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艾艾离去
古龙胤威在他的小书房内，只见他双手上缠着某种兽筋做成的手指套，依然在不断快速练习咒术基本手印，双眼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竖着的书籍。乍一看还以为他在照着书籍上练习咒术呢，可是并没有成一道咒术，一瞄书本上竟然都是些少儿不宜的情色内容，显然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还皱眉自语，好似有些不明白。 “真的有那么舒服吗？” 这正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一心二用的法子，应用熟练后，常常一边用来练习基本手印，一边看书。 因为他修炼念力，精神力也比较强大。虽然他不是绝顶聪明，但是非常善于思考，空间想象能力也超群。他创造出独特的方法，先是将一百零八道基本手印都深深存储在脑海中，并按照顺序将其实体化般形成一条链形，然后一圈圈绕成一个圆球状。 这样一百零八道手印就化成了一个立体的圆球，每一个都有独立的经纬度。他现在做的练习基本上就是不断加深这个模型印象，使之完全成为潜意识。只要意识一集中，他自己便好似处于一个四面八方都是手印的空圆球内，各种手印非常清晰，不管如何颠倒顺序，都能快速施展出各种不同的基本手印，不会出差错。 当然能做到这样，他也耗费了相当多的精力，几乎三年才能做到融会贯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想当初，他才到五岁，不过花费了近一年多就能将一百零八道手印熟记，并能按顺序丝毫不差的结出来，但是做不到随意颠倒，任意施为。虽然这样比死记硬背难度更加大，效果却显而易见，更难忘记或记错，极其精确。 要知道一道初级咒术就需要连续快速结数十个手印，一旦任意一个手印出错，或者延迟，就会导致整个咒术失败，而不得不重新再次结印。更为神奇的效果在于，对咒术的学习，一个咒术往往看上好几遍就能轻而易举的施展出来，他不需要刻意去记忆这些咒术几十个最基础手印，只是将其构成的基本手印，在立体圆球上按照咒术构成的顺序，用有颜色细线将那些基本手印都串连起来，不同的咒术用不一样的颜色。 作为迦南大陆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构成一道咒术或者一道咒术其中一阶段都是一百零八道手印中的几十或者上百道，并不会出现重复。初级的咒术往往只有一个阶段，而想威力更大就需要按照初级咒术重复几次，甚至更多。 当然不是叠加次数越多越好，大多数咒术都由远古传承而来，其中任何一个手印都有严格的规定，严禁擅自更改，一旦施展手印出错，便要立即强行停止手印，不然照着出错的咒术继续施为，轻则损失念力，而且所施咒术也无法出现，重者会遭到失去控制絮乱、狂暴能量反噬，当场死亡。 这都是先辈用生死试验出来的，无一例外。不过历史上仍有不乏献身精神的天才先驱，能够在生死间，创造出新的法术。人们只是看见寥寥无几威名留青史的成功者，更多失败者却是惨遭死亡，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所以每个入门学习咒术的新人，都需要死死牢记这一条。 如今世上威力最大的咒术莫过于灭世之咒，灭世之咒不过是个统称，常形容那些能够翻江倒海，开天裂地般威能的咒术。虽然灭世之咒威力庞大，但是也是由一百零八道基本手印构成，共分几个阶段，而且每个阶段都有不同序列构成的一百零八道基本手印，往往阶段越多，组成越发复杂，威力也愈加恐怖。 正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自有黄金屋，自打古龙胤威识字以来，他便没了一般儿童的快乐童年，而是学会与这些书作伴，仿佛上瘾一般，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而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旧书，也并不全是教材类的，还有人文历史，人物纪传，小说故事等等，简直包罗万象。 而年幼的古龙胤威毫不知情，一股脑囫囵吞枣般读了个遍，当然他最感兴趣的就是人物纪传和小说类的，这些让他见识大涨，心理也成长的很快。大概是他内心世界太成熟了，时常装作乖小孩，阴影的一面竟没有被他半个mama般的艾姨及传授咒术的师父张老头发现一丝半点，藏的非常深，而那些仇恨怨毒并没有因此减少，终有一天将会爆发。 “啪”的一声，古龙胤威停下结印，右手拍在桌上，低声自语道：“这上面讲述了各种男女行事之爽，还说没从事过的简直枉为男人，不行，老子明天一定得去尝尝鲜才行！还有这黑牛筋也得换换了，弹性力度不够强了。铁盒子里面大概有近十万蓝晶币，给艾姨一半……不，给她八万，反正我应该还可以从账房那里支八万块。” 古龙家直系子弟每年不仅有一万蓝晶币做日常花销，还能从账房支取上限一万块，不支取便累积在那。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到了吃晚饭的点，古龙胤威也觉得有些饿，将指套收好，将八块面值一万蓝晶币拿手里，便起身去厨房。 小院里，香气四溢，他深呼一口气，好像在享受这香味，心想明天就吃不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也不知道以后没有艾艾做的菜会不会吃的习惯。不过他并不后悔这个决定，他早就想着怎么找借口，让艾艾回自己家乡了，这次也是临时起意。虽然艾艾从小就是个孤儿，但是他却知道她十分想回去看看，而且她的终身幸福也不能耽误，书上说了一般女子十六出头就该谈婚论嫁了，她在古龙家做这么久的艾艾，也该追寻书本上所说的爱情了。 果然书籍是人类最好的教师，谁能看的出来这只是八岁孩子的想法啊！！ 厨房门开着在，艾艾正背着他在弄菜，桌上已经摆着七八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了。他好像依稀听见了他艾姨的抽泣声，他装作随意低声咳嗽了下，踏进了厨房。 艾艾似乎被惊到了，连忙擦拭了下眼角，转身端了盆汤放桌上，刚哭过的脸庞有些不自然，勉强笑了下，说道：“少爷饿了吧，这就开饭了，我先帮你盛一碗鱼汤……” 古龙胤威听着艾艾有些梗咽的话语，心里猛的一酸，眼泪打着转，差点落了出来，连忙低下头，小声应了下，装作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由于没有专门的饭厅，厨房里面摆了一张桌子，显得有些窄小，不过平时也就他们两人吃饭，张老头在这吃饭的次数也少。 这最后一顿晚饭吃的闷闷不乐，尽管艾艾强颜欢笑，但是气氛始终提不起了，不过平时也差不多，基本上都是艾艾在说话，老是帮他夹菜，自己却吃的很少。 脂油灯悠悠亮着，好似虽着气息在飘动，古龙胤威吃的心不在焉，明显是下午看的书起了效，菜肴香气遮掩不住艾姨身上的清香，他时不时偷偷注视着艾艾秀美的脸庞和丰满的胸脯。此时艾艾心情低落，根本没有察觉到那道火辣辣的眼神。 古龙胤威心里又突然骂起自己来了，怎么可以这么对艾姨不敬呢，真是禽兽，对，禽兽不如就是形容我这样的吧。终于，他摈弃了心中的杂念，放下碗筷。 “哦……少爷，你吃饱了没有？”艾艾撩了下鬓角，有些慌乱的问道。 古龙胤威拍了拍肚子，站了起来，笑道：“艾姨，每次都烧的那么好吃，害的我吃那么撑。” 他本来是看气氛太沉闷，本想改变下的，却忘记了场合，他忘记艾艾正在为要离开伤心，这句话不亚于在伤口上撒了把盐。艾艾强忍的哭意，一下子爆发了，眼泪如屋檐的连成线般的雨珠，不断从她脸庞上滑落。 古龙胤威一下子慌了，他还没看见过艾艾哭的如此稀里哗啦过，仿佛有点明白女人是水做的这话。纵然他读了成千上万本书，内心早已经和成人般成熟，也把自己的情绪很好的藏在心里，但是此时他依然不知所措，毕竟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艾姨，你别哭……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张老头没跟你说吗？我有时间会去看你的……我吃完了，我……对了，这些你拿着，当做路费，我也不知道够不够，不够再去找张老头要些。”古龙胤威紧张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心跳会那么快，说完连忙转身，好像在多呆只怕一秒，他也快忍不住了。 艾艾愣愣地接过蓝晶币，脸颊上挂着泪痕，湿润的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转身离去的古龙胤威。 这还是哭闹着要吃奶的，牙牙学语，歪歪倒倒，蹒跚学步，大声说着“艾姨，你是世上最好的了”的小胤威吗？突然间长那么高了，一下子跟小大人样竟然懂的那么多了，我却还一直把他当做小孩子，是啊，他真的懂事了，不再需要我伺候了，艾艾心中隐隐作痛，她早就把古龙胤威当做自己孩子一样了，这叫她如何舍得。 艾艾刚想说什么，古龙胤威又突然转过身，差点吓了她一跳。 “刚忘记了句，艾姨，希望你能给我找到一个帅气的姨夫哦！”说完古龙胤威便如一阵风似的跑掉了，还用上了疾风术。 艾艾“啊”了声，才醒悟过来，已经不见古龙胤威的影子了，回味着他留下的话，低头看着手中的蓝晶币，有哭笑不得，这还是八岁孩子该懂的吗，也太早熟了吧，哎，平时竟然疏忽了他都看的什么书。 古龙胤威回到自己房间，盘腿坐在床上，却还没静下心来。 “天下无不散筵席……不对，不是这句，有缘千里终相会？会个屁啊，这好像是分离，为了将来的相聚？？”他自言自语着，好像在为强行送走艾艾这件事找个合适的动机，忽然有所悟，“爱不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