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霜月白，白国三宝
“我的意中人不喜欢这个颜色，我要白色的，听到了没？”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声音端的是娇美动听，只是，那话语中的语气着实令人不爽。司徒琴昭挑了挑眉，凑近白衡的耳朵低语：“看到没，说曹cao，曹cao到。” 白衡本还有些不解，可当她踏入那别致的房间之后一下子明白了司徒琴昭的意思。 这个娇蛮的美人，不正是白衡刚刚还念叨的兰若壹么？ 只见那兰美人不改娇蛮本色，娇横的看着伺候她的一名店员道：“我不管，我只要白色！” 掌柜的将司徒琴昭白衡两人领进来之后就退了出去，此时徒留店员一人惨遭刁难。 那店员十分有骨气，不卑不亢道：“小姐，这衣服叫碧水，顾名思义是碧色的，如果有白色的那就叫白水了。” 兰若壹气的柳眉倒竖，指着小二的鼻子骂道：“本姑娘是谁你知道么！你敢这么顶嘴？” 小店员微微侧身让开了兰若壹指着的地方，不紧不慢道：“小姐自然是大人物，我们得罪不起。” 兰若壹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舒坦了，可紧接着店员的下一句话气的兰若壹差点吐血。 “可是，这衣服碧色就是碧色，若是小姐是在是喜欢，又不中意这个颜色，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 “什么办法？” “这一，小姐您就当今日没看到这衣服，不要了吧。” “你！” “这二嘛，那就是找个可以与本店陆师傅媲美的人来做一件一模一样的，您看如何？” 司徒琴昭不仅低笑，靠着白衡的耳朵悄悄道：“这小店员好厉害，一张嘴好生尖利。” 白衡第一次来白国，并不懂司徒琴昭在笑些什么。 司徒琴昭笑眯眯道：“这白国白锦是国粹，而这云宁云容居里的陆师傅是白国的活国粹。经他手做出的衣服，无不精美绝伦，无论是穿在身上，还是买来收藏，都是很有价值的。” 白衡好奇的追问道：“收藏？衣服有什么好收藏的？” 司徒琴昭笑着摸了摸白衡的脑袋：“这陆师傅，是个极有个性的人。他一个款式的衣服，只做一件。而且，他做衣服的手法独特，密不外传。据说，即便是他结发二十年的妻子也没看到过陆师傅如何做衣服。”所以可想而知，出自他手的衣服，该是多么美丽，多么独特。” 白衡哈哈一笑，轻轻拍了拍手：“怪不得店员说了那句话，兰若壹这么生气。” 这么特别而美丽的衣服，如何复制呢？ 这兰若壹被店员气的柳眉倒竖，一鞭子就抽了过去：“牙尖嘴利的东西，敢顶嘴，找死！” 兰若壹在女子之中武功算是不错的，这一鞭子用了她六分力，若是一个不懂武功的成年男子是决计受不了这一鞭子的。 白衡想也不想，脚一动就要冲了上去。司徒琴昭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半个身子已经冲出去的白衡，被带了个扑，两人踉跄了一下站稳了脚。 “琴，你干嘛啊？”白衡有些埋怨司徒琴昭，担忧的看向兰若壹与店员。 可这一眼之下白衡惊讶了，这店员，武功不错啊。或者可以说，他武功很不错。只见兰若壹的鞭子刚到眼前，他就侧身避了过去，不过他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在兰若壹穷追不舍的攻击下也只是躲避，偶然鞭子马上要打到衣服的时候，他会抬手挡住鞭子的攻势。 只是那皱紧的眉头泄露了店员的不耐烦。 果不其然，三十招过后店员跃到了一旁，不耐烦地说：“小姐，这衣服你买不买？” “我买！”兰若壹气喘吁吁的扶膝喘气，然后一鞭子又呼了过去：“等我打够你的！” 兰若壹动了真格的，运起十成内里甩了过去，店员也不含糊，自知赤手空拳吃亏，猴子一般跳开了。兰若壹似乎是起了什么歪心思，一边甩着鞭子打人，一边眼睛四处乱扫，终于让她寻了一个空档，一个横扫。这一鞭子真是用心险恶，她横扫的位置刚好在店员胸口的位置，店员若想躲过只能弯腰避开，而随着这一动作必然会视野被遮挡，看不到那鞭子甩向墙上挂着的一件霜色的裙子，顾此失彼。依那霜色裙子被挂起来保护的架势来看，即便不是镇店之宝，也该是什么有名的衣服，兰若壹的鞭子正是奔着那霜色的裙子而去。 可怜那裙子不言不语，成了兰若壹报复的道具，恐怕是美丽不再了。 白影一闪，司徒琴昭知道白衡救裙子去了。只见白衡动作飘渺，兰若壹根本来不及看到白衡的身影，本以为会抽烂裙子而窃窃自喜，却被白衡虚虚挡住了。虽说白衡的动作看起来力道不大，握着鞭子的手也是仅用两只手指拈住，但是任由兰若壹怎么使劲，就是抽不出来鞭子。 兰若壹看着白衡恨恨道：“又是你！” 白衡没看兰若壹，将裙子交还给了店员，笑道：“还请小哥给我推荐一套衣裙。” “嗤，你不是喜欢扮男人么，怎么想起来穿裙子了？” 要说这两个人也真是奇怪，明明只有一面之缘却水火不容，好脾气如白衡对着兰若壹也没有好脸色，兰若壹刚刚对着店员那么生气见了白衡就忘了裙子。 真真是，天生的敌人，不需要理由。 店员笑眯眯的接过白衡，打量了白衡一番，再次递上了那套霜色的衣裙：“小的看，这衣服最适合您。” 兰若壹又笑了起来：“呵呵，这小店员也知道什么人穿什么衣。这里那么多好看的衣服，偏偏介绍了这件最普通的衣服，我说，你还是穿男装吧。” 白衡磨了磨牙，坚持着不与兰若壹讲话，问道：“这件是么？” 店员笑道：“不错，正是这件。这件是陆师傅最得意的一件衣服，叫做霜月白。” “芦花千里霜月白，好意境。”司徒琴昭走了过来，摸了摸那衣服的料子，赞道：“好厉害，这么薄的布料上面居然是白隐绣！” “那是什么？” 似乎是笑白衡的无知，兰若壹在一旁语带嘲弄：“白国有三宝，白锦布，白隐绣，白美人。” 司徒琴昭也不去看兰若壹，低头对着白衡温柔的说：“这白锦布是白国独有的白蚕吐丝，以白国独有手法织的布，极薄，夏日穿着出门极为凉爽，被奉为白国的第一宝。” 店员接口道：“这第二嘛，就是白国有种特别厉害的刺绣手法叫做白隐绣，就是在白锦上刺绣，但是成品用rou眼看是看不出来的，除非遇水，或极好的阳光，否则是不显型的。” 兰若壹又嗤了一声，趴在台子上支起了下巴：“这三宝就是白国的美人。由于白国的空气湿润，姑娘们的皮肤都水灵灵的，而且白国气候的原因，这里的姑娘特别温柔，可谓是男人心目中最想娶到的妻子的集合地。” 说着她骄傲的昂起了头：“不用羡慕，本姑娘就是土生土长的白国人。” 店员在兰若壹听不到的地方低声嘀咕了一句，差点没让保持严肃正经的白衡破功。 “那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母夜叉，给白国抹黑！” 似乎是隐约听到了什么，兰若壹凶巴巴的问：“你说什么！” 三个人都淡淡的无视她。 如此无视，那是兰若壹即便被和亲到了北尹也是没有的！兰若壹气的眼睛冒火，吼了一声：“来人啊！” 白衡险以为她要砸店了，谁知她叫来了仆从后，趾高气扬的随手指道：“给我拿，这件，这件，这件，还有这件！” 说着来到了白衡身边，非常用力的白了白衡一眼，想要挤开白衡。白衡早就看出来她的意图，使了个千斤坠，兰若壹使了好大的劲也没推开，跺了跺脚，扭头走了。 边走嘴里还不闲着，大声道：“那白不白蓝不蓝的衣服可不是琴越哥哥喜欢的颜色，把这里所有白色的衣服都给本姑娘包起来！” 店员看着兰若壹下了楼，终于忍不住了，他插着腰恨恨道：“我要告诉三叔，以后都不接那个女人的生意！” 看来，这店应该是这小店员的本家店。 司徒琴昭笑了笑，展开了那裙子：“若是尺码合适就这套吧，小白你去试试。” 白衡点点头接过裙子，进了换衣室。司徒琴昭看着白衡潇洒的进了女换衣室，他也挑了一件蔚蓝色的衣衫，进去换上了。 司徒琴昭没过一会就出来了，那边白衡似乎是穿的不太顺利，店员招了一名丫鬟进去帮忙。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丫鬟进去后就憋不住笑，不停笑着。 “姑娘，放松点，手臂是从这里传进来的，对对。” “不是不是，这个是这样系上的。” “哎呀，姑娘，里面的裙子您穿反了，还请您脱下来重新穿上。” 终于，白衡在丫鬟的巧手下走了出来。一直静心喝茶等待的司徒琴昭转头看来，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起手悄悄抹上了自己的脉门。 跳的太快了，慢点，慢点。 声音太大了。 天，好丢人，是不是都被听到了？ 司徒琴昭焦虑的打开了窗，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他的心再也没法静下来了。 白衡静静的站在中央，等待着大家的意见。 我是说好看好，还是一般换一件好？ 若说好看，会不会太明显了？ 若说一般，可是真的很好看啊，简直是太好看了！ 这边司徒琴昭纠结之时，店员与丫鬟齐齐开口了：“真是太漂亮了！” 的确，这裙子太漂亮了。 这霜月白设计的十分大胆。普通的衣裙都是里一件外一件，好多件叠起来的，即便是炎热的白国，也是至少三条裙子才算是一套衣裙。而这件霜月白，里面是一条吊带抹胸长裙，长长的裙子垂在脚踝，显得身姿极其窈窕。外面是一件只到上腰的小衣，袖子是斜着的喇叭袖，袖口下摆还缀着一排莹白的小珍珠。小衣是用湖蓝色的白锦带子系上的，领口在锁骨略往下开起，到上腰不多不少刚好系出三个蝴蝶结。 大胆又不失端庄，真是妙。 白衡款款走开，脚边的两朵湖蓝色白锦系成的蝴蝶结。司徒琴昭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无法控制了，他紧紧闭着嘴，好像一张口心脏就会跳出来。 丫鬟笑眯眯的为白衡输了一个发髻，柔软的发丝散在肩膀垂在腰间。店员为白衡换上了点缀着湖蓝色的干花，刷成白色的草凉鞋。 丫鬟与店员看着白衡满意的点点头，对视一眼道：“总算是找到一个能够穿的起来霜月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