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小老二惨遭报复
风雨二仙从换颜谷出来，他们都急于了解自己换颜之后的样子，但两人都未明说。 风仙一手拽着好不容易得到的磷粉，他借机小解而挑选了一匹野山芋的宽大叶子，而且是快要干枯的，包裹好磷粉，揣入怀中。 他们来到一个缓坡上，风仙坐了下来，称赞雨仙一表人才，二目有神，肤色白皙，天堂饱满，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雨仙陪着风仙坐下后，捶打着自己的腿和后腰，他谢过风仙把他夸成帝王之相的同时，也极力夸赞风仙的变化真大，不仅仪表堂堂，而且还有仙家气质。 风仙探求仙家气质之所指时，雨仙也说不清，道不明，只说是一种感觉，真的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真够矫情，几乎同时叫出了口渴，需要喝水。两人站起身来，都将右手握成空拳，罩在眼睛上，一个往东望，一个往西望。 来得好，本小姐在此等候多时了。鬼妹见到从换颜谷出头的风雨二仙，几乎都不认识了，她按捺不住好一阵兴奋，好了，我的兄弟们果然因祸得福，她甚至想到，鬼气森森的阴曹地府如果熙熙攘攘的人们都是美男靓女，说不定比人世间更有吸引力啊，加上自由自在的为非作歹，说不定会成为人人向往的自由世界啊！ 雨仙兴奋地道，找到了，不远处有一个水帘洞，看样子水源丰富，走吧！ 风仙提议道，既然是仙家，总该有个仙家的样子，享受一下仙家的特权，展示展示仙家的能耐。他刚说完，顺手抓了一把风，在自己的腿下放出来，顿时变为一朵白云，在风力的推动下轻飘飘地走了，还说了一声再见。 雨仙向风仙挥手告别之后，他的手向上托着，叫了一声雨船到来，助我前往水帘洞，好家伙，一条小船从水雾中漂移过来，空无所依，雨仙在雨船的船舷边轻轻地敲了一下，好，便抬腿上船，作揖道“有劳”，向水帘洞而去。 雨船行至水帘洞口，风仙正在与人争吵，雨仙跳下船，手往地上一挥，收了雨船，走上前去，一看，不妙，真是冤家路窄，争吵之的不是别人，正是小老二，不少守卫水帘洞的护卫正在规劝。他们两个互不相让，吵得非常厉害。 雨仙听了片刻，终于明白了，争吵的焦点全在于风仙在洞口撞翻了小老二，小老二指责是蓄意加害。雨仙上前，向小老二施礼后，乞求先生宽恕。 这个和事佬做得里外不是人，小老二认为是拉偏架，而风仙则认为小老二借故制造事端，暗害是真，而雨仙不仅不顾兄弟之谊，还恬不知耻地出卖朋友。 雨仙一眼发现水帘洞门口有一个水坑，水质清澈，他晃眼看了一眼，对自己的容颜非常满意。高兴之余，他明白了，原来是风仙看到了自己的真实面目，不小心冲撞了先生。 于是，雨仙上前又向小老二施了一礼，代为致歉道：“是学生之错，请先生原谅！” “谁让你道歉的，多管闲事！”风仙似乎成了疯仙，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显然怒不可遏了，大声吼叫道，“这都是拜你这丑鬼所赐，若不道歉，让你好看！”说着，他从怀中取出野山芋叶包裹的东西，在手中晃了一晃。 小老二还在愣神之时，雨仙走了过去，阻止风仙道：“老兄，何必呢，退一步海阔天空，何不宽以待人？住手吧！” 这才是人话嘛！鬼妹放下用力举起的胳膊，本想对风老头动手的，她在心里骂道，对本小姐的心上人动武，狠，自讨苦吃，不做了你才怪！好在雨仙规劝及时，说出厚道话来，否则，风仙恐怕变成死仙啰！ 不过，鬼妹仍然忿忿不平，她还在心里骂着，注视着事态的发展，然后一字一顿地道：“暂时记在你这老不死的帐上，秋后再算！” 风仙简直像疯狗一般，逮着谁便咬谁，他根本不买雨仙的账，指着雨仙斥骂道：“少装好人，不是你所谓的仙家气质，欺骗我在先，我会如此愤怒吗？”他不顾一切地将手中的包裹打开，撒了出去，顿时水帘洞中磷粉漂浮在空中，惊人的一幕在水坑中出现，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每一颗磷粉之中都附着一个生命，它们的表情几乎都是愤怒，只是表达愤怒的方式千差万别而已。 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护卫水帘洞的守卫们十分惊诧：明明抱着一条山鼠的尾巴，却长着一个虎头和一个豹身，太不协调了。 不协调有什么要紧，更吓人的是这不知名的怪物呲牙咧嘴的，目露凶光，尖利的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馋涎欲滴的样子，它躬着背，随时准备出击伤人。这个怪物一眼见到小老二，便发疯一般，立刻实施攻击，而尾巴太小，难以把持方向，歪歪斜斜，偏偏倒倒，最终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而目光始终盯着小老二。 小老二开始也浑身哆嗦，但看见样子凶猛，实则不能真正伤人之时，反而有一种歧视之感，那意思，仿佛是有愤怒之情，无伤害之能，能奈何我！ 一个守卫突然吓得惊叫起来，明明是一只野兔，长着一对尖而长的耳朵，却长出了一个蝙蝠的头和四只蝙蝠的腿，它的眼睛红红的，转动着，它突然窜起之时，人们才惊奇的发现，它的背部还隐藏着一对宽大的翅膀，其飞行速度之快，谁也没有真正看清楚。 雨仙惊奇似兔非兔似蝙蝠非蝙蝠的怪物，一个笨拙，一个灵巧，眨眼工夫便没影了。 突然，小老二大叫着，他的跛腿在水坑边跳跃着，桩子不稳，担心他会跌倒，果然不出所料，他跌倒在地，神拐扔了出去，他嚎叫着，嚎叫着，很是凄惨。 雨仙跑了过去，那怪物趴在小老二的后脖子上拼命的吸血，它的肚子起伏非常厉害，肚子鼓出来时完全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况，奇了怪了，肚子居然是透明的，那根吸血管扎得并不算深，但扎得很准，不偏不倚正扎在血管正中。 护卫们吼叫着，眼见情势危急，但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施救。 我的天，这怎么能持续下去呢！吸血管中的血源源不断地流进怪物的五脏六腑之中，眼看就要装满了，而匍匐在地的小老二仿佛越来越失去了血色，身子好像也在明显地收缩变小，不行啊，再不阻止，小老二会没命的。 雨仙的确有救人之心，但他的确束手无策，跪在小老二身边，双手抓往那怪物，拎着它宽大的翅膀，拼命的往上提起。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拉长的不仅是那怪物的躯体，还有小老二身上的皮rou。 好，我来帮你！鬼妹挥舞着双手挺胸上前，那拼命的架势够吓人的，她朝那怪物打将去，刚出手又硬生生地转移方向，只听得悬崖上碎裂之声四起，尘土突起，碎石哗啦啦地乱滚，眼看碎石砸向小老二，鬼妹想拯救已是无能，痛苦地闭上美目，眼泪簌簌而下。 鬼妹睁眼看时，居然破涕为笑了，她的玉手敲了敲脑门，自我嘲笑道：“糊涂，果真正不出身处爱情漩涡中的只有傻子的魔咒吗？” 无奈之下，雨仙想到了神拐，他突然想起了彩衣观音赐小老二神拐的情形，断定这个应该会与小老二合二为一，理当可以救他一命。他起得身来，分开众人，用脚将神拐踢向空中，飞身抓住神拐，硬生生地折回，举起神拐，向那怪物打去。 怪物见状，收起吸血管，扑地一声飞走了，还不时传来咂嘴的声音。 小老二呻吟着，呻吟着，根本爬不起来。 本想对小老二施以同情的鬼妹来不及了，寻吵嚷的方向望去，坏了，她的那帮兄弟们好像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有的还伤势不轻。她奔了过去，失望，什么美丽的鬼魅世界，似乎比先前更加面目狰狞了，好恶心啊！彼此见面，仿佛历经磨难的婴幼儿投向母亲怀抱一样，那股亲热劲就别提了，那种幸存的热泪不知流了多少！ 嘿，好了，一道红光乍现，彩衣观音从水坑中冒了出来，人们纷纷施礼并争相问候，她飘然降落在小老二身边，纤纤玉手去探鼻息，微笑着告诉众人：“不要紧，不必担心！” “试问菩萨，小老二是否命中注定该有此劫？”风仙的表情太复杂了，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待彩衣观音将美目之光投向风仙时，风仙又道，“菩萨也会犯错，也会滥用同情，嗨，哪里说理去呀！” 正在人们斥责风仙竟敢冒犯彩衣观音之时，彩衣观音则将小老二的皮肤撕裂，把脂肪中的油水挤出来，挤得小老二叫得哭爹叫娘，更加痛不欲生。 雨仙不敢胡思乱想，但他的心中的确闪过一个怀疑的念头，不是说彩衣观音法力无边吗，怎么会用如此残忍的方法救人？ 雨仙的想法不幸被证实，那个彩衣观音是假冒的，她现出了真身，原来是一个女人，看上去很像是一个打柴为生的穷家女。 “住手！”红光乍现，又一位彩衣观音降临到小老二跟前，雨仙的表情非常凝重，而风仙则有幸灾乐祸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