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令人意外的真相
听到童卫岸的母亲这样说,希楼也不顾着再和我商量什么,一拉档,一脚油门,便是轰鸣提速,向宣武湖公园而去。 今天的路况也算是不错,二十来分钟,我们便是赶到了宣武湖公园的华梓园,此时的华梓园如同我之前来那般,仍是一副施工中的模样,而警戒线里,没有一个施工人员,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施工人员一般。 “这里!”我拽着希楼奔跑,穿越过小树林,来到华梓园的湖畔凉亭处,很快就看到了童卫岸的身影。 此时的童卫岸,站在凉亭靠水的座位上,闭着眼睛仰着头,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事物,他身前下方就是深不见底的宣武湖水,而他此时却什么都没有扶,这光让我和希楼看着就胆战心惊,生怕一阵风吹来他就会落水一般。 希楼拉了拉还欲缓步靠近童卫岸的我,我疑惑的回过头去,却见希楼把手指竖在唇前,给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显然是怕我惊动童卫岸,让他脚下一滑落入水中。 没办法,此时的童卫岸,看起来太过摇摇欲坠了。 我对着希楼神情严峻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希楼看起来总算是放心了不少,对我也是点了点头,接着,我们俩默契的猫下身子,一步一步,向着童卫岸靠近而去,脚步更轻,呼吸更淡。 十五米,十米,五米…… 就在我和希楼距离童卫岸的背影只有两三米距离的时候,童卫岸却是突然缓缓转过脖子,双眼看向我俩,纵然他此时双眼漠然无神,仿佛没有任何的情绪,但是我和希楼,却同时有了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生怕他下一刻,身子前倾,跳入湖中。 毕竟,我不会水,希楼也说过,她仅仅会游泳而已,不会救人,游泳和救生根本是两回事,而且鬼知道这水底下缠人的水草多不多,我自然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冒险。 我甚至在心中已经暗暗做了决定,一旦童卫岸落水,第一时间便是打报警电话,第二个就打公园的********电话,第三步就是找个绳子扔水里,至于童卫岸接不接受救援,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就在我和希楼紧张的与童卫岸注视,煎熬的等待童卫岸的下一步动作时,童卫岸却是出乎我们二人意料的转回头去,再次闭上双眼,仰起头来。 “你是在做什么,童卫岸?”我松了一口气以后,觉得他似乎并非是为了自杀而来,便是开口问道。 童卫岸没有理会我,如同我开口前所想的一样。 我没有敢轻举妄动的继续向他靠近,只是继续开口说道:“你下来吧,你爸爸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样子,他很珍惜你,很爱你。” “是吗?”童卫岸终于开口,却是冷淡的找不到任何情绪。 “是!”我笃定的说:“不然为什么你父亲要包庇你杀害你母亲的事实。” 索性一不说二不休,我便是咬咬牙,把话都挑明,大不了他也不过是跳湖而已。 童卫岸的在听到我说这句话时候,神情变幻莫测,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而他没有急着跳湖,这让我心中又是放松了几分——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不跳湖,显然并没有多大的死意,兴许,只是出来散散步? “谁告诉你我杀害了我的母亲?!”童卫岸却是在下一刻,说出了令我和希楼瞠目结舌的话,我们的吃惊,并非因为他的否定,而是他不似作伪的神情。 “这是你mama告诉我的,难道不是吗?”我故意语气轻挑的说,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了解童卫岸的性格,他的性格冲动,激将法在他身上可以说是屡试屡灵。 果然,童卫岸再次睁开眼,这次是戴着些许怒意的看着我,说道:“当然不是了!那天不过是我要与高等阶的朋友见面,那个女人就大惊小怪的大喊大叫,对,就像你们俩现在这样,然后她害怕我跳湖,就朝我冲了过来,我向旁边一闪,她就轻轻松松的掉湖里去了。” 童卫岸说到这里,一脸戏谑的看着我:“所以,你说这些是我母亲告诉你的,看来只是在说谎了,和我那一对可怜的父母一样,满口谎言,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童卫岸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极其的平静,仿佛那落水的不是他的母亲,而仅仅是一个无关轻重的蚂蚁一般。 我被童卫岸的平静陈述说的是哑口无言,无力反驳,之前希楼教过我一些辨认人是否说谎,是否心虚的办法,但是看着童卫岸毫无情绪波动的表现,我已经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了。 可是,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我该如何反驳。 就在我无言以对的时候,一旁的希楼,却是冷冷的说道:“你躲开让你的母亲掉入了湖里,并且没有施救,难道不等于是杀了他吗?” 希楼的话不咸不淡,却似乎是极其准确的敲中了童卫岸的心,童卫岸原本淡然的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失落,有些惘然,口中更是开始喃喃道:“是啊,我没想到她会死的,她明明很会游泳的。” 就这么一句话,他反复了好多遍,而我和希楼,则是静观其变。 “告诉她,我不怪他。”就在这时,冷不防一个声音从我耳畔响起,我下意识的扭头望去,却见是一个中年女人的鬼魂有些失落的看着童卫岸。
是童卫岸的mama! 我错愕的看向希楼,却发现希楼毫无反应。 也就是说,希楼的mama此时是一个正常的鬼魂,可是,如果她有成为正常鬼魂的能力,之前为什么以那样惊悚且不稳定的形态出现? 我的心此时百感交集,但是却也没有在过多犹豫,而是对着童卫岸道:“你mama说,她并未怪你,从不会怪你。” “你又骗我!”童卫岸怒极,红着眼睛看着我。 “我没有骗你。”说到这里,我开始熟练的复述起了童卫岸母亲的话:“我们只是用了错误的方式,加重了你的病情。” “我知道我有病,很早就知道,抑郁症嘛。至于我的妄想症,我对那些理论的痴迷,不过是因为我想有另一个情感寄托。”童卫岸语出惊人,此时的他,神情也无比的正常。 “可是,你们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我,相信我能自己处理好这一切。”童卫岸说到这里,神情自责道:“就连从小最相信我的mama也是如此,为什么呢?我还没想清楚为什么,mama就已经死了。” “卫岸。”我继续复述:“mama和爸爸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多保护你一段时间,毕竟,未来的人生,得你自己去走。” “那你们相信我会正正常常活的很好吗?!”童卫岸的语气带着些许质问和赌气。 “只要你自己相信,我们都会相信,只要你不再这般自责,自暴自弃下去。”童卫岸的母亲点了点头。 童卫岸终于从凉亭的凳子上下来了,蹲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哭声中,带着哽咽:“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呢?” 而童卫岸的母亲,则是守在他的身边,低声说:“孩子,对不起,孩子。” 身影越来越淡。 …… “不对劲啊。”等童英赶来以后,我就和希楼开车离开了,在车上,希楼一直嘟囔着这句话。 “哪里不对劲了?”我也有点感觉不对劲,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所以开口问道。 希楼仿佛被我一问,终于明白了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源于何处,猛然一脚急刹车,只听轮胎与地面发出摩擦的“吱”声响起,车子猛然停在了路边。 希楼面色凝重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