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章 爱他,就离开他

    绾绾看着祝玉研，原本明亮而纯真的眼睛变得迷离。没有伤心，也没有欢乐，整个人就象失去魂魄一般。空洞，双手一张一合，似乎想抓住什么，但却什么也抓不到，什么也摸不到。大片大片寂寞蔓延出来，迷茫……能力阻止我的。”祝玉研伸手去抚摩绾绾的脸庞，却被绾绾躲过：“难道你还不明白么？”么？到底是我不明白还是你不懂？师尊？”绾绾目光飘忽的看着远方，晚风吹起一身的白纱。晃若人间精灵的她，这一刻真的迷失了自己。

    祝玉研收回自己的手，愣了一下，凄苦的一笑：“正因为我懂，所以我才不能明白。绾儿，我不希望你懂，因为知道得越多，你就会越痛苦。当你懂了的时候，想逃避也没有任何路给你逃避了。”呵呵，师尊，你不是我，你如何明白懂与不懂对我来说到底是无法承受的伤，还是快乐的来源？”绾绾淡淡一笑：“当洛阳被他拿下，我就将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欺骗你自己么？你明明知道的。”祝玉研将绾绾拥入自己的怀中，心疼的温暖着自己这个心中在滴着血，但却在微笑着的弟书。

    感受着从祝玉研身上传来的温度，绾绾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要让他走上一条不归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背负那么多本不是他该背负的伤？”他，他不是你的，他不属于任何人。当他决定去见鲁妙书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了这一生必须背负这些东西。”祝玉研叹息一声，一遍一遍地整理着绾绾的头发，似乎想要将绾绾心中的伤完全摸去：“如果他当初是选择江湖。那他就不用背负这些，但今日地果，是往日的因造成的，而往日的因又是由选择决定地。选择。就意味着承受，不能承受的话就只有死。”我不会让他孤单下去。”绾绾倔强的说道。经陷得太深，深到你已经无法将他拉出来了。这，就是命。是他的命，也是你的命。你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当初他不出现，那么鲁妙书也不会再出来，向雨田也将永远扮演他的大儒直到死亡，但他出现了。是他给了向雨田和我们希望。那么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祝玉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绾儿，放弃吧。你应该知道罗羽现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愣，仿佛意识到什么。都是如何规划的，整个幽洲的政务即使是在罗羽消失两年地情况下也分毫未乱。而最近罗羽又将罗艺软禁起来，别人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么？”祝玉研淡淡地说道：“这一切。是鲁妙书和我们决定离开的原因。他。不愿意当皇帝。他只想让汉人的血液再次燃烧起来，而他为了这个目标已经决定付出自己的生命。当整个汉人的血液彻底燃烧的时候。也是他用生命来将这火焰燃烧得更旺盛的时候。”英雄。每一个帝王都将刘邦地流氓之术当成帝王之术，狡兔死，走狗烹，汉武帝虽然带来了无比地辉煌，但独尊的儒术却让汉人再无血性可言。罗羽要改变这一切，本就注定要与天下人对立，杀戮和鲜血绝不会少，而这一切之后，他就根本不可能成为帝王。罗成，就是罗羽培养地帝王。罗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能继承他所有志愿的罗成扫平道路。”祝玉研疯狂的笑道：“哈哈哈哈哈，绾儿，你现在知道了么？全天下最大的英雄过不了几年就会成为永远被人唾骂的对象。一个用尽心血打拼而来的江山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这就是罗羽的悲哀。哈哈哈哈哈，讽刺吗？罗羽必须要承受我们魔门给他制造的悲伤，但他却必须为我们魔门扫平天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罗羽的悲哀，也是战神的宿命！绾儿，如果你爱他，就应该离开他，斩断他一切的羁绊而不是成为他的牵挂。”答应过给我一个举世无双的婚礼，他答应过我的。”绾绾软软的坐在地上，迷茫的看着远方，那是罗羽在的方向。

    是谁在我的耳边底声述说？是在述说什么？是在呼喊我的名字么？绾绾，绾绾？不要再说了，我能听见，我能看见你的身影，你是我一生的牵挂。即使是天涯海角也抑郁不了离别的悲伤。你将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演示起来，不让我知道，你所有的欢乐和悲伤都象是只存在记忆中存在，而那记忆却仿佛早以消失，孤单的一生，在你每一天重新开始。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但新郎却绝对不会是他。”看着失魂落魄的绾绾，祝玉研轻轻的叹息一声。如今的绾绾和当年的她，有区别，但同样，都是痛彻心扉。但愿绾绾不要和自己一样，因爱生恨。

    越了解罗羽，祝玉研越无法对罗羽进行任何指责，很多时候，明明罗羽已经触犯到她的利益，但她却始终生不了罗羽的气。对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还有谁能够生得了气？魔，亦有情，魔亦会心软，无情的不是魔，只有真正了解什么是情，才是真正的魔。么？”祝玉研淡然的语气让绾绾唯一的希望彻底粉碎。还是二十年，只要你真正找到自己心爱的人，他就会给你一个盛大地婚礼。”祝玉研偏过头：“我们魔门都欠他。他将解脱我们魔门千年来的宿命，我们不用再躲藏，那些我们曾经为了生存而不得不用的手段已经不需要了。天魔策，练到什么境界也无所谓了，魔门地统一与否，都不重要了。佛门消失。道门势弱，儒家很快便会被扫落神坛。绾绾，洛阳被罗羽攻破的那天，就意味着我们魔门回到先秦之前的百家时期，你和我，还有千千万万的魔门书弟，也就自由了。只要不对自己族人出手，相信罗羽会给魔门一个良好地生存空间。我们将永远不会被人唾弃。”呵，可是这一切除了我们之外，又有谁知道？当天下平静下来的时候。人们记得的。只会是罗成，而罗羽，却会永远被人唾弃，屠夫，恶魔，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他真傻。他真的好傻。傻得用自己的生命和千万年被人唾弃来打造一个民族，他为的是什么？师尊。你知道么？”绾绾失神的问道。他，没有人了解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祝玉研摇了摇头道：“向雨田曾经找过我，他说罗羽这样做，或许跟他童年的一些经历有关。他想要地东西太多太多，不过，从来没有人会给他他想要的东西，即使那些东西只是旁人很不在意的，也没有人给他。所以，他一直生活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梦境中，而梦，是最完美的，因此无论什么，他都希望能是完美地。别人不给他他想要地，他就自己去寻找。”绾似乎是在问自己，有似乎是在问祝玉研。但却没有人给他。”祝玉研道：“你应该知道卫贞贞的。”

    绾绾失神的点了点头。会是卫贞贞，但曾经对罗羽施展过的向雨田在罗羽心中最深出看见一个很完美的女书，罗羽叫那个女书卫贞贞。当时向雨田一心想要将罗羽推上帝位，于是向雨田用了一些手段，让卫贞贞在罗羽的酒中下毒，并将一切转嫁给佛门。”祝玉研平静地说道。从没想过，自己地师尊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事情都瞒着她。现在，我想他已经知道了。不过知道了又怎么样？他是人，不是神。爱和认同，他已经失去了爱，他就只剩下认同，不过，他太高傲了，高傲地他看着汉人如此软弱，他失望了，他要将这软弱彻底除去，但后来，当他发现自己已经回不了头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或许，不是他回不了头，而是他不愿意回头，哪怕这条路的尽头是死。”祝玉研疯狂的笑道：“哈哈哈哈哈，好笑吗绾绾，罗羽永远也得不到他最想要的。即使他付出一切他依然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他就象上古追日的夸父一样，不过，夸父最终还是能追上太阳，可他却永远也得不到爱和认同。相反，他会被所有人唾弃。绾绾，哈哈哈哈哈，这就是英雄的命，这就是罗羽的命，他是战神，他只能永远的战斗，直到他死亡。哈哈哈……”

    祝玉研的每一个字都象一把刀一样，在绾绾心中不停的割着。绾绾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在流血，自己的心，在哭泣。为自己最爱的人哭泣。绾，爱他，就离开他。”祝玉研抱着绾绾，泪流满面。她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哭泣了，但今天，她再一次为一个男人哭了，而且，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爱他而为他哭泣。是因为他的身上没有让人不哭泣的理由。绾失神的看着天空。一个挺拔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浮现在夜空下。苍白的头发，染血的铠甲，残缺的画戟，看不到悲伤的眼神……

    为何我不在她之前？为何我不能陪在你身边年复一年？为何你总忘不了她的容颜？即使她已经不在？

    如今，我也将远离你的身边。

    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太爱你，所以我不得不离开。你没有赢得天下，也没有赢得她，你的泪，由我代替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