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谋划南洋

    青岛位于山东半岛最东端，面向浩瀚的海洋。由于濒临大海，尽管是数九寒天的季节，其冰冷的程度照比内陆相对暖和一些。内陆的季风吹向海洋，势头渐渐衰竭，人们已经嗅到春天的气息。去年由于中原大旱，大批逃难的灾民前往山东半岛，此时，青岛城内出现的难民潮依然涌现。这些难民大都拖家带口，在青岛城内寻找一丝生机，填饱肚子成为他们唯一的奢求。

    一间日本人开的料理店门前，一名头戴礼帽身穿长袍马褂的中年人乘坐黄包车停在门前。中年人下车，抬头望了一眼店门走了进去。来人叫李德林，是高国英旗下的一员得力干将。去年初他被高国英派往青岛，暗中实施纳土纳群岛移民计划。李德林到达青岛后，经过暗箭运作认识了一位日本大阪的商人，商人的名字叫鸠山一郎。

    这名叫鸠山一郎的日本商人，背景非常深厚，据说此人于皇室有关系。李德林根据高国英的吩咐投其所好，从南京方面搞了很多紧俏物资，通过鸠山一郎运到青岛。几笔生意让鸠山一郎赚个盆满钵满。买卖成功的交易，李德林不仅在青岛站稳脚跟，并且深受鸠山一郎赏识。去年中旬，李德林游说鸠山一郎开发纳吐纳岛，并说在纳吐纳岛种植橡胶园是一本万利。李德林信誓旦旦保证，开发纳土纳岛，不用鸠山一郎出一文钱。

    前期开发、招募劳工完全由李德林负责，鸠山一郎仅负责运作上层、提供船只即可，而且所有费用全部由李德林承担。日后纳吐纳岛的橡胶园的产出，鸠山一郎获得6成利润，李德林仅得4成利润。商人都是逐利的，日本商人也不列外。这是无本求利的买卖，即使开发橡胶园失败，他不会损失一根毫毛。尤其是鸠山一郎在双方合作过程中，了解了李德林有汪伪政权的背景，也见识了他的经济实力，因此双方一拍即合。

    今天李德林于鸠山一郎见面，是为了给他送一批货物，同时确定最后两艘货轮前往纳吐纳岛的行程。走进日本料理店，一名日本女人身穿和服、脚蹬木屐虔诚迎上前打招呼。李德林用日语询问鸠山一郎先生到了吗？日本女招待说鸠山一郎先生已经在房间等候。女招待引领李德林在窄小的走廊穿行，不久便来到一扇拉门前。

    女招待笑容满面打开拉门，只见袖珍房间炕上，放着一张小桌，鸠山一郎红光满面盘腿而坐，桌子上放着几样小菜和一壶清酒。“鸠山太君让你久等了！”“李桑，这次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双方显然是各取所需的寒暄。李德林摘下礼貌、脱掉长褂道：“鸠山太君，你要的货物今天半夜到，停泊在2号军用码头，这是提货单。”“李桑不愧神通广大，认识你是我的福气。”鸠山一郎接过提货单确认后，亲自给李德林倒酒。

    “李桑，你的两艘货轮我已经准备好，停在16号码头，开船时间是后天早晨。最近风声很紧，你可要抓紧。”“有日本皇军保护，我怕什么。”“李桑，钨矿沙非常紧缺，有多少要多少，希望你鼎力相助，你我大大的发财。”“鸠山太君放心吧，2月份我从南洋回来全力以赴，请鸠山太君放心！”其实李德林心里清楚此番前往纳吐纳岛，他根本回不来了。

    高国英已经传来消息告知，年前是最后一趟向纳吐纳岛运输移民，此后，伴随反攻大陆通往南洋的运输航线将被切断。李德林和鸠山一郎分手后，从新坐上黄包车，并在街道上转了几个圈，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拐进一条僻静的巷道。拉黄包车的是自己人，轻车熟路在一座黑漆大门前停下。李德林下车后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敲门对暗号。不久，大门开了一到缝，一名大汉伸出头。

    大汉引领李德林走进正房客厅，此时，客厅内3名中年男人起身迎接。其中一位道：“老李同志，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王非，是山东军区派来的特别行动队队长，这位是行动队政委马天翔。这位是这次特备行动的负责人李德林同志。”为双方作介绍的是青岛地下组织的负责人。王非道：“山东军分区让我们组建一支特别行动队，选拔30名男人、20名女人，请问我们执行什么特殊任务？”

    “王队长，此特殊任务上级要求绝对保密，到达目的地我再告诉你们。后天早晨你们装扮成难民，并在16号码头集中，有人会带你们上船。这两天不要上街，免得节外生枝。”随后李德林又叮咛了一番离去。

    当天李德林回到家中，让妻子和孩子收拾行装，暗箭负责把她们送到大别山根据地去。他没有告诉妻子自己是去执行一项艰巨的任务，而是轻松地告知，不久自己也前往根据地，让妻子不要担心。

    这天，两艘日本货轮停泊在16号码头上，大批难民拖儿带女排着长队登船。为了吃饱肚子不被饿死，即便是去天涯海角他们也没有怨言。王非、马天翔混杂在难民队伍里排队上船，日军哨兵逐个检查一丝不苟。“政委，我们上的是日军货轮，难倒要漂洋过海。上船的大都拖儿带女，根本不是出劳工倒像是移民。”王非轻声嘟囔。“我们有可能去南洋，听说近期日本人把大批难民运往南洋！”

    “可是我们去南洋干什么？执行什么特殊任务？”“行了不要猜了，到地方就知道了。”两个小时后，两艘日本货轮搭载了近两千人，伴随一声汽笛起航。李德林身穿一身西装，头发打着发蜡，一副“汉jian”的派头，并和日本船长打得火热。王菲和马天翔都是从战斗部队选拔上来的，见李德林和日本人打得火热非常不爽，但是在船上不能和李德林认识。

    船行了一个小时后，李德林的属下抬出成筐的大饼，为难民发放干粮。马天翔和王非在甲板上吃着干粮继续商议道：“看样子这些难民是咱们组织的移民行动，莫非让我们去南洋展开游击战？”王菲似乎理出头绪。“有这个可能，不过选拔20名女同志是什么意思？既然去展开游击战，应该选拔经验丰富、能征善战的士兵，这无法解释。”二人分析来分析去，又陷入困惑之中。

    冬季的大海如同一面镜子，平静的令人心旷神怡。伴随货船向南航行，气温逐渐升高。由于人多热闹旅途并不枯燥，货船行驶在大海上如一叶轻舟，海天成一线一望无际，吸引很多年轻人逗留在甲板观风景。连续航行4天，王非和马天翔确认是去南洋，至于目的地是哪里不可知。这天早晨，王非和马天翔依着栏杆观风景，一名劲装男子来到面前道：“李先生让你们两个去打扫房间！”

    王非和马天翔意识到目的地快到了。二人走进李德林的房间，李德林笑道：“难为你们了，没有办法，大家情绪怎么样？”“老李，大家稀里糊涂情绪能好吗？尤其是20名姑娘，时常落泪想家。”“老李，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执行什么任务了？”李德林收起笑容严肃道：“我们的目的地是纳吐纳群岛，任务是组织难民垦荒建橡胶园！”“这是什么特殊任务？跑到南洋一座荒岛上建橡胶园。我问你是不是给日本人建橡胶园？”王非瞪大眼睛。

    “可以这么说，根据上级指示，我们要在纳吐纳群岛扎根，至于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你们的任务是暗中组织难民，训练他们掌握军事技能。”“可是我们没有武器！”“暂时不需要武器，上级指示：时机一旦成熟，武器会送来。纳吐纳岛上驻扎一支日军中队，如果携带武器被发现，我们的任务就会前功尽弃。我想你们来之前已经得到命令，绝对服从我的指挥！”

    王非和马天翔尽管有些郁闷，但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只好接受。当天半夜，日本货轮到达纳吐纳大岛，李德林上岸于日军驻守部队，一名中队长交割后，便吩咐所有人下船。自从去年8月份开始启动移民计划，截止到次年元月份，大约有1万名难民被运到纳吐纳大岛。先来的难民已经开始劳作，并开垦土地种植橡胶和水稻等其他作物，为后来的人创造了安置条件。

    次日，李德林吩咐给鸠山一郎发报，货轮顺利到达纳吐纳大岛，不日返回。李德林采用的是商业电台，他知道青岛地下组织截获电报后，很快会通知重庆方面，也就是说欧阳剑在第一时间能得到消息。在纳吐纳岛秘密移民，完全是欧阳剑一手策划的。

    重庆的夜晚寒气逼人，欧阳剑站在窗前沉思。夫人梅芳走到身边随手把衣服披在他的身上关切道：“欧阳，宫南与你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没有什么！”欧阳剑装作若无其事，他不会把纳吐纳群岛的事情告诉梅芳。“不要在窗前站的太久了，担心着凉，我先去睡了。”梅芳离去后，欧阳剑又陷入沉思。在纳吐纳岛上的布局终于告一段落，至于如何开花结果，现在不好说。其实，欧阳剑更加关心的是袖珍舰队，这支舰队即将从美国东海岸出发，再次横渡大西洋，绕过好望角经印度洋到达卡拉奇。

    袖珍舰队固然重要，但舰队搭载的人更重要。那些关系到祖国未来命运的人物，如何安全到达卡拉奇，着实让欧阳剑牵肠挂肚。陶勇是可以信赖的，但是路途如此遥远，什么事情都会发生。这时宫南轻轻推门走进来道：“总参谋长，史迪威将军的副官打来电话，说明天去视察福建空军基地，并邀请你一同去！”“回电话，明天我准时到达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