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9章:一是一,二是二
夜摇光没有客气,也没有说什么场面话。倒不是真的认为她对于万仙宗有再造之恩,而是为了接下来她请万仙宗的几位真君出力先做个铺垫,夜摇光相信琅霄真君这样做也是有这一层用意,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开口,应该等万仙宗的几位真君被解封之后再开口。 估计是考虑到出于对真君的尊重,若他们没有这种心思,有他这个宗主的话在前,他们也得还以对宗主的尊重。当年便是因为万仙宗的真君太多,以至于宗主的威严被分化,才会导致戈田只是被除族。 “也不知那几位真君是怎样的人。”夜摇光回到之前的住所,有些担忧。 他们也不差这一两天的时间,琅霄真君有些事情需要早做安排,就约定好明天去解封。夜摇光想到当年的事情,颇有些惆怅,若他们真的没有那个心,便是迫于无奈而去,也不会尽全力。 “摇摇,要入大乘期,就得超越自我,那么要进入渡劫期又当如何?”温亭湛坐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问。 “不知道,我还没有进入过渡劫期,也没有询问过真君晋级需要突破什么困难。”曾经,渡劫期之于夜摇光很遥远,哪怕当年她进入合体期,也没有想过渡劫期的事情,修炼一途,每个人遇到的考验不同,她习惯随心而欲,不想去过问太多,反而失了平常心会患得患失。 “以我所见,大乘期须得超越自我,那么渡劫期须得超脱凡俗。”温亭湛清冽的声音在夜摇光的耳畔响起,“没有豁达的胸襟,没有着眼天下的大局观,没有超凡的大无畏,是无法进入渡劫期。你想想,我们这一路走来,哪怕是元奕的父亲元鼎,就牡丹花王的事情,也能够看得出,他为人的气度。” “你对你的敌人,可真是从不吝惜赞扬。”夜摇光最敬佩温亭湛的就是这一点。 “摇摇,你要战胜你的敌人,首先就要学会认可他,从而欣赏他。”温亭湛轻轻笑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并不是仅仅限于你对敌人的性格和行事作风的了解,这是其一。其二,我相信这世间每个人都有可取之处。不能因为他是个坏人,我们就要否认他身上好的地方,我这个人素来一是一,二是二。我不会因为一个人为恶,就否定他的全部;也不会因为一个人为善,就认可他的所有。对待陌生人尚且如此,对待敌人更应当。” “我的阿湛啊,你为何不能修炼呢。”夜摇光忍不住发出惋惜之叹,“你的心性,你的通透,你的智慧,令我们这些修炼之人都汗颜。” “人不可贪。”温亭湛点了点夜摇光的鼻子。 这一生,他拥有得太多太多,若他此生还有什么无法拥有的遗憾,那一定是不能和夜摇光做一对神仙眷侣。可他相信若是他能够修炼,那么他一定要用别的去交换,是心心相印的妻子,还是可爱的儿女?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承受不起,如今这样,很好很满足。 这是个伤感的话题,夜摇光也不想继续,就让她做鸵鸟吧。不能因为目前对于她而言很遥远的事情,去忧心忡忡,错失现下美好的日子,或者给这一段美好的人生蒙上黯淡的阴影。 “你可有传信给明诺,让他启程去般若寺。”夜摇光猛然想到这件事。 “昨日便已经传信,他应当五日之内就达到雪山。”温亭湛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毕竟已经拖了这么久的行程,再耽搁下去,只怕兴华帝不说什么,朝臣也不答应。 明诺带着不少兵马,这些人每耗一天,就是消耗一天的钱财,国库可不是养闲人的钱袋。 “嗯,我们应该比他们先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大事情,只等解封几位真君,就能够前往般若寺。 “摇摇,我们去寻琅霄真君,问问看万仙宗是否保留了当年卞言真君设计图的手稿。”这个想法一直搁在温亭湛的心里,“我们在般若寺和相国寺都没有寻到般若寺的设计细稿,我觉得似卞言真君那样远虑之人,必然会想到有朝一日狰若借着破星日冲出,如何给般若寺的僧人留下一条退路,又如何防备住狰不对雪山大龙脉下手。” 既然作战,温亭湛觉得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能够提前了解战场也是非常必要的事情。 “走,我们去问问师兄,正好看一看万仙宗的珍藏。”夜摇光拉着温亭湛站起身,就造招呼着金子和两个孩子一道去寻琅霄真君。
道明来意之后,琅霄真君笑着开口:“正好,前些日子我寻葫芦的来历,在万仙山的旧所翻阅到当年师傅留下的手稿,一并带来。” 其实万仙宗的东西他们并没有像温亭湛和夜摇光想得那样,将之全部搬运到这里,他们心中万仙山才是他们的根,只不过是在这里遵守卞言真君的遗命,驻守五百年,如今时间已经到。如果不是夜摇光恰好寻上门,他们已经开始商议要迁居回去的事宜。 一幅幅画卷很是精细,细致到一块石头都讲究,夜摇光也设计过建筑物,但却没有这份功底,元奕当年设计百舸争流,不过他的手稿夜摇光没有看到过,也不知道如何。但当年在文赛之际,她也见过长延的手稿图,也相差甚远。 夜摇光大致的看了一遍将之记在脑海里,她暂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而是打量着书房,很是宽阔,比之蜀山派的珍宝阁也是不妨多让。 “娘亲,我们去那边。”温桃蓁见母亲没事了,就拉着母亲往悬挂画的墙边跑,大概是小孩子都喜欢有图案的东西。 “这些是……”夜摇光看到这些图多为一些狰狞的怪兽,有些她都没有见过。 “这些都是万仙宗历年来遇到的奇异妖兽,先祖们将之画下来,以供后代弟子们学习。”琅霄真君跟着夜摇光走过来,“都是些翻不到记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