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外勤档案：天罚行动（下）
包括0号在内的每个人都有点觉得蒙圈，他们不太明白罗剑锋那一句“在天上开个大洞”是什么意思，这种说法只在神话故事里听过。 罗剑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何教授，还要再辛苦你一下。” 何天演已是90多岁高龄了，刚才在指挥车里颠簸这么久已经让他感到非常劳累，他颤颤巍巍地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继续说：“核辐射能残留很长很长时间，但是有些辐射并不会，例如UV-C紫外线和X射线……” 血乌鸦把手举得老高：“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何教授，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们这群文盲啊。”话刚说完，引起了一阵笑声。 罗剑锋也会心一笑：“何教授，尽量挑简单说吧，最好不用专业术语。我们这群人真的听不懂那么复杂的东西。” 何教授同样乐呵呵的：“好吧，这个……我就暂时把这个东西叫做臭氧炸弹，或者超级氟利昂吧，以前国家宣传过那么多的环保知识，这个你们应该能听的懂，说到这里大家也大概知道我要干嘛了，我的目标就是把这个发射到天上，把臭氧层炸个洞，让太空中的有害射线直接照射集结好的傀儡群。” 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各种提问。 老狼：“何教授，如果我记得没错，臭氧层只是个概念，臭氧应该是分散的吧，怎么个炸法？” 19：“何教授，炸完以后呢？臭氧分布在平流层，是会水平流动的，如何确保不会波及到有幸存者的城市？如何确保它的效果” 血乌鸦：“关键的关键，这些太空射线比核辐射厉害吗？我记得以前环保节目有介绍过，这些什么什么线对人类应该也要晒上很长时间才能起作用吧？” 罗剑锋示伸手意让大家先安静下来，让何天演继续讲：“首先，这个弹头不会真的炸开，它在离地面10到50千米的高空就像撒农药一样在高空散播，夺取臭氧中的氧原子，并且能悬浮平流层中，在照射时间足够以后，我还会再释放另一种催化剂，夺回氧原子，重新生成臭氧。至于范围和照射时间我都已经计算好了，这个你们不必担心。” 何天演喘了口气，看着血乌鸦笑了笑：“这位小伙子很聪明啊，问问题问得很到点子上，对于这个超级氟利昂，我本来还想测试一下，可是，就在前几天时间，我们临汉城的通讯信号消失一个小时，这使我注意到了太阳，经过观察推算，明天还会有非常强烈的太阳风暴，大概是明天下午三点的时候就会达到最高峰，那时候的辐射是最强烈的。我们必须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给那些血蚁致命一击。到时候，会有足够的辐射杀死血蚁，又不会残留过多的辐射给血蚁使用，与核弹相对比起来，要‘环保’多了。” 众人沉默了，有心悦诚服的，有觉得脑子不够用的。 半响，老狼调侃起来：“这个臭氧炸弹上了天不单臭虫死光光，而且小花小草小猫小狗也得死光光，核弹嘛，炸了一个地方十几年寸草不生。相比之下，这东西还真算得上是够‘环保’。” 血乌鸦苦笑了起来，他右手不停刮着下巴，自言自语：“好吧，我书读的少，不知道这个考不靠谱，总感觉不太妙，万一计算有误，真的不知道把这个送上天和抱着核弹跳进臭虫堆里有什么区别。” 这话被19听到了，他认真想了想，然后回答：“死法不一样，抱着核弹跳怪物堆里，在原爆点范围内的生物都会被炸成原子，虽然死无全尸但是毫无痛苦，用这个的话就相当麻烦，被大量射线‘晒’死，能留个全尸，只不过有点面目全非，过程应该会比较痛苦吧，还有……。” 22急忙推了19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旁边的的人全都朝19翻起了白眼，血乌鸦对着19用手比划了一下：“兄弟，谢谢你，其实你不用解释那么清楚的，我们这群文盲比较喜欢朦胧美。” 19一脸委屈，22在一边“咯咯”笑个不停。 0号在听完何天演的话以后一直很安静，眼珠子在来回转动。 罗剑锋看到屏幕上的0号脸色越来阴沉，决定还是和0号摊开来讲：“我知道这次行动会占用到你们不少资源。但我可以保证，如果日后有机会可以弥补，或许我们还可以互相帮助、互通有无。请你相信，我们无意与迁月者争夺什么，也无意打扰你们的和行动与计划。” 0号没说话，眼睛微微睁大，目光在何天演与罗剑锋之间反复游离。 青龙小队的人则表现得十分吃惊，19已经把手放在枪上面，就差举起来了。 剥掉那层高大尚的外衣，迁月计划实质上就是新领土的扩张计划，或者叫新领土争夺计划，所以，灾变之前三个超级大国都会互相刺探和破坏对方的迁月计划。 因此，迁月者里面的科技和资料也属于绝密级别的，除了几个主管和最高级领导人以外，没人知道。以罗剑锋这种常规师的师长级别将领，最多只能到龙泉航天局的非核心部门溜溜，他是如何得知道他们是迁月者？ 0号没兴趣追问罗剑锋是怎么知道他们的，他只要确定罗剑锋的部队有家可回，不会给迁月者添麻烦就够了。同时，0号基本上也能排除了罗剑锋会攻打迁月者基地的可能：他的部队基本上以步兵和乱七八糟的车为主，万米以上的防空能力为零，敢来迁月者基地只会被吊打。 但是，要用一发火箭，0号就相当不乐意了，现在这世道，燃料和氧化剂可是非常难弄得到的。 “临汉城一旦陷落，剩下的人类活动空间将会大大被压缩，到时候，想再反击就困难多了。”罗剑锋把“活动空间”四个字稍微加重一点语气，再假装叹息，眼角偷瞄了一下电脑屏幕里的0号。 “我们本是同根生，都是自己人，自己人遇到了困难，我肯定会鼎力相助。”0号听得出罗剑锋话里的意思。他刚才通过参谋人员把罗剑锋的详细资料都了解了一遍，还给罗剑锋一个下马威。：“同时我也派了架桥工程车去北边的鹿儿江三桥进行修复，明天就能正常通行，你们可以直接从那里回临邬，不用原路返回。” 罗剑锋干笑了几下：“呵呵，有空可以过来坐坐嘛，我那里风景不错。” 19在0号的授意下，把罗剑锋的人带到了龙泉发射中心，那里早就有工作人员等候，等运送臭氧炸弹的卡车一到，就开始测量数据并且动手改造火箭。因为弹头尺寸都是根据航天火箭的大小设计的，改造工作并没有什么困难，很快就完成了。 罗剑锋的人也没闲着，在周围进行布防，清扫周边的落单傀儡人。 一夜无眠，每个人不是在忙忙碌碌，就是在静静地等待，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明天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 第二天下午，接近三点的时候，太阳相当毒辣，晒得人皮肤火辣辣的，闷热的空气让所有人焦躁不安，每个人都耐住性子，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户外电子公告牌的倒计时。 航天控制中心里，广播的声音响了起来：“开始发射前最后检查工作。” 何天演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这个计划是他一手制定，几百万人是死是活全看这一次了，他回头问一个另外一个科学家：“怎么样？情况怎么样？” 那个人点了点头：“和推算的一样，观察到日冕活动开始加剧。”何天演稍微镇定了一点，坐回座位上。 广播再次响起：“检查工作完成，十分钟后进行发射，请所有工作人员撤离脐带塔，重复，请所有工作人员撤离脐带塔。” 这个时候，控制中心的灯闪了几下，何天演差点跳了起来，旁边一个工作人员连忙解释道：“没事，老毛病了，已经叫人去解决了。” 广播再次响起：“燃料注入完毕，加注管脱落回收，准备点火倒计时。” 坐在控制的中心的所有人身体往前倾，紧张地盯住大屏幕。罗剑锋除外，他不太关心发射情况，他向来觉得做观众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习惯忙碌的他一闲着就发慌。此时，他正静静地看着正中间的空荡荡的座位，那是留给0号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来。 罗剑锋摸着下巴，心里的小算盘开始噼噼啪啪打了起来。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点火！”火箭底部冒出白烟，然后形成耀眼的火焰，火箭腾空而起，开始加速。 “龙泉雷达中心进行追踪。” “龙泉雷达中心追踪正常，火箭到达预定地点上空。” “火箭到达预定高度，开始喷洒超级氟利昂。” “何教授，太阳开始出现日冕物质抛射。”何天演连忙点点头，盯着屏幕上那个火红色的弧形兴奋不已。 “要关闭电源吗？”何天演问到，一个工作人员回答他：“不用，航天中心的变压器和线路设计的时候已经考虑了太阳风暴的危害，做了防护的。” 过了大约8分多钟以后，在太阳风暴的干扰下，所有的通讯全部中断。每个人只能静静坐在座位上，偶尔有几个人交头接耳，整个控制中心静的可怕，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度秒如年，倍受煎熬。 整整三个多小时过去了，一个工作人员突然激动得大喊：“临汉传来信号啦！” “快，传到大屏幕上。”何天演说完就颤颤巍巍地拿起早就喝空了的水杯想再喝一口。 大屏幕上出现了临汉无人侦察机的实时拍摄画面，画面中成片的血傀儡让人头皮发麻，其中傀儡霸王龙这样的的巨型怪物尤为显眼，数目远超两千多只。 无人侦察机开始下降高度，镜头越来越清晰，密密麻麻的血傀儡一动不动，无人侦察机用机枪朝地面扫射了几次，那些血傀儡还是是没有丝毫动弹。 “成功啦！我们成功啦！”控制中心的人打开扩音器，迫不及待把喜讯告诉每一个人。 “耶！成功啦！我们终于成功啦！”外面的佣兵和士兵们都开始雀跃欢呼，相互拥抱。一大部分的人欢呼着欢呼着就跪在地痛哭了，从黑日之灾到现在，足足两年了。每一个人都失去了太多太多，每一个人身上和心上都有抹不平的伤口…… 何天演也狂笑不止，笑着笑着就眼泪就像下来了，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位子上，掏出一张合家欢照片抚摸起来。 过了一会儿，罗剑锋走过来跟何天演表示祝贺的时候，发现他一动不动，脑门渗出了不少血，“不好！是脑溢血，医生，快点去叫医生！”众人慌乱起来，七手八脚抬起何天演…… 外面发射场上，兴奋过后的所有士兵都坐在原地休息，相互交谈。 一只碧绿色的螳螂爬到了血乌鸦的臂铠上，血乌鸦举起右手仔细观察用，用左手逗它。 19转过头，饶有兴趣看着那只翠绿色的螳螂，伸手弹了一下它的屁股，眉毛一扬一扬： “脆弱的虫子。” 小螳螂挨了这么一下，跳了起来，四处张望，挥舞着双臂。 血乌鸦笑了笑，继续逗弄着小螳螂，伸出手指头，和它的双臂来回过招，同样是眉毛一样一扬的： “顽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