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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强大又孤独的巫女

    博丽灵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她使用生灵活析暂时止住了伤。神净之所以知道八云蓝术式和地面有关也是托灵梦的福,不光如此,神净还靠着灵梦的力量到达了八云蓝的高度对她使用幻想杀手。

    既然幻想杀手可以打消掉灵梦身体里的博丽之力,也就意味着他同样可以通过触碰消灭妖怪的妖力。

    即使妖力可以恢复,但神净认为这应该需要一些时间才对。

    事实上神净的猜测并没有错。被神净打了一拳的八云蓝失去意识,全身软绵绵的倒下去。如果是人类的灵力,光是消灭或许还没有什么。但对于妖怪来说,妖力可是仅次于生命的东西,因为她们就连维持人类的形态都在很大一部分上决定于妖力。

    神净直接摔下来,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在空中将八云蓝往下扔,利用反作用力多少缓和了一些下坠的力道。危险暂时应该没有了,但他还是无法释怀。

    灵梦的博丽之力是自己无意间打消的……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自己与灵梦接触发动了幻想杀手?

    是从人间之里被灵梦拉住来那次,还是从迷途竹林和灵梦飞起来那次,亦或者是宣告两人损友握手的那一次,还是说……从最开始,灵梦准备将自己送回去那一次?

    不管是哪一次,都改不了自己造成灵梦这样结局的事实。

    (都是因为自己……)

    难以言表的愧疚感让神净不知道如何面对灵梦,然而就在神净刚刚站起来,看向灵梦的时候——

    “!”

    灵梦看似已经恢复的伤痕再次破裂,鲜血一喷而出,简直让人怀疑刚才灵梦是否真的恢复过。

    “喂,灵梦!你怎么了……怎么又?”

    神净立刻冲过去抱住快要倒地的灵梦,灵梦的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平常那种自以为是的样子。

    似乎是吐过血的样子,灵梦的嘴唇异常干燥,就连瞳孔中也布满血丝。灵梦眼睛微睁,似乎随时都会闭上,她用非常虚弱的口吻说着:

    “失败了呢……看来……第二次的灌输博丽之力……已经让我的身体……灵力乱了……生灵活析造成效果的一瞬间……因为灵力的乱流……的冲突……又把血管挤破了……呢……”

    灵梦露出苦涩的微笑,神净简直都要哭出来了。

    “喂,快别说了,灵梦!为什么对我这个罪魁祸首露出这样的表情啊?为什么你醒来的第一件事会是帮助我啊?”

    “哈哈……咳咳咳……”

    灵梦柔弱的笑着,咳出一大滩血。

    “是呢……为什么呢……?”

    神净跪下来,让灵梦枕着自己的大腿,二话不说将衣服脱下,撕成条状为灵梦做紧急的包扎。

    而灵梦就这样继续说着:

    “大概,不能就这样看着……你被别人杀死吧……把我弄成这样……本该是我找你算账的……连我都没有记恨……其他人有什么权力……?”

    “为什么……你不恨我……?”神净颤抖的问。

    “因为你……什么也不知道……不是吗?”

    灵梦对神净露出虚弱的笑容,在她看来,神净现在慌乱的样子倒是比较有趣。真是的,明明是自己快死了,为什么哭出来的会是你啊?

    眼睛看得到的伤基本上都包扎完了,不怎么细致,应该说包扎得相当粗糙。因为灵梦身体流血的地方比想象的还多,这让神净非常着急。

    那个……衣服里面也有伤口吧,可以把你的衣服脱掉吗?神净这样问,换来的是灵梦轻轻的点头。

    “神净讨魔……你很不可思议啊……”

    “诶?”

    “来到幻想乡……你确实着急过……也焦虑过……但最后印在我脑海里的表情……却是那副自信又坚定的样子……为什么让什么也不知道的你……承担这样听都没听过的罪孽……?你……没有任何的错,我为什么要恨你……”

    “我——”

    神净不禁咋舌,灵梦真的太善良了,善良得有点难以想象。就算现在眼前的自己是造成这件事的元凶,灵梦也能这样像是平常一样的跟自己对话,甚至无视在她身上血淋淋的伤痕。

    仔细一想,这位红白巫女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无论对待谁都是一副自我中心的样子,有过任性,有过生气,却从未真正的记恨过对方。从未因为任何原因讨厌过别人。

    这是灵梦的善良,灵梦的魅力,灵梦最吸引人的地方。

    所以,神净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更不能原谅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的看着灵梦死去这件事。

    “灵梦,你快别说了!等我给你包扎好之后,我就带你去看医生,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没用的……”

    因为激烈疼痛与失血的关系,呼吸变得短而急促的灵梦,用苍白的嘴唇颤抖着说。

    “你找不到永远亭的。”

    永远亭位于迷途竹林的中央,然而迷途竹林没有任何醒目的标志,再加上竹子成长飞快,景色变动,很容易便迷失了方向。更何况,神净讨魔才来没多久,对一切都不熟悉。

    神净是听灵梦说过永远亭有一位只有不死就可以医治的神医在,但残酷的是,他没有办法短时间内找到这位医生。

    “那么,就去人间之里的医馆啊!”

    “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不被允许在人间之里……待太久的……”

    灵梦颤抖着,神净能够很清楚感受到灵梦生命的流逝。明明是夏夜,灵梦的身体却像在冬雪中一样颤抖着,她继续说道:

    “人间之里的……人们,排挤我这个……异类……”

    “什,么?”

    神净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这大概比刚才听八云蓝说的那些话还要荒谬!

    “比妖怪还强大的巫女……怎么可能是普通的人类……接受巫女就意味着……在强大妖怪面前竖起了一个防御……同时更建立起一个敌人……”

    “敌,人?”

    “……我是,不会被人间之里的任何人……接纳的。就因为……我是博丽巫女……”

    灵梦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原本痛苦的表情上,还留有一丝落寞。

    “开什么玩笑……”神净像野兽般咬牙切齿说道。

    现在这样的灵梦,到底哪点像异类?这个柔弱的少女默默的保护着人类不求回报的同时,竟然还被人们当成是敌人?

    保护了对方,而对方还要把她驱逐……明明连妖怪都可以接受得了的人间之里,却把同类的博丽灵梦排除在外!?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不公平的事请!!

    神净想要破口大骂,但又为自己无能为力深深地感到不甘。

    人间之里的所有人都排挤灵梦。

    所有人……?

    这样怨恨的想着,神净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真的,连一个都没有?

    某种可能性一闪而过。

    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猛地想起什么,他将灵梦轻轻的扶起,转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背上。

    “神、净……?”

    “要走了,灵梦。”

    “?”

    神净背起灵梦,确定这样的姿势不会让她的伤势加重。他转过头,露出坚定的表情,就像是回应刚才他说过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人间之里,不会排挤你的人,我刚认识了一位。”

    ……

    人间之里,寺子屋对面,稗田折的情报屋事务所的门前。

    (啧!这么早就关门了啊?)

    神净一边敲门一边想着如果三声之内不开门就把门一脚踢开,结果刚敲了一声对方就来开门了。

    “嗨嗨~欢迎来到情报屋,只要有足够的报酬,无论什么情报都可以——”

    “别耍宝了,是我!”神净不耐烦的打断稗田的广告词。

    “什么啊?原来是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我记得你说过‘以后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的话,我可以看兴趣免除那些原本需要的费用’,对吧?”

    光是听到这句话就让稗田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思索了一会儿,同时注意到神净背上的红白巫女。“但我也记得,我说过要‘看兴趣’,天下可是没有白吃的午餐的哦。”

    “现在是晚上。”神净毫不留情的吐槽。“我要问的是,在人间之里让博丽灵梦痊愈的方法。不管你有没有兴趣,我都委托定了!无非就是给不给钱的问题。”

    神净露出稗田从没有见过的认真的表情,这也让稗田不得不认真的思考着。

    人间之里排挤博丽的巫女,而要让她在这个地方痊愈几乎是不可能的。神净问出这么一个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无非就是希望得到自己的帮助。稗田折的情报屋,只要足够的报酬什么情报都可以得到。而这个情报没有答案,硬是要自己提供的话,稗田折就只有让自己这里变成接纳博丽灵梦的地方来给出答案。

    神净讨魔在利用问答的方式,来让自己帮忙。

    “情报费可是很贵的。”

    “大不了以后为你当牛做马!”神净干脆地说,不带有一丝犹豫。

    “算了吧,我才不要男性的佣人呢……真没想到博丽灵梦都会受这么重的伤,确实有点勾起我的兴趣。”这么说的稗田瞥了一眼神净的右手。

    注意到这个细节的神净微微皱眉,上次也是,稗田折似乎知道自己幻想杀手的事情。而这次他的表现就像是知道灵梦受伤和自己右手有关一样。

    “那你的回答呢?”

    “没有拒绝的理由吧?你都说到了这份上了。”

    稗田随意的说着,脸上露出玩乐的表情。

    “我不喜欢在明处参与委托人之间的恩怨——虽然是这样,但如果真的很有趣的话,那也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