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外勤档案：一念地狱（上）
“有熟人也不告诉我，在仓库的时候你直接敲门得了，不用浪费的我定向破门炸药。”血乌鸦调侃了一句，同时意味深长地看着19号。 而青龙小分队每一个人听完这话的时候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 19无奈地耸耸肩：“我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认识我们迁月者又不代表我们这几个人认识他。”19说的是实话，自己印象里是有这么个人，但就是记不起来是谁，0号也只是给19简单下命令要活捉这个人，没提他的身份。 这个时候，23号透过“蜂鸟”确定门的另一头没有危险，做出安全的手势，大家打开另一扇电动门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进。 经过一段走廊以后，空间开始变大，随着顶上的感应灯一盏一盏被打开，大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是一个有上百平方米的大厅，到处都竖立着同样大小的玻璃培养槽，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粗略估计有上百个，每个培养槽顶部都有几根管子着连接在天花板上，槽中都充满了浅绿色的溶液，在天花板的白炽灯下，折射着幽幽的绿光。 众人继续前进，穿行在这些培养槽之间。 前几个培养槽都只有浅绿色的溶液，但是到了后面那些溶液里都泡着一个人。29号停下来，看着培养槽下面的健康指示面板，发现这些人都还是活着的，应该是培养溶液里被放了使人沉睡的药，所以他们才没有知觉。 巫婆也停下了来，仔细观察这些人，他们一动不动，都在沉睡之中，身体没有被寄生，但是却出现不同程度地萎缩的现象，面目变得十分狰狞，似乎在沉睡中也能感觉到深深的痛苦，而有一些培养槽里的“人”，已经萎缩得不成人形了，所有的肢体都无规则地扭曲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泡在浅绿色溶液里的一快破布。 或许，一开始的培养槽里面不是没有人，而是泡在里面的人，已经完全溶化掉了。 这时候23号说话了：“目标在两点钟方向。” 所有人听了这句话调整方向前进，走了十来步他们就发现培养槽里面装的不再是人，而是各色各样的小型血傀儡。 终于穿出了那片培养槽的“地狱林海”，大家来到了开阔地，一眼就看到刚才被他们追杀的那只傀儡巨人正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正站在一间观察室内，一只手扶在璃上，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到来。 那人看到了血乌鸦几个人手臂上的破碎十字的臂章的时候皱起了眉头，眼中全是疑惑，只是略有一点厌恶的表情。等他转过脸看到青龙小分队手臂上迁月者的火箭和亚华联邦国旗交叉的图案的时候，厌恶也就变成了愤怒。 血乌鸦放下枪走上前，踢了一下那只傀儡巨人，看它没动，就抬起头微笑着问那个白大褂：“这位先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呢？” 穿白大褂的人没理会血乌鸦，而是死死盯着19，血乌鸦讨了个没趣就转身走到19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好像看上你了，去吧，祝你们幸福。” 19白了血乌鸦一眼，往前走了几步，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这人：他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在三十多岁左右，一脸的拉渣胡子和油腻腻乱糟糟的头发使得他的面容十分难辨认，一身宽大的白大褂遮不住了里面的脏乱的衣服和瘦小的身躯。 “为什么不放过我？”那个人开口了。 听到那嘶哑的嗓音，19觉得十分熟悉：“你是8……”19伸出右手捂住脑袋，努力搜索记忆，直到他看见里面那一大盆鸡蛋花的时候，终于才想了起来：“你是808号，那个很喜欢种鸡蛋花的生物学专家808号。” “哼！”那人冷哼一声，嘴边的拉渣胡子开始抖动：“不要叫我什么808号，10年前我就被逐出迁月者了，不过我很好奇，居然还有人能记得这个号码。” 19目光从那盆鸡蛋花移到了他的脸上：“迁月者刚成立的时候，我们有过一面之缘，那个时候我刚到基地不久，有一次在基地里干活的时候摔伤了，是你扶我去的医务室，当时你还送过我一小盆的鸡蛋花。” 那个人并没有因为和19的这点偶遇和重逢就改变了态度，冷冷地问到：“别跟我套近乎，说吧，你们来这里想干什么？” “0号让我来带你回迁月者基地。”19内心中的小波澜已经恢复了平静。 倒是在一旁的血乌鸦听到19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发懵，他一直以为青龙小分队是来帮自己解决失踪案件的，搞半天自己这队人是来帮迁月者逮人的。 “哈哈……”那个人笑了半天才停下来，看着19号，眼中满是讽刺：“拉倒吧，我李浩天不是三岁小孩，当时0号把我赶出迁月者，后面还派人追杀过我，现在却派人过来跟我说，要带我回迁月者基地，你开什么玩笑啊！” 19清了清嗓子说：“我只是迁月者安保部队里面的一个外勤队长，权限非常低，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这次接到的命令确实是带你回迁月者，请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无谓的抵抗？就凭你们这些人？”李浩天嘲讽的笑容中掺进了阴森和扭曲，转过身走向一个控制台。 19上前两步伸出右手敲了敲观察室那面玻璃，果然不出他所料，是防弹玻璃，而且材质不会很差，毕竟这边关着那么多的血傀儡，安全措施一定会做得很足，旁边连接这大厅和观察室的也是一扇加厚的不锈钢液压门，是没啥指望能用炸药炸开了。 这个时候，19耳边的无线电响起了血乌鸦的声音：“这货这么放心让我们进来，肯定有猫腻，尤其是刚才他说话的时候那么胸有成竹，百分百是挖好了坑让我们跳的，你继续和他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尽可能拖延时间，我去把他的坑找出来。” 通话完毕的时候，血乌鸦就在消失在黑暗中，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没有引起李浩天的注意。 19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再次敲了敲玻璃想引起李浩天的注意：“老实说，当时我伤好了以后一直想当面谢谢你，可是后来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是被调到别的组织去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了你被逐出迁月者的事。” 李浩天头都没有抬一下，压根不想理睬19号，继续干他的事。 一时间，19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想不起来要说些什么才能吸引李浩天的注意力，直到他的目光再次被观察室内的那株鸡蛋花吸引住了。 这个人以前那么喜欢种鸡蛋花，肯定有故事！ 19提高了一点嗓门：“后来你送我的那盆鸡蛋花长得太高了，我房间里摆不下就弄到农业区找了个地方种下来，现在长的比你这颗还要大还要好看，开了不少的花，非常漂亮，你真应该回去看看。” 李浩天终于停下了手，转过头来看了19一眼，又回头看了身后那株鸡蛋花，眼中有某些东西不断在涌动。 看到李浩天上钩，19稍稍松了一口气，轻轻地问到：“你可以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李浩天离开了控制台，冲到19的面前猛捶一下玻璃，大声吼道：“少来，你们迁月者都是一群假惺惺的混蛋！” “迁月者里面有一万多人啊，难道里面就没有一个人帮助过你吗？”19小心翼翼地试探他。 李浩天似乎想起了谁，脑袋在左右摇摆，眼珠也在不停晃动，情绪显得相当激动但是内心开始摇摆不定。 李浩天的神情动作全被19看在眼里，他把右手放在玻璃上继续安抚李浩天：“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得上什么忙。” 李浩天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两只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嘴里反复在念：“没用的，娜娜都已经死了，没用的，你们现在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只有我才能救娜娜……” “娜娜是谁？”19开始心理诱导陷入混乱的李浩天说出更多的话，掌握更多的信息。 李浩天目光呆滞，两行眼泪流了出来，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娜娜死了，我的女儿娜娜死了，她是那么的善良可爱，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得那种怪病，为什么要老天爷要夺走她，有什么冲我来啦，为什么要伤害她……” 血乌鸦的声音通过无线电在19的耳边响起：“找到了，不过有点麻烦，帮我争取多一点时间。” “死亡只是通向新世界的一扇门，你不必为此悲伤，就像你说得，娜娜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孩子，老天爷肯定是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孩子受苦，所以把她带到新世界里面。” “真的吗？”李浩天痴痴地看着19号。 19把自己的左手也放到玻璃上，使劲地点点头：“在那个新世界里，没有病魔，没有痛苦，她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 李浩天痴痴地笑了起来，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向空气中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把什么抱到怀里来，但是最后发现什么都没有。 等李浩天再次转过脸来看19的时候，刚才眼神中的爱意已经一扫而空，此时此刻他的眼神里充满里怨毒和诅咒，脑袋一直摇晃不停：“不对，你说谎！你是迁月者的人，你是骗子，你们迁月者都是骗子，你们只会给我许空头诺言！” “血乌鸦，无论你要干什么，最好快一点！”19按着无线电开关轻声而又急促地说到。 “大哥，你就是动动嘴，我可是动手的，再给我拖点时间。” 李浩天冲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盯住19号，面目十分狰狞，两只手不断用力敲打防弹玻璃，似乎想隔着玻璃就就想碾碎对面这些迁月者。敲着敲着，他就开始狂笑起来：“哈哈……，你们，都很健康，这很好，太好了，娜娜有救了，哈哈……” 看着李浩天语无伦次、精神错乱的模样，19暗自咽了一下唾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听我说，我……” “不要说话，就这样，对，就这样站着就可以了，太好啦，哈哈……”李浩天一边狂笑一边往后退几步，然后转身跑向刚才得cao作台。 “血乌鸦你好了没有！”19对着无线电吼了起来。 “再给我两分钟。” “我给你妹！”19骂了一句，用力敲防弹玻璃，大声喊到：“李浩天，你究竟想要什么？” 李浩天盯着控制台的仪表盘的指针，把要程序设定好，右手食指悬空在一个红色的按钮的上方，转过脸看着19，他的眼睛瞪着滚圆，眼球中的血丝清晰可见，络腮胡子此时也遮挡不住他扭曲的笑容。 “我要你们所有人的rou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