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大破神都

    烈太祖闻吉光已成大功，大喜，仍以熹王为兖州之主。数日后，太祖传诏齐、梁、楚、陈、熹、晋诸王，大会洛阳，共议北伐。这日，诸王会于洛阳，一时旗幡如云、刀枪如林，洛水如练、便桥如龙，楼台驿亭，错落有致。洛州刺史方环率旧吏来迎。太祖凭轼微微颔之，命会众于芙蓉寺。方刺史曰：“陛下玉趾龙躯，至尊至贵，当居金殿玉阁，怎可屈居破败之寺。”太祖大怒曰：“尔等岂不闻骄奢者必败，故圣君不取。尔等锦衣肥躯，为何不敌朕这一身草莽气象！”方刺史不敢应。

    太祖于芙蓉台杀马誓师，崔丞相读《芙蓉檄》：“五帝括有八荒，汤武经营九垓，汉揽神州乃天所授。虽常有逆夷乘衅，然古有周公东征，中历五霸之伐，近则卫霍出塞，神器未遭陵替，是知汉唐俊猛迭出，七庙拱卫有人矣。磐奴异种背义自立，乘隙南犯，焚我七庙迁我九鼎，帝灵不安王气顿泄。然我神胄，多做首阳之义士，不为胡虏之左衽。甚者，天雨血、海吞原，天幸大烈皇帝提剑发奋，为其报仇。北廷上下，青云者阉jian之徒，南座左右，紫衣者无学之辈。六宫皆狐媚之妖，公门尽来周之吏。摧三军于兵火，劳万众于土木。今海内鼎沸，胡祚已尽，朕收汉之遗民，聚世之英雄，以芙蓉之血，染盛世之开；摧蝼蚁之众，扬虎狼之师。兴兵吊伐，共诛凶暴。”大陈北廷十罪如下：灭汉、弑君、鸩后、废嫡、信妖、乐兵、慢贤、纳娼、劳民、悔礼。

    誓毕，太祖拜厉德为吞天大将军，李利副之，北取怀州，直逼神都。东路军由齐王攻平原、渤海。西路军由楚王攻壶关、晋阳。北、东、西三路生力军疾渡大河！烈王亲统大军进兵相州，接应诸路人马。

    西路楚王士吉光渡丹水，猛攻壶关。磐军基太德布苦苦扼守，刘沉乘夜杀之，献关出降。吉光素恶刘沉，拔剑曰：“汝反复无常，吾岂敢为汝之主，汝旧主已亡，何不相从于地下！”一剑斩沉于雷池。吉光一路疾进，下了晋阳、绛州，出井陉口直逼神都之西门。东路齐王耏门班连克沧州、平原。张明叔兵少，不敢战，遂弃了渤海，收拾残部，退往无终山。齐军悉出滏口，直逼神都之东门。中路大军厉德、李利轻取邯郸、临洺关，直逼神都之正南门。河朔诸侯尽降大烈。又有中山大寇王奉、董增、栗燔兴兵抗磐。河朔高鸡泊照王肖让、肖春亦举义师呼应大烈！一时之间，神都大困！

    磐帝大惊，急使番僧主父践祈神相助！主父践暗暗思曰：“陛下若知我诳言误国，必杀我，今当思脱身之计！”主父践佯大喜，入宫奏曰：“臣梦佛嘱我，烈军将灭，我大磐仍兴，陛下可设台答谢！”磐帝大悦，令速起台于金阶寺，亲统文武祭之。主父践登台，执羽乱舞，君臣皆伏拜于下！忽台下大乱，一人跃上祭台，扯住主父践，大声曰：“主父践结连瑶皇后，害死帝之长子，左右朝廷，欺君灭伦，吾已尽知！留此妖邪何用？”众视之，乃大磐中流砥柱基太都，都飞起一锤，砸死主父践！都下台奏曰：“中原汉室诸侯皆聚于都门，虽有百万之众，然不足惧。神都尚有数十万禁军、一年之粟，凭臣双锤之力，可保神都三月无恙！愿陛下痛下振作，一洗积弊，奖励将士，臣弟为先锋，可扫乌合之众！”基太都辞气慷慨，涕泪横流。磐主取酒壮之，授以虎符，使内侍赵必、赵由辅之，尽起都中三十万大军迎战！

    基太都布军于雷池之外，都金甲荷锤、铁马森森。烈军阵上，太祖单骑出，以鞭指曰：“可恨清谈误国至今，胡虏欺凌汉室已逾三世。今汉胄奋起，讨回旧物，尔曹若能退回漠北，我大烈必待以宗亲之礼，誓不相负！如何？”基太都厉声曰：“汝炎黄之胄，人人皆谈客，溺于繁礼虚仪，有何折冲之志？我主起于漠北，弓马雄劲，扫除脏汉之世界，有何不可！”太祖勃然大怒，曰：“胡儿安敢饶舌，谁敢为朕擒之？”大将灌宗杀出，直取基太都，都荷单锤一格宗刀，灌宗刀飞吐血，死于马下！大将黄骧等四将出迎基太都，都大叫曰：“群蚁何不惜命！”挥锤左右击，四将顿死当场！太祖大惊曰：“若小朱虚田成方在，岂惧一基太都！”一语激起士吉光、郑春和、太史决、崔刚四杰齐出，会战基太都。又大战百余合，基太都力乏，顾谓赵必、赵由曰：“汝二人可来助我一战！”赵必、赵由应之，纵马至都背后，忽双双拔剑，刺入基太都两肋，都惊曰：“尔等何故变心？”赵必笑曰：“今汉室重兴，胡虏将灭，我二人已归顺大烈矣！”

    基太都方大悟，弃锤带伤，跃马冲开二人，驰回城中，只见城中火起，一片大乱，正遇磐主单骑而来，君臣二人带泪疾走北门，连夜投漠北而去。三十万磐军不战而溃，烈王纳了赵必之降，烈军徐徐开入神都，崔丞相封闭府库。景仁符一人直入深宫，只见金银如沙、卷册如海。忽帐烛影动，仁符拔剑挑帐观之，只见一妇下拜，口称罪妾，其姿倾国，发比卫子夫、腰似楚宫来。仁符喝曰：“汝何样人，敢擅入深宫！”妇泣曰：“妾乃瑶皇后，亡国之余。今幸遇将军，若得苟活，愿事将军！”仁符大喜，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