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患难兄弟好算计
小老二当然不是一个便宜出卖自己的人，他要伺机报复，他对小山鬼道，兄弟，误会，哥俩刚辞别不久，怎么可能如此生疏，感情如此隔膜呢，你说是吧！ 小山鬼点头道，那是，那是，我们是共过患难的兄弟，友情自然是牢不可破的，今日之事纯属误会，误会，老哥可要大量一点，多多体谅，多多体谅。 屁话！胖冬瓜大笑不止，众人都不知道笑从何来，奇怪的目光笼罩着他。笑够了，胖冬瓜回过气来骂道，在生之时，没少见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当面说好话背后使绊子的事情，这些年，更是满眼都是，不管阴阳两界都是如此！ 对对对，冷面兽附和道，谁糊信鬼话谁倒霉，变成鬼了还要回味当年虚情假意的所谓情意，这简直就是虚伪与欺诈的龌龊世界！ 胡说什么哩？你是什么人？鬼妹很少这么让人难堪，也许同路走来，经过了许多事，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尤其是对一向阴阳怪气的冷面兽的重新认识，因而才有这话。 小老二放眼望去，发现苹果林中不远处有一个土坑，不算大，其中有一块天然的石板，光溜溜的，四周还有石凳，他暗自惊喜，灵机一动，有了！ 他走到小山鬼跟前，指着前面的土坑道，兄弟，你看，那地方真不错，很有几分仙气，像是大仙路过此地，劳累了，疲乏了，在此小憩，喝点小酒，可惬意了。 小山鬼一看，对呀，应该是吧，何不享受享受，体味体味这仙家的乐趣！ 小老二善于察言观色，他早发现小山鬼上当了，走呀，享受享受再说！他们两个慢吞吞地向土坑而去，小老二心中暗喜之后却是一忧，哪来的酒食，我又不是神仙，彩衣观音也没有赋予我法力呀，怎么办，怎么办？ 小老二嘴里默念道，菩萨点化了我，却不赋予我活路，又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天下哪有这般道理呀！ 嘿，真是奇了，苍蝇适时飞了过来，落在小老二耳朵旁，生活之趣自然是赋予你了的，想要就会有，你再看，已经摆好了！ 小老二惊喜不已，大好了，他突然换了一副面孔道，山鬼老弟，有请，为兄准备好了，虽算不得丰盛，山野之中小酌几杯也是够的。 小山鬼别说有多高兴了，啊，果然丰盛，而且都是他特别喜爱的山果，红彤彤的，可诱人了，他顿时觉得特别饿，特别馋。可表面上还在谦虚，这多不好意思，麻烦天才教席了，劳烦你这彩衣观音的红人了！ 小老二当然知道调起了小山鬼的胃口，他催促道，快快快，如此山景之中有此一宴，将会终生难忘，这等美事，若向外人道来，还不羡煞于人！ 当然，当然，小山鬼饶有兴趣的样子，他跟上小老二的脚步，表现得很亲热很感激的样子，可他转个脸去，却是另一副模样，jian诈狡猾，冷笑。 小老二眼珠子一转，平平常常的山果怎可引起小山鬼的兴趣呢，他提醒自己，切勿小觑了那鬼东西，精得很，岂肯轻意上当。 心机在人，还怕他不上当！我是谁？小老二，这老二之名从前世沿袭至今，不是白叫的，军事老二，聪明老二，你一个小小的山鬼，碰上我，自认倒霉吧！ 小老二心机一动，狠狠地想，王母娘娘寿筵之上最好的蟠桃，千里飘香，色泽诱人，香甜可口，唇齿留香三年。还有玉皇老二的御酒，甘纯清冽，延年益寿，难得一见，更不要说品尝品尝，若有这两样，不用说，谁抵挡得住诱惑，嘿嘿！ 果然如小老二所想，小山鬼走近看时，激动不已，当即便竖起了大拇指，够哥们儿，真兄弟，有能耐，待人诚恳，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苍蝇可没走，见到如此丰盛的山野筵，它也很想尝一尝，不过，它忌惮彩衣观音，不敢贸然赴筵，必须征得小老二和小山鬼的同意，最好是能够封住他们的嘴，否则，一旦泄露出去，风传到彩衣观音的耳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吃不了兜着走！ 苍蝇自然是受到过彩衣观音点化的，鞍前马后的折腾中没有少积累法力，它比一般的小神小鬼强出许多，此时的它正好帮上忙。 冷面兽手持还原珠碎片，追着那只了不起的苍蝇，自作多情地叫道：“兄弟，见到娘家人连招呼都不打，其是不够义气！” 胖冬瓜也不怕得罪冷面兽，他大声地道：“见识了吧，什么叫做臭味相投？” 鬼兵们听胖冬瓜突然冒出讽刺的冷言冷语来，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冷面兽邪恶的内心真的是没人猜得透，他先是向鬼兵们瞪眼，巴不得用怒目之光杀了他们，继而是陪笑，比他们笑得放肆，笑得昏天黑地。 只见苍蝇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老头，在蟠桃筵的侧面草果树下坐着，不住地大声咳嗽，身子缩成了一团，小老二和小山鬼都很诧异，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来搅局，真是的！ 小老二道，山鬼兄弟，你稍微在此小坐片刻，为了我们兄弟能尽兴，我去打发不应景的东西离开，若不顺从，我就对他不客气！ 小老二走向那糟老头时，小山鬼的对面座位上忽然又一位老头坐在哪里，小山鬼吃惊道，土地爷驾到，话未说完，那老头纠正道：“什么土地爷，我是你爷爷，祖宗都不认识了，就为了区区一个蟠桃和一壶御酒！” 哪里话来？小山鬼解释道，我连父亲都没见过便死在了母亲腹中，怎可认识爷爷呢？爷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老头点头道，对呀，成理，成理，谁说不是道理呢？不过，孙子，爷爷问你，见到我是否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想想，有还是没有，呵？ 小山鬼突然笑容满面，有有有，果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仿佛你的音容笑貌早就印在我的心里似的，慈祥，和蔼，和我期望的一模一样。 小山鬼太激动了，他为爷爷酌上御酒，指着蟠桃道：“爷爷，你老人家请，别客气，这是我朋友专为我准备的，你吃就是我吃，快吃！” 小山鬼的爷爷端着酒杯闻了闻，真香！可他在犹豫之中还是放下了，不好，还是等等你的朋友吧，主人不在，不好意思偷吃的！ 你吃，你放心吃，我的朋友不会介意的，就当我吃了一样。盛情之下，小山鬼的爷爷狼吞虎咽起来。 而小老二见到的老头，自称是鬼谷子的大弟子，彼此之间称兄道弟，既有师徒情份，更有兄弟情份。 小老二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才不会轻易相信捕风捉影的鬼话哩！可老头继续道，鬼谷子在世之时，就曾经告诉过我，说他的关门弟子运道不济，不能在师傅有生之年入室，注定只能无师自通。 捕风捉影，鬼话连篇！二乌哥煞有见识地道，这种鬼话谁都会说，我还敢说鬼妹是玉帝皇后哩，她明天就可以母仪仙界，关爱天下，体恤苍生庶民！ 这回的马屁好像拍在大腿上了，鬼妹并不觉得称之心而如之意，反而有受到贬低与讽刺之感，她用大声的微笑阻止这个马屁精，有善意的表情维护二乌哥这个倾慕之人的自尊心，她道：“玉皇老二有什么好，天天喝西北风，捆绑在破椅子上，摸着渐长的银须，一天一天地等死，总也等不到三长两短的那个时刻。” 二乌哥、胖冬瓜和冷面兽听了只能应付式地笑了笑，鬼兵们一个个低垂着失，这还了得，大逆不道之言，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小老二，丑八怪，鬼妹皮笑rou不笑地挥手指向鬼兵道，他们都被我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吓倒了，你如果知道后来可以变漂亮，与美女我相携，就看你是否够聪颖啰！ 小老二听如此之说，心中大悦，原来前世的努力没有白费，博得了好名声，而且能得到鬼谷子先师的垂青，真是太值了。 那老头起身告辞，小老二则强行挽留，又是难得知音难觅，又是请教长师兄犹如请教先师一样，总之，巴不得将整颗心掏出来交给他。 老头不可谓不狡猾，他没有听到想听的话，再次玩起了告辞的把戏，这次小老二可是诚心上当了，他说已经备下蟠桃盛筵和玉皇大帝的御酒，专为迎接长师兄而设，切勿推辞！ 老头和颜悦色地望着小老二，确定小老二并无异心之时，他才放心跟着前往蟠桃盛筵。 不可思议之事发生了，小老二和长师兄到达之时，蟠桃只剩下被那老头叼在嘴上的那个了，御酒也只剩小山鬼手上酒樽中的那一杯，而且两个都醉倒了。 小老二极为愤怒，他指着叼着蟠桃的老头骂道：“哪里来的野老头，如此贪吃，莫非不知道它的珍贵吗，只管吃饱喝足，我呸，跟老子吐出来！” 跟小老二一起过来的老头走到醉倒的老头身后，还看见他在打饱嗝，低头弯腰去看时，说了声：“你是谁，是我吗，我也有这种口福？” 奇奇怪怪的，小老二抬头看时，两个老头合为一体，便站起来微笑道：“谢谢主人的热情款待，不好意思，占先了！” 小老二再去看小山鬼时，小山鬼捧着胀鼓鼓的肚子，挣扎着，站不起来，只好笑着道：“对不住了，你辛辛苦苦准备的高档饮筵，我独自享用了。”说完，小山鬼摇身一变，变回了原形，其得意之色不言而喻。 小老二道：“我很大度，也很大方，只怕你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