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感情危机
袁玉进凡园时，看见秋霜站在大门外，淑灵的闺房门紧闭，他顿时心里一紧。 “怎么回事？可是灵儿又难受了？” 秋霜看见来人，吓了一大跳。忙跪下，“奴婢给驸马请安。小姐她……她……她睡下了。” 闻言，袁玉松了口气，“如此，我就不进去了。” 秋霜在心底也暗自送了口气，要是现在驸马进去，指不定会怎样呢。 袁玉转眸看向了秋霜，“你叫其他人来伺候灵儿，你跟我走。” 秋霜诧异抬头。驸马这是何意？ 看着她询问的目光，袁玉有些歉然，“公主还是怀疑灵儿，所以叫你去问问话。不一会儿就能回来。” 秋霜一听，立即就明白了。她额头开始冒冷汗，手也微微颤抖。公主的脾气她也略有耳闻，若是真的去了，指不定要怎样严刑拷打，到时候她可扛不住。 于是，她泪眼汪汪的看着袁玉，“驸马爷，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能不能不去……” 袁玉皱起眉来，“公主的旨意，我也不敢违抗。快些跟我走吧。” 闻言，秋霜认命的垂下脸。 闺房里，淑灵正斜躺在床上，身边儿是常柯。常柯来一向走后门，知道的人也只有秋霜，所以每次都是秋霜站在院子大门处把手。 此刻，袁玉与秋霜的对话，淑灵并听不见，毕竟隔着个天井。 她在常柯胸前画着圈圈，哪里还有受伤的虚弱模样，媚眼如丝，两颊泛着红晕，明显是刚刚才云雨的模样。 常柯最喜欢淑灵这个媚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双峰，“灵儿，听闻你受伤，我的心都碎了。” 闻言，淑灵满眼燃起恨意，盯着虚空，“哼……我这伤受的也值得，起码在玉哥哥心里我更重要了几分。吉祥，迟早我会取代她。” 常柯轻抚淑灵的肩头，双唇贴了上去，“灵儿，以后可别忘了我。我可是真心喜欢灵儿呢。” 淑灵媚笑着摸上常柯的脸，“灵儿当然不会忘了你，灵儿也很喜欢你呢。” 二人说完，又重新共赴云雨，一室旖旎。 回到了公主府。 秋霜跟在袁玉身后，跪在了吉祥面前。 吉祥握着佛珠，眼神清冷的看了看秋霜。她记得秋霜，那一日正是这个婢子将鸡汤提过来的。一想起此事，吉祥的双手就不自觉地捏紧，心也不由自主地溢满怒火。 “啪”的一声，吉祥猛拍桌子，“说！那天是谁指使你害本宫的？” 秋霜双肩一抖，匍匐在地，“公主息怒，奴婢冤枉。奴婢没有陷害公主。”说着，她吓得抽泣起来，“还望公主明察。” 吉祥冷着脸，冷笑一声，“本宫自有明断。你叫秋霜？” “是。”秋霜几乎贴在了地面上，根本不敢抬头。 “秋霜，本宫只要你实话实说，只要你配合本宫，本宫不仅给你好处，还会安顿好你的家人。如若不然……”吉祥的声音很轻，说话速度也慢，但是她那不怒自威地气势与语气却让谁也不敢怠慢。 秋霜立即明白了吉祥的意思，忙不停磕头，“奴婢一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求公主不要迁怒我的家人。” 一旁的袁玉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吉祥如此威胁，秋霜为了保命，难保不会做假供。 “秋霜，你只管将事实说出来。公主不会为难你的家人。” 闻言，秋霜这才抬头，看了眼吉祥与袁玉。 吉祥却突然哂笑，斜睨着袁玉，“驸马，本宫审问时哪轮的上你插嘴？” 袁玉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吉祥。以往吉祥绝不会说这样的话，今日竟然这般态度……袁玉的心不由得冷然。 皇家果然无真情么？ 他垂下眸子，不再言语。 吉祥撇回头，看着秋霜，“本宫问你，那鸡汤是谁做的？” “是淑灵小姐。” 秋霜现在是不敢撒谎，她可没有驸马这样的人来相救，只能自救了。至于回到凡园怎么办……那都不重要了，只要能保住家人，她死不足惜。 “那鸡汤里到底有没有下毒？” 秋霜愣了愣，“这个奴婢真不知道。那一日奴婢只是奉命将鸡汤送过来。而且，在此之前，小姐也盛了一碗给驸马喝。” 秋霜的意思，吉祥明白了。驸马喝的时候鸡汤还没毒。后来秋霜提着食盒过来，中间也不可能放毒。唯一的可能就是餐具了。 “那碗和汤勺又是谁准备的？” “是小姐。” 吉祥冷笑了出来，“果然……本宫知道了，从今日起你就不用回凡园了。等会儿本宫会再拨个人替你去凡园伺候慕容姑娘。燕儿，带秋霜下去吧。” 秋霜愣了半晌，惊讶地看着吉祥。她不傻，明白公主的意思。公主怕她回到凡园后会受苦，所以才留下了她。起码在公主府里，没人敢动她。她感激地磕头。 “奴婢谢公主，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秋霜走后。袁玉也一直没有说话。吉祥还是那个吉祥，可是他二人之间的感情好似不再像以往一般了。他也明白吉祥为何如此，可是他却不能不保全淑灵。毕竟当初是淑灵将自己救活的。袁玉在心底叹气。 吉祥看了眼袁玉，“驸马若是没事就退下吧，本宫要休息了。” 什么时候开始，吉祥不再叫自己“相公”了？“驸马”两个字从吉祥嘴里说出来竟让袁玉那般难受。他看向吉祥，眸光里满是苦涩。 为何吉祥就不能体谅他呢？难道昔日的感情都是虚假的么？ 思路万千，最终袁玉还是没有开口。他起身，抚了抚衣袖。 “书房还有些公文要处理，我就先走了。燕儿、菲儿，你们好生伺候公主。” 看着袁玉的背影，吉祥垂下眼眸。 她的心里终究还是过不了拿到坎儿。丧子之痛，吉祥此生恐怕都忘不了了。只是，袁玉不明白，吉祥此时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其实，袁玉只要将真相查清，不再包庇任何人，让吉祥有安全感，她就会立即原谅他。可是，袁玉始终做不到。 既如此，只有她亲自出手，手刃仇人了。 另一边。 了悟早就踏上了前往宋国的路程。此番行程只有两个小沙弥跟着他，宋国那边儿也未曾派人来接。 出了京城，走了许久也不见人家，到处都是荒野。倒有不少流民，在陆续往雅国赶。还有一些在半道上饿死的，惨不忍睹。 了悟只要看见饥饿的流民就拿出自己的干粮，分给他们。若是看见饿死的，便停在原处，为他念诵往生经。 “师叔，今日天色不早，我等该赶路了，若不然夜里又要露宿。” 看见了悟又停下来念往生经，其中一位小沙弥忍不住劝道。 了悟置若罔闻，兀自念经。那小和尚就有些不高兴了，但是又不敢言。只得坐在一边，吃点儿干粮。 许久，了悟才睁开眼睛，眸光中充满慈悲，他叹了口气，“没想到如今天下竟如此乱，都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个无辜的冤魂了……” 那吃干粮的小和尚回头，看了眼了悟，“师叔，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我等和尚只需念经就是了，何苦自寻烦恼？” 闻言，了悟垂首，再次呼了下佛号，“天下苍生苦久矣，不知何时才能不再受这等苦。阿弥陀佛……”在他心里，有一个念头在悄然滋长。 他要求得真经，普度天下苍生。若天下苍生人人都心怀天下，那么灾难苦厄自然会消逝。 了悟不由自主又想起玄空说的那番话，佛祖的故乡天竺，想必就有他想要的佛经。那么在宋国修行满后，他便要跟着玄空去天竺取经。 一时间，了悟胸中满是豪情。但是下一瞬，一个倩影浮现脑海，那张美丽的脸让了悟愣了神。 不知道吉祥公主现在如何了？病是否好了？ 了悟突然很担心，他对着雅国的方向，看了许久…… “如此，你如何才能成佛？” 师父的声音突然回响在耳边，了悟幡然醒悟，犹如五雷轰顶。他无奈地垂首，看着佛珠。他多想忘记吉祥，可是越是离雅国远，吉祥在他脑海里就越清晰。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吉祥。可是，他也知道，吉祥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和尚？ 不过，了悟还是有些期待的，如若吉祥喜欢自己呢？他奢望着，又痛苦着。 即便吉祥喜欢自己又如何？他自小长在寺庙，早就许身佛祖，不可能会还俗的。如此，怎能动凡心？ “唉……”了悟叹了口气，眉头始终浅浅的皱着。 另外两个小和尚看着了悟，一脸莫名其妙。 “走吧。”了悟起身，朝着宋国行去。 既然暂时忘不了，那就多念念经。或许，时间能够淡忘一切，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