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们不懂艺术
刑部御史大夫杨大人的府邸位于天阙城东侧的一条小巷子里，在这个区域居住的大多数都是这帝都里的达官贵人，平日里那些普通百姓甚至根本不敢踏足这个区域。 夜幕下，一队人马疾驰在天阙城中，敢于在云溪帝国武安大帝的眼皮子底下如此纵马狂奔的，也只有东西两厂和锦衣卫的人马了。 这群疾行狂奔的人，正是夜枭极其一众手下，当然，还有紧跟在夜枭身侧的纪游。 纪游前世也曾骑过马，可是这异世的马明显要烈上许多，一时间却是把纪游颠簸得蛋都快要碎了。 “吁！”夜枭一拉缰绳，座下骏马嘶鸣一声，急停在了御史大夫杨大人的府前。 夜枭身后的一众东厂番役纷纷翻身下马，快速的四散开来，将偌大的杨府团团围住。 这杨大人名叫杨树林，今年五十多岁，在刑部任职也有近二十年的光景，如今做到这正三品的御史大夫一职，可以说在朝堂之上也算是十分了得的人物。 若是再给上杨树林十年，待到武安大帝有了皇子，说不定他在官途上还能再升一步，做个太子太师什么的，只可惜，这杨树林如今得罪了东厂，怕是不会再有十年了…… “叫门！”夜枭稳坐于骏马之上，扬手一挥高声呼喝道。 话音刚落，只见两名东厂番役便纵身上前，在御使府的大门上用力的敲击起来。 “谁啊？这么晚了吵什么！”门内很快便传来了回应的声音，只见一个披着衣服的老者缓缓的拉开了门。 可是门尚未完全拉开，门口的两名东厂番役便一脚将门踹开，惊得里面的老者大叫一声仰倒在了地上。 夜枭见状对着纪游说道，“老四，我们走！”说完，夜枭便翻身下马，大摇大摆的朝着府门走去。 纪游连忙也跟着下马，这一路的颠簸让他现在还有些难受，走起路来不禁有些脚下虚浮。 “我乃东辑事厂掌刑千户夜枭，奉督主之命前来捉拿乱党，你是这御使府的管家吧？去叫你家大人出来！”夜枭站在那老者身前，俯视着脚下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老者，沉声说道。 老者正要起身，却见不远处一大群人已经走了过来，这些人中男女老少都有，似是早已得到了风声，而特意等待在此一般，看起来应该正是那御史大夫杨树林极其家眷。 “夜千户！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啊？”杨树林在不远处站定，强自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朝着夜枭喊道。 “使君大人，下官奉督主之命，前来捉拿乱党！”夜枭仰首说道，面对正三品的御史大夫，他一个小小的千户却是怡然不惧。 “乱党？”杨树林闻言皱了皱眉毛，“我这里何来乱党！你们东厂不要欺人太甚！明日早朝我定当请陛下主持公道！” “明日？”夜枭咧嘴一笑，看起来十分的阴翳，“使君大人恐怕没有明日了！给我杀！” 随着夜枭的命令，一众东厂番役亮出刀剑纵身上前，这些东厂番役都是从锦衣卫中精挑细选的好手，对付起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自然手到擒来。 至于杨树林府宅中的那些护卫，则是畏缩在一旁不敢上前，笑话，这可是东厂的番役！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上前动手啊。 如果这些御使府的护卫不动手的话，他们至少还有一线的生机，可是一旦动了手，不要说他们，就是他们身后的老小妻儿也定会遭到东厂的清洗…… 很快，在东厂番役的弯刀与箭弩之下，杨树林身后的一众家眷已经死的七七八八，只剩下杨树林和几名离他最近的人。 “停！”夜枭高声喊道，随着命令的下达，东厂番役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纵身跃回到夜枭的身边。 夜枭转头看向纪游，沉声说道，“老四，感觉如何？” 纪游想了一下，认真的说道，“霸气！刺激！爽！” 夜枭闻言哈哈大笑，“好！好！好！老四，大哥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老二和老三常说我残忍，但我觉得，杀戮，是一门艺术！” 纪游连忙点头附和道，“大哥说得对！他们不懂艺术！” 夜枭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却是更加的灿烂了几分，当即朝着一众收下呼喝道，“去四处清洗一下！不要留下麻烦！” 环绕在夜枭四周的东厂番役闻言四散跑开，旋即便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打斗声以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纪游暗自扯了扯嘴角，也不知这夜枭是原本就打算将这御使府屠戮个鸡犬不留，还是因为受到了自己吹捧的刺激，才会做出这个决定，纪游的心中不禁有些过意不去，当即朝着杨树林望了过去。 此刻在杨树林的身边，就只有三个人还依然站着，其中一人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一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华服女子，还有一人则是一个只有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女，看起来，这三人便是杨树林的母亲、妻子和女儿了。 “夜枭！你真是灭绝人性！你们东厂就是帝国的毒瘤！”杨树林听着四周的喊杀声，看着身边满地的尸体，他的双目早已经赤红，身子也在不住的颤抖着。 夜枭闻言心中大怒，正准备说话，却听得一旁传来了一句叫好声，“骂得好！” 夜枭和纪游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院墙上翻身跃下了一个敏捷的身影，这叫好声正是此人发出。 “来者何人？”夜枭皱眉问道，看到东厂办事，还敢进来掺上一脚的，想来该不是普通人才对。 “夜千户真是贵人多忘事，这就不记得在下了？”那人轻笑着走出墙壁的阴影，露出了一张俊逸的脸庞。 “原来是寇千户！我东厂正在办事，你来做什么？”夜枭脸色阴沉的说道。 这寇千户名为寇连材，与夜枭一样，同为掌刑千户，只不过区别在于夜枭是东厂的掌刑千户，而寇连材则是西厂的掌刑千户。 东西两厂虽然都是为皇帝办事，但彼此之前素来不和，尽管一直并未发生正面的争斗冲突，然而其实私下里一直勾心斗角互相倾轧。 “夜千户，小弟奉西厂督主万公公之命，前来保下这杨使君！”寇连材如闲庭信步般走向了杨树林，同时嘴上对着夜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