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友谊魅影
夜沉似水，在BJ某栋大楼的一间办公室内，王斌坐在办公桌前，拿着笔在平铺在桌上的稿纸上投入的写着，连透过未关紧的窗户渗入的寒意都恍然未觉。一个留着马尾辫的女生敲了敲打开的房门，听到响动王斌放下笔把头抬了起来。 “王斌，又在加班写报告呢？”女生问道。 “是啊，白天没时间，只好晚上来忙了。对了，人员资料这块你比较熟，我这有三个人的资料，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你这是公事还是私事？” “暂时还不确定，我需要先了解一下情况。” “好吧，如果你要查的不属于机密资料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一下。不过你要记得，这回又欠了我一次人情啦！” “好好好，我一定会记住的，改天请你吃饭。嗯，要找的一个是严援朝，参加过长城0520CH的设计。第二个是吴晓军，设计了2.13汉字系统，现在BJ一家化工厂。第三个是周志农，在某个研究所工作，负责汉字cao作系统的设计工作。这是我做的记录，你看一下。”王斌拿出一张事先写好的纸条递了过去。 “你等会，我先去找一下。”女生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第二天早上，张乐行叫上虞博士一起下楼吃早餐。来到餐厅的时候，正好看到赖炳荣和吴国发两人也在，互相打过招呼后，张乐行和虞博士选好早点，然后寻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来开工。张乐行正吃的时候，瞥见王斌出现在餐厅的大门口，急忙冲着他挥了挥手。 “虞博士，张先生，你们早上好！”王斌快步走到桌子边打了个招呼，然后坐了下来。 虞博士嘴里正塞着东西，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张乐行也点了点头，却发现一晚上没见，王斌看起来有点憔悴。 “王斌，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 “哦，看了点资料，睡得有点晚，不过没关系，不会有影响的。” …… 吃完早餐，虞博士、赖炳荣、吴国发等人结伴前往参加微机捐赠仪式，而张乐行则坐着王斌开的车前往专利局办事。 “没睡好开车没问题吧？”看到王斌有些发白的脸色，张乐行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没事，开车一点问题都没有。”王斌拍胸脯保证道。 走了半个多钟头，王斌的车子开进了专利局大门。一进门，张乐行就从车窗里看见一个小伙子站在办公楼前面等着，看到王斌的车子，还挥了挥手。 “那就是你的同学吗？”张乐行用手指了指问道。 王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同学叫宋天，在专利局干了好几年了，他对申请专利的流程很熟悉的。” 在宋天的陪同下，张乐行这个专利申请菜鸟填了一大堆表格，又附上事先准备好的FC游戏机硬件技术资料，忙了差不多一上午，终于搞定了FC游戏机相关专利的申请，按宋天的说法，接下来只需要回家静静的等待就行了，不过等待的时间就比较长，一般差不多有一年。为了能及时掌握消息，张乐行还特意要了宋天的办公电话，毕竟VisualSystem公司驻京办事处还没影，不可能要别人打越洋电话来通知。 也许是老同学见面兴致高，宋天显得很热情，办完事看到快中午了，硬留张乐行和王斌一起吃了午饭。这顿饭张乐行算是再次见识到祖国源远流长的酒桌文化，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在宋天的张罗下，硬是吃了三个多钟头，这里面主要是还酒起了作用。张乐行并不想喝太多酒，可是在王斌和宋天两人默契的夹击下，最终也没把持住，等从饭店出来已经有点头晕晕的。饭后张乐行准备先回宾馆，但是王斌却热情的介绍起BJ的胡同来，还十分神奇的弄来一辆人力板车。BJ的胡同，张乐行一直没有机会体验过，反正回去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于是顺水推舟同意了，在一位满口京片子的板儿爷带领下，开始了一趟独特的胡同游。 与此同时，友谊宾馆张乐行房间所在楼层…… 一个服务员模样的女子拖着清洁工具在六楼房间外的走廊上走着，不时的还在留意着周围房间的动静。当她来到张乐行住的608房门口时，女子敲了敲门，说了句：“先生，打扫卫生。” 敲了几下门，女子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会，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608的房门。女子拿起一个拖把，走进了房间，不一分钟，她又重新出现在608的门口。女子从混在清洁工具中的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类似步话机的设备，调整了一下上面的旋钮，然后小心的用手在设备上有规律的敲击了几次。 这时楼层通道门忽然打开，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像风一样刮过走廊，进入了608房，房门也被顺手关掉了。房间外的女子收好设备，再次化身成一个平凡的服务员，她打开旁边的空房间，接好吸尘器，开始装模作样的打扫起卫生来，巨大的轰鸣声瞬间湮灭掉了608房内的动静。 …… 板儿爷的口才甚好，一通上下五千年、天南海北的胡吹狂侃，弄得张乐行差点乐不思蜀了。等回到友谊宾馆的时候，都已经到吃晚餐的时间了。 “张先生，我们先去餐厅吃晚饭。”王斌礼貌的招呼道。 “等会吧，我先上去换身衣服。”也许是喝过酒的缘故，张乐行觉得身上有点不舒服，想先回房间冲个澡。 “好吧，要不要我先帮您把晚餐定好？” “不用了，我一会就下来。” 来到六楼，张乐行沿着走廊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拐弯的时候和两个情侣模样的男女擦肩而过，张乐行习惯性的回头看了看，那两人似乎很普通。继续前行，张乐行来到608打开了房门，他发现屋子里像是打扫过，房间显得很整洁，不过看起来清洁人员很小心，放在房间内的物品都保持原位似乎没有移动过。一阵风吹来，落地窗帘随风着轻轻飘动，看来这位小心的清洁人员还是有所遗漏。张乐行正准备过去把落地窗关上，身后传来一阵喊声。 “张先生，有个事情刚才忘记跟您说了。” 张乐行回头一看，原来是王斌，于是转身问道：“什么事？” “嗯，您昨天说的那三个人，我想问一下，还有没有更详细的资料，这样找起来可能会快一点。” “没了，我知道的那天都告诉你了。” “那好吧，我再托人帮忙找找，有消息了再告诉您，我先下去了。” 张乐行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去关窗，却发现落地窗已经合上。也许是风吹的吧，张乐行在心里嘀咕道。 冲了个澡，张乐行再次回到楼下餐厅。王斌正在餐厅的一角打着电话，说话的声音很小，张乐行路过的时候也只是只隐约听到“没问题”几个字。 张乐行找了张桌子坐下，正准备点菜，结果发现虞博士、赖炳荣、吴国发等人也出现在餐厅，隔着老远就能看出他们身上的疲惫，估计这次的捐赠仪式很不简单。 “虞博士，今天还顺利吧。” “还行，就是开会的时间太长了，我们原来还以为简单讲两句，移交一下微机就完事，没想到……” “虞博士，能详细讲讲吗？” 虞博士开始陷入回忆中：“事情是这样的……” 捐赠现场…… 国内远没有美国那么发达的传媒业，不过由于相关领导的重视，人民日报、光明日报、BJ青年报等媒体还是到场采访，甚至还有来自中央电视台的摄像小组。参加仪式的官员也很多，除了国家教委的何副主任，还来了不少部门的书记、主任，当然两所大学的代表也少不了。 捐赠仪式上先是何副主任讲话，回顾了海外华人以前对国家的支持，感谢三家公司对中国教育事业的慷慨等等。然后虞博士、赖炳荣、吴国发分别代表各自公司发表了对中国计算机业发展的展望，表达了对中国市场的重视，然后又从海外华人的角度谈了对祖国的期望和支援祖国建设的想法。 虞博士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没想到各部门的书记、主任都纷纷发言，等最后熬到学校代表讲完，都已经到下午了（当然中午还是安排了工作餐），虞博士、赖炳荣、吴国发等人一个个坐得腰酸背疼。好不容易坚持到把微机移交给学校代表，再也挺不住了，赶紧坐车回来休息，到吃晚饭的时候一个个都还没缓过劲来。 最后虞博士感叹道，国内的会议真是锻炼人啊。 “博士，你放心就这一回了，以后不会再要您参加这种会议了，我可不想因为开会而损失您这么重要的合伙人。”张乐行笑了笑说道。 …… 两天后，张乐行正在餐厅吃早点时，再次遇到王斌，这回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张先生，你说的那几个人已经找到了，准备什么时候去拜访，我开车带你去。”王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没想到王斌效率挺高的，这才三天就已经找到人了，张乐行高兴的说道：“谢谢啊。” 王斌拿来的资料挺简单，只有简单的个人介绍和目前所在单位，不过有这些就够了，对照一下自己的记忆，张乐行知道应该是没找错人。 由于王斌需要陪张乐行出去寻人，所以临时安排了新的联络员，是个叫楚静的女孩子，一身黄色的连衣裙，梳着漂亮的马尾，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仿佛天上明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