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县城 新
华历三百一十六年，幻灵帝国。 这里是位于长虹山脉偏远山区，一个叫做九河镇的城镇中。 这会儿是晚上八九点钟光景，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漫天的雨声和天边不时地雷鸣给夜色中安静的县城增加了不少声响。 在县城北部的边缘地带，有一片由老土房构成的废弃区域，这里人迹罕至，平时鲜少有人来这。 此时在这片区域中，在一个泥泞小巷深处，却有有两个人正在那里，任由雨水落在他们身上。 其中一个是小孩，看上去有些狼狈，正坐在泥泞的地上不断地喘着气。 而让人震惊的是，在离他身边不远处，有三具成年人的尸体正躺在那里。这三人体格健硕，但现在在他们的身上，却有血液随着雨水的冲刷不断地流到地上，看得出来显然是刚死不久。 这小孩衣衫褴褛，身上的衣物看得出十分陈旧，而现在也是破烂不堪，简直就像一个街头要饭的叫花子。 但透过这褴褛的衣物，却可以看到他的身材虽然稍显瘦弱，却十分的健康和良好，甚至可以说身体比例十分完美。 他的年龄看上去约莫十一岁年纪，借着依稀的光线，可以看到他的脸早已被打的鼻青脸肿，青一块紫一块。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却是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给人一种深邃而灵动的感觉。 不过，此时在他的眼神中，却充斥着各种激动的情绪，仿佛是不屈、绝望、仇恨、野性等种种感情交织后，还未平复下来的眼神。 透过衣物上的破洞，可以看到他的身上也有不少伤口，此时又被雨水冲刷，便能看到他的眼神中还夹杂着痛苦的神色。 此时的这小孩正伴随着不断地喘气来调整气息，在尽力克服伤口的疼痛时，也想要渐渐地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 而在这个小孩对面，正站着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男人。这男人身材匀称，不高不矮，穿着一身黑衣，正站在小孩面前，平静的看着他。 片刻后，只听那男人说道，“小子，还能走吧，能走就跟我来。”，说完后，他就转身向着小巷外面走了几步。 那小孩闻言，抬头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思考了片刻，便有些艰难的站起来，脚步蹒跚的跟了上去。 那人走到小巷拐角处，在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便停了下来，随后小孩也跟着走了进来。 小孩走到没雨的地方后，就再次坐下，仿佛是已经没了多少力气，靠在墙边继续休息。 那人也不说话，等小孩坐下稍作休息，之后便问道，“为何那三人会把你往死里打？”。 那小孩闻言想了想，随后从嘴里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接着嘴角露出一种嘲讽的笑意，说道，“呵呵，我。。我才来这城镇三天，谁都不认识，除了昨天惹到的那个胖子，跟他起了冲突后，他之后说。。说要让我后悔，除了他也没其他人了。”。 顿了顿，小孩用虽然平淡，但却含着感激之情的语气说道，“谢。。谢谢叔叔，如果不是你，我刚才可能就会死在这里了。”。 那人闻言，只是点点头，继续道，“嗯，无妨。你得罪那人能请得了打手，看来也算是当地的有钱人家了。”。 小孩闻言说道，“起了冲突后，附近有人告诉我，咳咳，他是这里有名的尤姓地主的儿子，平时就十分嚣张跋扈。他们知道我是刚到这里的外地人后，就。。就让我趁早离开城镇，不然会招来灾祸。”。 那人问道，“那你为何不走？”。 谁知这小孩虽才十一岁的年纪，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用一种十分坦然的语气说道，“我已身无分文，如果再离开这个这里，可能会在外面饿死。”。 如此淡然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却不知这小孩经历了怎样的过去。 那人闻言，眼神并未出现太大的变化，片刻后又问道，“那你今后该如何打算？那三个打手如果没有回去报讯，想必你得罪那人还会继续在城镇寻找你的下落。”。 听到这里，小孩仿佛也感觉有些累了，或是因为现在的状况已经够绝望，身上的伤痛，还有糟糕的境遇，让他的眼中出现了些许的迷茫。 只见他直起身子，靠在墙边，随后闭上眼睛，稍作呼吸后，却因为伤口的疼痛在不断地提醒他醒来。 最终，再次睁开眼睛的他眼中带着一种不屈和决绝的神色说道，“呵，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离开这个县城了，那。。那我索性就在这里活下去。如果那胖子还会找到我，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既然他要置我于死地，我就算死也要想办法拉他一起下去。”。 随后，小孩的眼中充满了恨意，他握紧双手说道，“大家都是人，只因为我无钱无势，他就能无缘无故的辱骂我，蔑视我。在我打了他之后，他还能请人把我打死，凭什么！”。 那“凭什么”三个字，几乎是他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谁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份屈辱和不甘。 而看着小孩眼中到了如此境地依然没有丝毫颓废和放弃自我的神色，那人的眼中终于不再是淡然的神色，而是露出了一丝赞赏。 随后，他对那小孩说道，“小子，如果我说我能给你机会活下去，以后还可能让你报得了今日之仇，你是否愿意跟着我？”。 那小孩闻言，眼中出现了一些意外的神色，随后他看着那人并未回答，仿佛在思考这什么。而那人见小孩在思索，也并未在出声，开始等待小孩的回答。 片刻后，小孩说道，“叔叔，你。。你是修灵者吧？”。 那人闻言饶有兴趣的问道，“哦？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小孩说道，“刚才那两人本来打算将我杀死，但你却突然出现，只一瞬间就把他们杀死了，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能轻易做到的事情。”。 那人闻言，满意的点头道，“你的眼光很敏锐，在那种情况下也能观察到我的动向。不错，我正是修灵者，怎么样，那你是否愿意跟着我？”。 小孩闻言，眼中明显出现了变化，如果这人真是修灵者并且愿意救他，那确实是带给了他莫大的希望。 但这小孩好像也经历了太久的艰难处境，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并没有只顾着惊喜，而是在心里产生了一些疑问。 随后，他向那人问道，“叔叔，你是说如果我跟着你，你也能让我成为修灵者吗？”。 那人闻言点头道，“不错，我的意思就是打算收你为弟子，让你成为修灵者。”。 终于，小孩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希望的神色。但他并未立即答应，而是最后问道，“为什么？”。 那人看着小孩道，“呵呵，小子，你还真是一个够细心的孩子。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原因吧。”。 顿了顿，他继续道，“刚才，你面对三个成年人的如此殴打，不但没有丝毫的屈服，最后还在紧要关头奋起反抗，杀死一个，足见你坚韧不屈、处变不惊的性格。以一个十一岁孩子面对三个身为打手的成年人还能做到这种程度，你足以获得我的青睐。”。 小孩闻言神色也并未有太大变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原来叔叔你早就早暗中观察了。”。 那人则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不止在刚才就在暗中观察你，早在三个月前，你在赤马村时，我就注意到你了。”。 随后，在小孩惊讶的目光中，那人就开始说起了从三个月前，他刚开始注意到小孩时的情形。 不久之后，当那人把这段时间以来对小孩的种种观察以及缘由说清楚后，这才让小孩明白了为何今天他会出现在小孩的面前帮他解围。 之后，那人说道，“程玉，这就是我之所以注意到你的原因。不管你之前有怎样的经历，但经过三个月的观察，你符合我的收徒要求，所以我今天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道，“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让我听听你的决定吧。”，说完后，他便双手环抱，等待程玉的回答。 这个叫做程玉的小孩闻言，只是稍微想了想，就说到，“许幽叔叔，如果今天你没出现，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其实我心里本对你已充满感激之情，现在你又对我又如此厚爱，我怎会还有什么意见。”。 说完后，这名叫许幽的人看着程玉点点头，继续等待他的回答。 之后，程玉有些艰难的从靠着的墙上撑起来，两膝跪地，对着许幽磕了一个头，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许幽见状，眼中露出些许赞赏的神色。接着他上前两步，将程玉扶正，点点头笑道，“嗯，你不用现在就行礼，等随我到了门派，自会有正式的仪式。”。 程玉看着许幽那随和的笑容，不知怎的他感觉自己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不少。于是他说道，“好的。”。 之后，许幽把程玉扶起来，说道，“行了，我先带你回去休整一番吧。”。 程玉道，“嗯，谢谢师父。”。 许幽淡淡一笑，随后他便将程玉抱住，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三十七年后，九河镇。 此时是晚上十点过后，在离城镇不是很远的一座山上，一处人迹罕至的树林中，有两个人正在这里。 其中一个是一位长得十分秀气的少年，年龄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 这少年一米八左右的个子，身材匀称，相貌堂堂，稍微偏瘦的身型，却给人一种矫健而柔韧的感觉。 一头黑色短发显得十分有精神，饱满的额头，挺拔的鼻梁，细致的嘴唇，当真十分俊俏。 他有一双细长的眉毛，给人一种秀气的感觉，他更有一双漆黑而深邃的眼睛。这双眼睛，深邃而有神，宛如一颗黑宝石般漂亮，让人过目不忘，印象深刻。 这样貌，天生给人一种和蔼亲近，风度翩翩，并没有丝毫戾气或者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而就是这样给人第一印象如此随和的少年，此时却眼中带着一种森然的冷意，漠然的看着他面前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