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282 鏖战秦淮之无敌北阳（上）
和杉羽配合两年的杨可第一时间当仁不让的把篮球收入了自己的手中，还没有抓稳，他突然猛地向前横传了出去。 在这一秒钟南川所有人的愣在了原地，因为杨可传球的方向那里完全空无一人，而且他们也没有见过哪个对手像他们这样匆匆忙忙的还没有抓稳篮球就扔出去。 楚辰希觉得荒谬的地方是这样的球他觉得连他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应能力可以去追到球，虽然依照目前场上的情况来看，欧阳上智的确是离篮球最近的一个人，但是篮球早在第一时间就已经飞出了他能控制到的范围，而且还是斜着往旁边飞的——如果是正着往前，那么按照篮球场的距离来判断，他还是有机会可以追到球的。 北阳十二中开场以来的第一个动作居然是传出了一个几乎要在队友已经在高速奔跑的时候才可能接的到的角度的横传球，在这样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动的时候，传的这样一个让楚辰希觉得有些荒谬的球，难道是失误吗？ 欧阳上智很快给了南川七中所有人一个答案。 而在这里的七成观众，在此之前认真关注过北阳十二中很多场比赛的观众们他们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几乎不用去怀疑的答案。 楚辰希承认他一直对自己的爆发力有一种毋庸置疑的自负，哪怕在见识到纪寒天比自己要更迅捷半分的速度之后，楚辰希仍然认为能够达到这个程度的高中生绝对不多，纪寒天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实际上在比赛中，楚辰希也很少能够见到能和他或者纪寒天相比的球员。 南川有一个，那即是之前的南川MVP易野风，而在进入全国大赛以来，前三轮他也没有遇到一个在速度和爆发力方面能够让楚辰希感觉到压力的球员。 而在欧阳上智启动的那一刹那，似乎有一种破开了空气的感觉。一直用余光捕捉着欧阳上智的位置，但是在那个时候，他的视线突然模糊了。欧阳上智几乎带起一片模糊的影子，瞬息之间跨过了中线已经要摸到球了。 太快了！ 薛阳奕坐在场边都几乎能感受到由于欧阳上智的跑动而带起的风。他原以为纪寒天在高中生里应该已经算的上达到一种极致了——特别是在经过了几个月之后的训练，在看到上场他用速度轻易的突破夏如轩的防线的时候，他更是觉得在高中赛场，应该没有人能够和纪寒天的速度相提并论了。但是这一刻他脑海中建立起来的这个观念却在顷刻间被身披四号战袍的欧阳上智随手就这么拍碎了。 “跟上！”楚辰希顾不得面子，也没有时间让他去慢慢的体会那种深深的挫败感。他看见欧阳上智穿针引线一样熟练的把篮球从自己的左手边拉到自己的右手边并且速度没有一点影响已经接近三分线的时候，他本能般的大声喊了出来。 欧阳上智没有再选择传球或者等待，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那个篮筐，在对手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还在呆滞的情况下第一时间攻破这个篮筐便是他想要的结果。 杨可那看似失误的传球其实便是他一手策划的，他让杨可在接到球之后立马往前场扔，越快越好，越让对方看不懂越好，剩下的事情便不需要他在担心了。 实际上杨可从来不担心，北阳十二中没有人担心闪电刺客的速度。如果他没有速度，没有那让人不可置信的进攻能力，又有什么资格被称作闪电……刺客。更何况这个名称还是在他第一年踏进全国赛场的时候别人所赋予他的称号。一个当年还不到十四岁的闪电刺客，在四年之后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境况？ 我想这并不需要多言。 纪寒天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欧阳上智几乎迎面扑来所能带给防守队员的压力，在快速的运动中任何一点哪怕表情的变化都会让防守队员完全捕捉不到对方突破会选择的方向。而此刻的欧阳上智便是如此，他就像是一支突破了音障的箭羽，离弦便已有了万夫莫当之势。 纪寒天不敢再细想，只是依靠运动本能的跟上了欧阳上智的动作，而后者的后着显然远不仅仅与此，作为已经凌驾于全国高中生之上当之无愧的第一后卫来说，纪寒天纵然天赋异禀，却还是似乎嫩了一点，欧阳上智几乎不用依靠太多的华丽的变化，他只是让自己微微折向便已经和纪寒天擦身而过。 纪寒天来不及心惊，虽然在这片刻之间的阻碍已经让吴极在内线站好了位置，但是他仍然不敢就这样放欧阳上智轻而易举的跨进球场中。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和欧阳上智交手，但是对于这个他所见过身上光环最多的对手却仍然保有着心里的一份敬畏。所以他不敢就这样轻易的让过这一层防线让欧阳上智大步的迈进去。虽然他相信吴极的能力，可是他真的不敢。 欧阳上智甚至没有撇过头来看纪寒天一眼，在他的认知里，这四年几乎都是在这样的奔跑中度过的，哪怕是轻轻偏头一瞥，对于欧阳上智来说都是一件太浪费时间的事情了。把双目紧紧的锁在篮筐上面，脚步灵活且连贯的再次错开了后撤想阻碍他速度的纪寒天。 这是纪寒天头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由让他一时慌了手脚，从前从来都只有他给别人好看的时候，又何尝被别人这样接二连三的轻易带过？ 但是欧阳上智完全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他扫了一眼吴极，又用余光瞥了一下纪寒天，连迟疑都没有迟疑一下右手中的篮球就被他送了出去。没有准备动作，没有起跳，没有流畅的脚步。欧阳上智只是好像在运球中突然篮球脱手一样的把篮球从头顶送了出去，让吴极甚至没有去做动作的机会。 篮球打在篮板上，精准的反弹进筐。 欧阳上智嘴角轻轻的翘了一下看了眼纪寒天，一脸得意的样子，他对着各种呼声四起的看台招了招手，声音当下响了十个分贝。 “二比零了。来吧。”欧阳上智对纪寒天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回防。 谁也没有想到欧阳上智的攻击动作是这么的快，要知道他不是在前场等着接球，而是直接从后场带球跑了过来，却和待在前场的纪寒天和吴极几乎同时进入的三分线。这个时候楚辰希才不过刚刚跨过了中线而已，篮网轻轻的摇动着。 在昭示着刚刚这个让人流连忘返意犹未尽的快攻，一切是显得那么的没有道理，却把一个快字演绎到了淋漓尽致。已经几乎脱离了团队配合的概念，不需要分工，不需要合作。不需要传球和跑位，作为北阳十二中的一员，他们只需要防守好自己的对手，然后再把篮球交给欧阳上智，对于欧阳上智的选择没有人会怀疑半分，他在这支队伍的威望甚至已经超过了王学超主教练，在每一个北阳十二中的球员们心里都清楚。 北阳十二中走到今天这一步和当年在他们球队待了一年的商林主教练是脱不开关系的，王学超在这里待了几十年，如果他有那么出色的能力，北阳十二中又如何要等到这几年？ 要说后来商林离开了，北阳还能保持着南区顶尖的实力，那便是依靠欧阳上智这个控球后卫。不是他的话，北阳已经没落了，这支球队说到底不如说是欧阳上智的队伍还更为贴切。 北阳的快攻为这场比赛拉开了序幕，那么南川七中呢，正好撞上了北阳的枪口，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纪寒天深深呼吸，接过了吴极发给他的球。其实在他们愣神的片刻已经失去了打快攻的机会了。 又要开始无尽的个人进攻了吗？想到这里，纪寒天终是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欧阳上智。他的表情在纪寒天看来怎么说都是一种嘲讽，但是纪寒天不愿意这么下去。他要尝试着稍微改变一下。 282 篮球飞过小半个球场，从纪寒天这里飞向了楚辰希。 楚辰希探步接球，利用身体把篮球护在了身后，然后才开始抬起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同样身披八号的对手，楚辰希也听说了，八号曾经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颜雨峰的球衣。但今年这个八号却是一个名叫江渔的后起之秀。 说他是后起之秀也不过是因为拿的是颜雨峰和他比较，他今年也已经高三了，参加了两届全国大赛，而今年则是第三届，谁都清楚北阳十二中没有弱者。有多少北阳的篮球少年慕名报考北阳十二中，又能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的这一帮，怎么可能会弱？ 即便没有颜雨峰，没有江苏球王，他们仍然是那个全国总冠军，在南川七中面前仍然庞大的如同一座大山一样难以逾越。 而江渔，在北阳也同样属于一颗耀眼的明星，虽然他不如颜雨峰那么光芒万丈，但是他在他的防守领域甚至可以让每一个和他对线的小前锋都莫名的发挥失常。 楚辰希不由得再次回忆起有关于这个球员的信息——江渔，司职小前锋，188CM，85KG，2007年肯德基三对三篮球赛江苏区冠军队成员全南区排得上名的防守悍将，去年北阳的第六人，入选南区最佳防守阵容。 楚辰希敛起心神，对于他所遇到的第一个在防守上走到一个顶峰的小前锋，他不敢大意。江渔展开双手，臂展的长度让楚辰希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里好像身高足有一米九五的吴极臂展也就和这差不多了，而江渔不过才一米八八，比自己还要矮上几公分。 江渔的稳稳的站在那里就让楚辰希有一种难以动弹的错觉，就像是已经在地板上落地深根了一样，沉重的护住了这一块楚辰希习惯的进攻之地。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跳动，球场内的气氛仍旧嘈杂不已，在这些人看来，这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南川七中，甚至没有让他们嘘声的价值。 进攻时间还剩下十三秒，楚辰希还是没有动，他刚刚进行了两次的试探而他的对手几乎都纹丝不动的盯着他的眼睛，好像一眼就看穿了那并不是楚辰希真正的进攻意图。但是到现在，楚辰希知道自己必须有所作为了。 他侧过身子靠向了江渔，而后者则敏锐的后撤了半步保持着和楚辰希恰到好处的距离。 在这个距离上楚辰希的感觉是异常尴尬的，无论是突破还是投篮，好像以江渔的臂展都刚好能够对楚辰希进行到足够的干扰。局面好像在片刻之间就转变为了僵局。 站在内线的吴极也只能看着楚辰希干着急，江渔的防守风格和吴极的完全两样，江渔完全靠的是一个稳重，仿佛落地深根了一样沉稳的站在对手面前，他不一定需要很强的预判能力，却仿佛正好卡在了楚辰希的喉咙上面，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相比之下吴极更喜欢以一种突如其来的姿态依靠他的判断能力给对手造成一种骤然而来的压迫感，因为这样从体力方面的消耗来看要远远小于从头跟对手僵持到尾。而且效果也不错，至少就上一场而言，苏穆在那之后的大半时间都恍恍惚惚的没有状态。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给楚辰希干耗着了，而后者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咬牙撤了一步拉开了与江渔似乎足够一段加速的距离，不等江渔再把距离拉进，楚辰希折膝一弹，几乎在一瞬间便拉扯到了与江渔平行的位置上面，他想趁着这样一个绝佳的时机一鼓作气把江渔抛在身后，他比江渔还要明显的一个优势是他是前进，而江渔是后退。 不论是如何出色的球员，他后退的速度肯定无法和前进的速度相比。所以楚辰希就趁着这个小优势直接奔向油漆区了。 坐在场边望着这一幕的王学超突然轻轻的笑了一下，与他平行的方元书恰巧捕捉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画面。明明楚辰希有了一个突进内线的机会，为什么王学超还能有这样就像捕捉到了猎物一样的表情？ 答案揭晓。 江渔的手臂以一种奇妙的角度狠狠的抽在了楚辰希右手控制的篮球上面，他的身体几乎已经折了过来，但是他的眼睛里仍然闪烁着奇妙的光芒，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楚辰希手上的那个篮球。 而正在突破的楚辰希完全没有预料到碰到的会是这样一种情况，要知道篮球在他手上那个位置停留的机会可能不超过半秒，他根本没有预料到所有的变故就在他收球的这片刻之间。 在此之前除了曾经在新生杯的时候被纪寒天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当当之势断下一个球之后，他对于篮球的保护已经越来越小心翼翼了，特别是在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精进，他觉得一般人肯定没有办法轻易的接触到他保护的球。 但是这一次他却错了，江渔不是一般人。篮球上突然传来的巨大力量让楚辰希几乎瞬间就已经失去了对篮球的控制。 而江渔不愧是南区输的上来的防守悍将，他的右手顺势一捞便把篮球收入了自己的怀中。 从楚辰希撤步突破到江渔最后华丽的把篮球收入怀中，一共才不过区区两秒钟而已。有人还在走神，却看见北阳十二中的十号球员得分后卫任子辰早已经健步如飞的往前场疾驰而去。 攻守的转换几乎就在转眼间完成，哪怕是苦练了快攻很久的南川，在这一刻也都还闷在鼓里，而北阳对于这种快攻早已经有一种信手拈来的气魄，江渔并不急着第一时间把篮球往前场扔出去，因为他知道自己传球的精准度还有待提高。他转头看了一眼，看见欧阳上智对他眨了眨眼睛，他完全不在意欧阳上智还在自己的斜后方把球传给他会影响快攻。 他只记得赛前王学超说的那句话——只要拿到了球第一时间传给欧阳上智。 所以他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花去，便是一个回传。 他的这一个举动几乎让每一个南川人都看不懂了，打快攻怎么还有先回传的？ 然而欧阳上智在比赛开始的一分钟内再一次让他们目瞪口呆哑口无言，他就像是一座高射炮的炮身一样，在接到江渔回传过来的球之后瞬间开炮。 篮球几乎是从他的身体上弹射了出去，远远的飞向已经要跨到三分线处的任子辰。 任子辰回头瞥了一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对手都有至少两米的距离，再用余光瞥了一下篮球，在空中已经飞过了大半的距离开始下降了。 心里迅速的盘算了一下篮球的落点就在油漆区内，不由得再次感叹欧阳上智的长传是多么的精准也巧妙。 这也是全场观众想在这个时候表达的内容，篮球直直的坠向了任子辰，他探手接球不费吹灰之力的三步而起大力扣篮。 这一从断到跑到传的攻防转换一体化的进攻让这段时间还在沾沾自喜的南川七中一下子慌了心神，而坐在场边的魏宁思考的则更多，他想起自己在与长沙明德的比赛中的的传球几乎已经把篮球传飞出去了界外，为了救球还耽误了不少时间，如果不是纪寒天速度快，铁定就是一个失误了。 那样不稳定的快攻能力，和北阳这样近乎是浑然天成的快攻几乎完全没有办法比较。 什么是专业！ 什么是实力！ 北阳十二中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便把这两个词的真正含义告诉了南川七中的每一名球员。 在如今的全国高中联赛，要比快，没有人能和北阳十二中相比，你们要来便来。这便是方元书可以从那支队伍的表现中读到的讯息。 （还是两节的量，不多说，码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