网归你了!” 砸网大哥睁眼看时,他被一张千疮百孔的破大网粘住,便大声问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