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风动台令人生畏
翻江鼠在艰难环境中跳舞本来是不抱扭转危局的希望的，只是为了给青草、风雨二仙和自己的良心做一个交代，算是告别人世的最后表演而已，岂料竟然迎来了他们的回音，令翻江鼠激动不已。 “青草小姑，你们有没有活动空间？”翻江鼠一边询问一边继续舞蹈，他知道停下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刚有了些许转机很有可能即刻丧失。 “听见水声了吗，是否是越来越大了？”这分明是青草那银铃般的声音，具有感染力，尤其是在如此困难的危局之中是不可多得的精神营养液，更是安定乱如麻的心神定心丸，“水声越大，我们的活动空间自然会越大。” “活动活动，恢复肢体的活力，来，一起来！”风仙仿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掷地有声，“再不摆脱水牢威胁，我们便先被胖冬瓜这个火魔纠缠，再受冰魔的封冻，最后成为水鬼的战利品。” “来吧，风仙言之有理！”青草发话道，“扭转这该死的局面，来一次自我解放！” 青草带头歌唱富有节奏感而旋律优美的舞曲，尽管合声有些不和谐，冒杂音，远不如青草独唱来得舒心，更有感染力和心灵的穿透力，但它统一了众人的舞步。 雨仙可能被哗啦啦的水流吓晕了，或者是呛了水被淹晕了，别人如此倒也无所谓，哈哈，偏偏是玩了一辈子水的雨仙，也真够讽刺的，他居然问道：“我一松手，不就悬空了吗？” “你傻呀，悬空也可以跳嘛！”风仙一听这话就扑哧扑哧地笑出了声，“不悬空也行，除非你想把自己淹死，或者给水鬼打报告收了你！” 风仙这张嘴对老朋友雨仙的确是损了一些，但扯不上恶意，他也不是特意让雨仙难受，而是老朋友之间一种习以为常的特殊交流方式，也是报答受重伤之后雨仙对他的特别关心和关照，不过是激将法而已。 “还舍不得悬空起舞吗？”风仙还在用挖苦的方式督促雨仙，而雨仙突然头上发光，他不仅悬空自救，而且还飘在水上，跳舞的脚步变成了游泳的姿势，打得水啪怕乱响道，“你肥大的虫子吃多了吧，怎么吐出来的还是虫子，我看看，虫子有多大！” 青草还在一个劲地一边舞蹈一边喊着节拍，水越涨越高，波光流顶上悬挂的冰晶也少了许多，即便触到它们，脆性也明显大了许多，不再那么尖锐和锋利了。 雨仙当然不去计较风仙这位损友的不是，他高兴着哩，不断地蹦高，不断地用手和头去触碰悬挂的冰晶，还往风仙的方向移动，感激道：“你吐出来的肥大虫子又苦又涩，不过有益于生命，受用，难得与你计较！” 青草银给般的笑声传来：“两个前辈太有意思了，上天安排得就是合理，缺一不可。” 他们随着水位的上涨摸索着出了黑暗的内室，水中漂浮的冰碴少了许多，水温也没有先前寒冷了，翻江鼠兴奋地提议道：“跳呀，大跳特跳，把这辈子的舞全跳了，免得以后手痒脚辞浑身痒痒！” “傻孩子，麻疯病吧！”风仙的确嘴损，听翻江鼠听出如此傻话，张口便道，“托词也不选择一个好理由，不要冰棺的世界，还是去享受炙烤的温暖吧，因为你是死猪呀！” “不能让这波光流塌了，我仿佛记得滚地龙也掉了进来，还有他的龙鳞船。”雨仙善良，性格也不张扬，可以赞之为平实纯朴，关心他人，这不，凭借他的经验积累，不能在争斗之中毁掉一重虚幻之境，让它消极，那会有难以言说的麻烦的，很可能是大麻烦。 “捣毁了波光流不是更容易救人吗？”翻江鼠当然没有这方面的常识，更不用说是经验了，他做梦都梦不到隔绝的世界是难以打破的，要攻入另一个世界救人可谓难上加难，仙家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修行能耐，何况是rou体凡胎之人。 风仙向青草神秘地一笑，他又蹦又跳，眼前出现绿茵茵的一方优美天地，范围不大，如同一方仅供翻江鼠表演的小舞台，舞台周边还有青草和风雨二仙三个看客。 “你可认得这是什么？”风仙皮笑rou不笑地问翻江鼠道，“地方不大，有本事你试着出来，或者像先前一样跳舞，看一看有何效果。” 翻江鼠闻声起舞，大跳特跳，可以说手脚和身段的动作配合还算协调，力度也大得惊人，他蹦跳之时，脑袋首次触及绿茵茵的山舞台顶部之时没有觉得疼痛，反而有一种舒适之感，于是，他仿佛将顶部当成了攻击的突破口，蹦高，更高，尽力地蹦呀蹦。 “行了，会累死他的！”雨仙走到风仙跟前，善意地提醒道，“整人也要适可而止，你就不怕这风动台要了他的命。” 青草一听“风动台”三个字心中也是一喜，以前只是听彩衣观音提示危险时要她和宁姑多加提防，还没有真正见到过哩，嘿，无意中有幸见识到了，自然是想亲自体险一下，她望了风仙几眼，想开口却又有碍口识羞之感。 “喂，青草，不是真的吧，你真想试上一试？”雨仙看出了青草的心思，摇着头，诧异地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威胁大着哩！” “没关系，不用为我担心。”青草上前几步，她抡抡胳膊伸伸腿，然后双手合什，调动浑身之力催动内劲的爆发，用内劲驱动真气地流动，接着便双掌齐出，只见闪悠悠的浅蓝色光束直奔风动台，嘴里道，“据说可以风干人体，让人有颠三倒四魂魄无法集聚之实，可否穿透进入，伤也值得。” 事有凑巧，青草打出的浅蓝色光束抵达风动台时，刚好可以看见翻江鼠大吼大叫的样子，浑身冒烟，估计这便是风干的功能所致的情形了。 “风老头，不是想杀人吧，还不住手！”两仙见此情形，着急地吼叫道，“谁经受得起这般折腾呀，更何况是rou体凡胎的凡人呢？” 可青草打出的光束并没有发挥应有的功效，只是风动台外出现一片一闪便消失了的印记而已，青草举手看了看，摇摇头，她再次运功，这次显然加大了力度，只听得乓地一声巨响，火光四射，青草自言自语地道：“原来不只是坚硬，还有相当的韧劲。” 风仙扭头偷着自乐，他当然知道雨仙又该数落他了，他谁也不看地道：“闲话少说，能停下来早就停了，不信，你们试试。雨仙最了解了，你的雨动台不也一样吗，嗯？” 翻江鼠在风动台里面由慢而快地上下旋转之后，然后又前后左右的旋转，他再也没有机会大喊大叫了，代之以呕吐，翻肠倒肚的呕吐，我的天，速度越来越快，只看见一圈一圈地转动，根本分辨不出身体的部位来。 雨仙冲到风仙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胸襟使劲地推来攘去，鼻孔里哼哼道：“真够缺德的，你以为是奇形怪状的胖冬瓜，非置之死地而后快吗？” 青草听出来了，要凭借风仙自身的控制力是办不到的，她准备设法营救翻江鼠，可又不敢贸然出手，担心会有什么不妥之处，于是问道：“风动台除了害人之处，有没有可取之处，诸如顿时增加法力，增强肌体功能什么的？” “有是有，但不容易！”风仙闪烁其词，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最后只好模糊地道，“万事天注定，只好看他的造化了。” “什么鬼造化，根本不可能！”雨仙接着说得非常明白，“风成人干了，灵魂也抖散了，还要在风动台刚停之对捣毁它，并收集到里面的精气，随之飘飞，谁做得到呀！” “啊，行了，也许会有奇迹发生。”青草的想法是帮助翻江鼠更上一层楼，可以达到抛弃rou体凡胎，上升到飘飘欲仙的境界，但她没有太大的把握，语气虽然比较坚定，但心中不免忐忑，“二仙，求求你们，一起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