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故事21戏命师 烬(上)
作为一名心思缜密的癫狂杀手,烬坚信谋杀是一门艺术。他曾在艾欧尼亚的监狱中服刑,但却因为执政议会里涌动着的暗流而得到释放,成为了权术斗争所利用的刺客。烬将手中的枪当成画笔,尽情地挥洒他所追求的残忍艺术,让受害者肝胆俱裂,令旁观者震悚难平。他在自己制作的阴森剧目里肆意取乐,让“恐怖”二字有了最合适不过的,使者。 长年以来,臭名昭著的“金魔”一直肆虐在艾欧尼亚的南部山区。在芝云行省当地,这个怪物杀害了成群结队的旅行者,有时甚至会摧毁整片农庄,只留下扭曲支离的尸体。武装民兵搜遍了丛林,各地城镇雇来了恶魔猎人,无极大师们巡逻在每一条大道上——但是怪物的暴行丝毫没有收敛。 万般绝望之下,芝云议会派出了一位特使,前去寻访苦说大师,请求他的帮助。听罢特使的求告后,苦说编造了一个借口,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能出手。但一周之后,大师本人带着自己的儿子慎,还有他最钟爱的弟子戒(注:叛出师门前,劫的名字为戒),打扮成游商的模样,进入了芝云境内。他们暗中走访了无数惨遭袭击的受害家庭,详细探查了阴森的罪案现场,寻找每一丝与凶手可能有关的线索与痕迹。 整整四年的漫长调查,让这三个男人都变了许多。苦说大师一头显赫的红发已然转白;一向以机智幽默著称的慎变得不苟言笑;而苦说大殿中的明星弟子戒,也开始挣扎于自己所参悟的学问。当他们最终确定了一条指向谋杀的线索时,大师却说了这样一番话:“善与恶,并不确实。两者起自人心,见影之道不同而已。” 在后世诸多剧目与史诗的描绘中,“金魔”的落网可称得上是苦说大师第七桩,也是最后一桩轰动世人的丰功伟绩。湛春节的前夜,苦说大师伪装成一位知名的书法家,混在许多艺术家之中来到了吉雍道。很多人都觉得只有邪灵才能犯下那些非人的罪行,然而苦说大师却意识到凶手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人们口中所说的“金魔”,其实只是一个芝云境内巡回的剧团中的舞台管理员,名叫卡达烬。 当他们抓住烬的时候,年轻气盛的戒走上前来,想要杀掉这个瑟缩的男人,但是苦说大师制止了他。尽管烬的恶行遭人痛恨,德高望重的大师仍然决定留下他的性命,把他送进了吐冷监狱。慎虽然反对,但他也接受了父亲丝毫不带个人情感的理性判断。但是戒却无法理解和接受这样慈悲的安排。多年以来,他的眼前无时不萦绕着那些残虐的谋杀场景。据说,这就是他心中恨意萌发的起源。 虽然在吐冷监狱度过了许多年岁,羞涩而有礼的卡达烬并没有吐露太多东西——哪怕是他自己的真名。但在服刑期间,僧侣们却注意到他在很多方面都表现出极高的学习天赋,包括铸铁、诗歌和舞蹈等等。即便如此,守卫和僧侣们仍然无法劝化他心中那份病态般的痴迷。 而在监狱之外,艾欧尼亚的政局因为诺克萨斯帝国的入侵而动荡不安。这个宁静国度所深藏着的嗜血渴望被战争唤醒了。蠢蠢欲动的阴谋家,以及为权力而生的秘密社党纷纷露头,让苦说大师全力维护的和平与均衡由内而外瓦解殆尽。为了与忍者与无极剑客们的力量抗衡,统治议会内部的某个阴谋集团释放了烬,以期将其变作自己手中的恐怖武器。 现在,当他掌握了来自喀舒利兵工厂的新式武器、近乎无限的资金时,卡达烬开始把自己所谓的“演出”提升到新的高度。他的作品见诸众多国外的高官显贵,还有艾欧尼亚的地下政治团体。但是,一个极其渴望获得关注的连环杀手,愿意在阴影中默默无闻多久呢 他手中的那把枪仅仅是件工具--不过是做工完美的那件。墨绿色的金属中镶嵌了黄金材质。它上面拼写出了铁匠的名字:准确来说是制造者的自尊与自信。它不会像皮尔特沃夫的武器那样--华而不实,企图利用该大陆上卑微的魔法元素进行运作。这把枪出自一位真正的锻造大师之手。魔法在那颗铜制的“艾欧尼亚之心”上涌动 烬第四次擦拭着枪托。唯有第四遍他才能确保枪是真正的干净了,用没用过并不重要。烬通常会把枪放在床底下的包包中,不过在那之前他要确保枪是干净的,也就是清理四遍之后。虽然有时候已经很干净了,但对烬来说还可以:四倍更加干净 它是清洁的,它是完美的。它的新“客户”一直就很慷慨。难道最好的画家配不上一支最好的画笔么? 他之前用过的剑刃与这把新设备的尺寸、精度相比,显得微不足道。烬花了数周时间研究枪械原理,但从之前的刀剑功夫转变为射击技巧花了他数月的时间。 枪膛中装载了4发子弹。每颗子弹都已被注入了魔法能量。每颗子弹都跟Lassilan僧侣的剑刃一样完美。每一颗子弹都是他艺术画作中的颜料。每一颗子弹是一个杰作.它不只是切碎身体那么简单。而是进行重新组合 在工业城的彩排已经彰显了这把枪的潜力。而烬的新雇主很满意他的交工。 他已经完成了抛光,但右手上的枪,对他诱惑太大了。他知道不该这样,但还是打开了那件黑色海鳗皮紧身衣的包装。左手指尖划过光滑皮衣的表面。这油性的触感加快了烬的呼吸。他拿起那张紧致的皮面具,然后无法自救般地戴在脸上。面具遮住了烬的右眼和嘴唇,限制了呼吸并隔离了他的深度知觉。。 真舒服。。 当烬准备穿上护肩时,之前藏在楼梯口连接他房间的警铃突然响了。他迅速收起了武器,摘下面具 “哈喽?”女仆隔着门问.她轻快的语调暗示着镇南远处有事发生 “你按照我说的做了吗?”烬问. “是的,先生。每四码一盏白灯。每16码一盏红灯。” “那么我就能开始了,”卡达-烬边说边打开了他的房门” 当烬走出房间时,女人睁大了眼睛。烬很明显知道自己看上去如何。通常,这都会让烬陷入自我厌恶的痛楚,但今天是个表演的日子。 今天的卡达-烬显得苗条而又高雅。他拄着一根拐杖走了出来。驼着背,斗篷覆盖着肩膀上的巨大畸形体,不过活泼的步伐多多少少掩饰了这一点。烬朝着窗户走去,用拐杖有节奏地敲击着窗框--先是三个拍子,然后才是第四下。烬油腻的斗篷在风中流动,他的饰品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那...那是什么东西?”女仆指着烬的肩膀问。 烬停顿了一会,然后开始打量这个女人天真的脸庞。那是张完美匀称的圆脸,迟钝又可预见。 “这是扩音用的,我亲爱的。”卡达-烬说。 透过旅馆的窗口,视野很清晰,山谷下方的小镇尽收眼底。这场演出必须是精彩的,但仍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议员今晚就会回来。--到目前为止,烬所有的计划看上去都显得..毫无创意 “我给您的房间带来一些花朵,”女人说着,便从他的身边走过。
烬本可以让其他人放置那些提灯的,但他没有。他本可以在开门前换好衣服的,他也没有。而现在卡达-烬让这个女人看到了自己的服饰 烬现在是多么的需要灵感,就像注定中那样。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艺术,没有逃避。 他必须让这个女人的脸变得...更有趣。 五味rou汤上猪rou铺泛着光。这一缕浓香让慎着迷,但他将勺子搁在一旁。女招待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猪油还没完全融入汤中。毫无疑问,这碗汤很棒,不过还要耐心等一会,它的美味才能达到极致。 慎审视了这家名为“WhiteCliffs”旅馆内部:它表面看上去简单粗陋,但木工却独具匠心--剥除树皮的时候只在必要的地方留下叶子。 慎桌子上的蜡烛异常地闪烁..他闪离桌子,从斗篷中取出刀刃。 “你的徒弟就像有身孕的Worax一样安静,”慎说。 劫独自一人,打扮的像个商人进了旅馆,从女招待身旁一闪而过,坐在离慎三个桌子远的地方。而慎全身的每个部位都想冲向敌人,为他的父亲报仇雪恨,但这不是暮光忍者的处事方式。慎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同时也意识到劫离的过远..也就远了慎的食指那么点距离. 慎瞥了一眼劫,本以为他会咧嘴而笑。而事实上,他的宿敌却愁眉不展,肤色暗沉并挂着眼袋。 “我已经等了五年了,”慎说。 “是我对距离判断失误么?”劫疲倦地问 “即使让我头断血流,我仍会负隅顽抗,”慎说,他的脚向后滑了一步,脚尖着地。此时的劫就在十步加上半个手指那么远的距离 “你的忍道跟我很接近。但你父亲的观点是怯懦的,艾欧尼亚不再需要它们,”劫向后依靠着他的椅子,让自己刚好保持在慎的突袭范围以外。“我明白自己是无法说服你的,但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复仇的机会.” “我不会被复仇的欲望左右自己的行动。而你否认均衡,因为这一点,你被诅咒了,”慎一点点地挪到他椅子边缘 “金魔逃掉了,”劫回应 “不可能。”慎感觉一阵空洞的情绪盘踞在胸口。 “你父亲曾有过丰功伟绩。但现在,再一次的,愚蠢的怜悯之心让他的传奇伟业萌生瑕疵。”劫摇了摇头。“你要知道...那事情是能够...”劫弯下身靠在桌上,他有意将脖子暴露在慎的攻击范围内.“我们是唯二能够阻止他的人” 慎回想起首次见到由臭名昭著的卡达烬制造的那具尸体,他感到皮肤一阵刺痛,牙关紧咬。只有他的父亲的意志强大到能够宽恕这种恶贯满盈的行为。从那天起慎就变了,而劫背叛了教义。 现在,这只怪物又回来了。 慎将他的剑放在桌上。他低头看着眼前的一盏rou汤,猪油形成的小滴泡沫浮在汤的表面,但此时慎已经不觉得饥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