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路上(下)
我们聊着聊着,大叔和阿姨也加入了我们的聊天行列。由刚开始我们三个年轻人掌控着话题的走向,到自打阿姨加入进来后,我们的主动一下子变成了彻底的被动。这阿姨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说个有聊没有完的。可让我领教到了人们常说的“自古妇人是话唠”的亲身感受。好在这时坐在靠窗的女孩从背包里拿出了扑克牌,问大家玩不玩斗地主时,方止住了阿姨说不完的话。我没玩过斗地主,就算会玩我也是不会参与的。因为难得有机会出来一次长途旅行,我岂能舍得错过沿途的无限美景呢?我不能。虽然我没有直接参与她们的游戏,但是我照样热情洋溢的参与她们游戏时的谈笑中。玩斗地主的是那两个女孩和大叔。玩了几把,其中一个女孩说坐瘫了要出去走走站站,大叔也说出去走走抽支烟。所以他们的空缺就由大叔的老乡和从红果上车的一位大姐顶替上。大姐是个既随和又幽默风趣的人,她的牌技也是最好的。大叔的老乡秉厚老实,用他自己的话说:“我的牌运向来都不好,与赌是无缘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去赌过博”。而知道他不怎么会玩斗地主这时又坐在他旁边同样不会玩的阿姨,自告奋勇的担起了大叔老乡的参谋重任。阿姨这参谋当得可逗了,出的牌还可以蛮不讲道理的拿回来,指手画脚七嘴八舌的指挥着大叔的老乡,搞得人家一头雾水,输得不明不白,没有感觉。玩了二十来把,把把都输了,输得尴尬也就罢了,竟还要被大伙说笑,所以这叫大叔的老乡情何以堪啊!回家的兴奋劲都输得一点不剩了吧!大叔的老乡终于找到借口没有再玩下去了。顶替他的是一位云南小伙。大姐她为人挺好的,每每她大胜已握时,她总是让让他们,让着让着就莫名其妙的输了好多把,真是笑坏了大伙。 玩斗地主玩到巅峰时刻的是,阿姨顶替了大姐后,我不看车窗外的风景时就在一旁做阿姨的军师。其实我也不太懂,但懂得绝对是比阿姨多的,所以我总是会叫阿姨当地主,还有就是在一旁瞎扯瞎说道:“阿姨,你的牌那么好,我把地主牌拿给你,这回你赢定了,”做为将军的阿姨也应和着说:“是哦!这牌如此好,这回我不赢他们我都会不能原谅自己了”,我就怕不能把阿姨说蒙了的继续说:“阿姨,记住了,你出牌时一定要狠,有炸就先炸了再说,反正你也是很难赢的,所以你就死马当活马医呗,把手里的牌扔完了就是赢。还有就是要记住了,当你顺子少了一个牌时,你也要装作没有少,直接就打出去,他们不会来检查你的牌的”。阿姨带有几分得意道:“那我就照你说的打了”,我继续煽风点火道:“对,你这样打,包你把把赢”,阿姨开心的说:“我是抱着必输的心态跟他们玩,反正输了也无所谓,那阿姨就照你说打吧!痛痛快快的多赢他们几把”……我们爽朗的笑声给闷气沉沉的车厢注入了轻松活跃的气息。引来了好一些好奇的乘客前来围观,并加入到了我们笑声里。 过了贵州,终于到了云南境内。云南的天气与贵州的天气是截然相反的。贵州的天气是阴沉沉的,要下雨又舍不得下的样子,感觉灰蒙蒙的天空马上就要天黑似的。阿姨说:“贵州的天气就是这样子的,常言道“贵州!贵州!贵就贵在贵州的太阳太金贵了”,因为贵州是以太阳的金贵而得名的,所以说在贵州是很难见得到太阳的”。我觉得阿姨说的有道理,因此,我相信了阿姨的这一说法。而云南的天气是,万里晴空,一个金灿灿的太阳映得大地一片金光。太阳也是怪调皮的,跟我玩起了捉迷藏,一会藏在了我的后面,一会又藏在了我的前面,一会又藏在了我的左边,一会又藏在了我的右边。 云南的地势开始变得低矮,隧道也很难见到了。云南虽然没有广西一马平川的大坝,也没有贵州的高山林林,只有云南特色的矮山上层层叠叠的梯田。我看看时间,都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太阳还是挂得高高的。大叔说:“昆明和深圳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差”。我看到梯田的秧苗苗圃还没有被拔出种下,我便又问大叔说:“大叔,你们这边的水稻怎么种得这么迟的,我们家的在三月份就已经种下了”,大叔说:“云南只种一季水稻”,原来如此。 那天边金灿灿的太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鲜红的皮球。倘若大家不看时间的话,谁会说这是落日啊!分明就是日出嘛!渐渐的,通红的太阳疲倦的回到了西边山峦的怀抱里去了。 天黑了,昆明也快到了。我对大家说:“就要到昆明了,大伙就此打住了吧?收拾一下行李准备下车了”。但她们坚决要再玩最后一把,我表示理解。我看着大家玩完了最后一把后,大伙无不欢心雀跃的站起来伸着懒腰。阿姨则不停的感叹说:“请大家记住了,某年某月某日我们一群人在去昆明的列车上一起玩过斗地主,且玩得很开心”。坐在我对面的女孩还咯咯的笑着说:“在某年某月某日在去昆明的列车上,我曾和一群人玩过斗地主,那天笑得我眼角长出了许多皱纹,我一下子老了很多”。那小伙用双手搓着他的脸说:“在某年某月某日,我和一群奇葩斗地主,笑得我脸都发麻,失去了知觉”。大姐也说:“在某年某月某日,我和一群素不相识的人玩过斗地主,那是我玩斗地主以来最开心的一次”。最后,我说:“在某年某月某日去昆明的火车上,我曾看过一群疯疯癫癫的人在玩斗地主,她们的玩法笑得我好傻好傻,那是我一次快乐与难忘的旅途”。
列车安稳的停在了昆明火车站,大家收住了表情,开始整理各自的行李。 我们一起在拥挤的人群中出了火车站。因为大家各自的目的地不一样,而无缘做驴友,所以大家彼此简单的说过祝福话后,便挥手告别了。虽然大家彼此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就名字也是不知道的,所以只好但愿有缘再相遇了。其实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某年某月某日从深圳东站到昆明的火车上,在那群欢乐斗地主的笑声里,曾经留下过自己狼狈的笑声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