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狮王海口游半遭
药王用指挥棒为山鼠和蜥蜴疗伤,恢复体力,还为动物们照明,做了一件颇得人心之事,以此感动了山鼠和蜥蜴,它们溜下洞底的先后回报内容一致,反而令药王生疑。 药王的防人之心告诉他,一向待下属不错的他,对于山鼠和蜥蜴这两个不领情的家伙而言,为它们做的任何事,表达的任何善意,施予的再仁慈的善心,都是对牛弹琴,争抢指挥棒便是例证,根本没有半点情意可言,根本没有半点感恩报恩之心。 动物们的表情就不用说了,它们龇牙咧嘴地吼叫,它们圆瞪的眼睛,它们令人胆战心惊的眼神,还有它们那难以判断不易琢磨的兽语,很难冲破药王习惯性常识性的思维禁锢。 本来,首先前来报告的山鼠让药王很感动,很高兴,也很感激,认为山鼠知恩图报,深悟提携之恩,信以为真。 可是,珊珊来迟的蜥蜴几乎是重复式的报告,反而让药王生疑,两个家伙一门心思,都是为了加害于他,引诱他受骗上当。 道理明摆着,再清楚不过了,两个想据指挥棒为己有的自私鬼,两个关注同一争夺目标暂时确立攻守同盟的昧心鬼,两个巴不得置他药王于死地的狠心鬼,两个想杀他药王而后快的促狭鬼,嗯,鬼才会上当! 鬼兵们纷纷议论起来,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山鼠和蜥蜴如此明显如此拙劣的表演,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他们担心药王会上当的同时,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个疑问,一个决定是否出手相助的疑问。 鬼妹何其敏锐,她微笑着问道:“喂,我说你们鬼机灵都哪里去了,这点变化就让你们如同喝了迷魂汤似的,药王、小山鬼和我们的关系不是明摆着的吗?” 鬼妹之言并没有让鬼兵们释疑,反而把问题复杂化了,胖冬瓜见状,他虽然一脸疑惑,但他不愿放过表现自己聪明的机会,他笼统地道,大体上是一家人,都是我们的战友,还没有道立联系和友谊的战友。 鬼兵们经过将信将疑的短暂安静之后,像被茫然瘟疫传染了似的,表情呆呆的,眼睛发着无神的绿光。 “傻蛋,醒头!”冷面兽一脸坏笑,他大声叫道,“山鼠蜥蜴是什么?难道你们跟它们一梓,都是畜生吗,嗯?” 胖冬瓜盯着冷面兽笑笑,虽然没有说话,那意思众生都明白,潜台词便是小巫见大巫,大畜生骂小畜生,都不是好东西! 不管怀着何种目的,也不管鬼妹一行会如何对待药王与山鼠蜥蜴,但见药王基于如此心机,当然他会处处提防了,只是表面不愿说破,以免让不相干的人看笑话,这点表里不一的本事药王自然是有的,而且是绝对的轻车熟路。 这不难想象,药王做王很多很多年,颐指气使的养成之路走得比较顺畅,同时也是完成遭受他人欺负至欺负他人的转变过程,过程之中的煎熬,甚至是惶惶不可终日那样的煎熬是少不了的,自会在自我安慰自我疗伤自我排遣自我膨胀的环境中沉浮,这沉浮之中少得了表里不一的开窗透气吗? 还有,作为在医药和药学界统治云梦山的药王,少得了逢场作戏吗,逢场作戏锻炼出来的直接成果不就是表里不一吗? 药王的丰富内心世界是鲜为人知的!他狂笑起来,笑得很放肆,笑得没遮没拦,而且还伴随着再明显不过的动作。 这些细小的动作浓缩了两个明显的人生阶段,怎可逃得过山鼠的眼睛呢? 大人抓着小孩的小手拼命地往前拖,生拉硬拽的力量使大人的嘴皮紧咬,若是还不顺从便会在愤怒地驱使下打屁股,小孩不得不委屈的无奈地被迫顺从;另一个阶段则是大人眨眼之间变老了,小孩变成了当年大人的样子,不好明说是借机报复吧,面对老态龙钟的样子,行动又不便,被拼命地催促,借治病打针之机深深地扎下去,再松弛的肌rou也会疼得声嘶力竭地叫唤,间或借揉搓之机,更是弄得痛上加痛,鬼哭狼嚎。哎,有趣,这便是人生之趣,即俗话之中所说的“屋檐水点点滴,滴得没差异”,他能不开怀狂笑吗? 看过了不少有关药王的蜕变与提升的事情,鬼兵们仿佛对他有了共同的认识,他们纷纷力争着,嚎叫着,要把药王的特点告诉地府之王二冬瓜。 鬼妹乃暗中询查之首,她不好驳了鬼兵们的颜面,你身为主导者,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我行我素,一旦到了用人之际,岂不成了孤家寡人?于是,鬼妹问道:“好,本姑听着,何以非得重视药王老二呀?” 鬼兵们如同得到了美女的特别青睐,都争先恐后地发表自己的见解。而鬼妹一边听一边点头,是不是真的听信还是礼节上的需要,没人知晓,也许是一种姿态,一种情绪安慰,是一种难得的感情投资。 胖冬瓜见结结实实挨了二乌哥一顿痛打的冷面兽痛苦地从地上爬将起来,他捏了一把冷面兽拖着的右腿,冷面兽右腿向地上一跺,骂开了:“连你这堆猪狗都不吃的腐rou也敢欺负老子,真******龙游浅水遭虾袭,虎落平阳被犬欺!” “有本事,二乌哥真不赖!”胖冬瓜显然有讨好二乌哥之嫌,他的本事了得是众所周知的,只有那个不开眼的冷面兽才不知死活地去找不痛快,于是继续道,“死狗复活了,不仅不吸取教训,居然正变成了疯狗!” 看来鬼妹是很了解二乌哥的,他从背后向二乌哥竖起了大拇哥,可正面得出了采纳鬼兵们意见的结,表扬他们具有尽心尽力尽职尽责的使命感的同时,希望他们更要观察仔细,千万别放过一个细枝末节。 药王除此之外还非常自信,尤其是现在,经过指挥洞的磨砺之后,这种自信在一步步的累积,并伺机释放出来,目前面对的虽说有一定危险,极端之时也许是凶险,但药王不是一个安步当车之人,他要闯上一闯,试上一试自己的身手,就算是在霸王座上坐久了,活动活动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吧! 怕什么?药王坚信一点,这些都是菩萨点化的,在菩萨眼里,他是有用之才,所以才赐予他指挥棒,这指挥棒还没用上哩,菩萨眼里的能人怎么可能出事呢?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傻子嘟可以想到,菩萨神啊,万能,可以主宰一切,cao控一切,如果连保护她的能人的能耐都没有,那不是打她美丽的脸吗,不是丢尽了天下人梦寐以求都想一见她的尊容吗? 如若大胆玩玄虚出了事,如果菩萨连脸面都不要,我小小药王陪上一条贱命又有何妨,有什么好不舍的? 药王借拾起指挥棒之机,在洞中沿水平方向飞旋,用指挥棒去触碰大大小小的动物们,不管是触碰重的,或者是轻的,动物们都很顺从,都很喜悦,即便是将小松鼠之类的小动物敲得眼含泪光,它们也很狂热,真的像是热泪盈眶。
令药王惊心的是他来到狮群方阵时,他的手触碰到狮子的海口,狮子们嗷嗷大叫,狮王纵身跃起老高,两只后腿点在家人的头上,狮王纵跃的高度明显超过了药王平衡飞旋的高度,药王见之,闭上双眼,等待不幸的后果。 狮王嗷嗷大叫而起,两只强有力的前爪抓住药王的身子,大嘴将药王舞动指挥棒的手衔住,一股酸臭的rou腥味突然冲出,侵入药王鼻腔里,呛得他回不过气来,他急速地喘息着,只感到握指挥棒的手不断地被吞下去,吞下去。 药王有点眩晕了,他隐隐约约地感到头顶也进入狮王的海口之中了,接着是额头、眼睛、鼻子和嘴巴了。 仿佛这些部位都进去了,药王本能地用另一只手护住下颚,他略微睁开眼,还好,还没有彻底失望,没有被严严实实的遮盖住,可那点熹微的亮光根本不是他希望的,不是比较熟悉的彩衣观音急速赶来闪耀的那种金光。 药王非常失望,救命的菩萨之光没有闪现,他不免悲苦起来,我命休矣! 但他终究没有绝望,手中还有自救的神灵之器指挥棒哩,至于那么悲惨吗?可是,药王转念一想,灵与不灵是一回事,该不该在此时使用又是一回事,他终究克制住了! 幸好没有动歪心思,幸好没有使用指挥棒自我救助,否则,一切努力有极大可能是真的付之东流了,俗语有云,“忍者为高”并非没有道理。 菩萨的金光没有看到,但药王手中的指挥棒发出的光芒则照亮了洞底,幸运! 此情此境之下的药王没有去胡乱推测,他相信山鼠和蜥蜴所说的是实活,是真话,他的嘴、鼻子、眼睛和额头从狮王口中慢慢地被吐了出来,就是明证。 药王被吞下去的部位吐出来之时,众多动物都在洞底跪拜祈祷,还形成合声唱赞美诗哩!唱得之投入,之动情,真的可以称做情动于衷,而且还明显可以见到众多动物的声泪俱下。 经受良心谴责的药王觉得最对不起的是山鼠和蜥蜴,这不,你不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生怕它们为自己挖一个甜美的陷阱,事实证明,这是甜美的陷阱吗? 最让山鼠和蜥蜴感动的还是它们的忠诚之心,事先以为它们争夺指挥棒是为了据为己有,是宵小之辈的行为,现在怎样?全错了吧!人家的忠诚可昭日月,这不,它们始终护卫在药王身边,即便是药王表面看即将被狮王吞噬之时,它们紧紧相随,寸步不离,绝不放弃,更没有使坏。 嗨,如果使坏,那简直是信手拈来之事,只要它们激怒狮王,让狮王感到危险正在逼近,口中之人欲借机夺去它宝贵的生命之时,或者为了折磨它,让它彻底失去品尝美味佳肴的工具牙齿的时候,葬药王之身于狮王之腹那不是再稀松不过的事情吗? 人家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为从狮王海口中走了一遭的药王整理衣服,维护其形象,擦去狮王的口涎粘液,并真心诚意地祝贺降伏成功。 当然,让药王心中不爽的还是彩衣观音的珊珊来迟,而且还给他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