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手术台
滨海市人民医院，国家级三甲，人流如织，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一生病，辛辛苦苦挣的钱不够给医院交赞助的。 孙家父亲孙富贵自从有了双胞胎儿子，日子一天也没富贵过，老婆吴梅嫌弃他当老师没出息，结婚十年后，宁可单过也要和他离婚，孙家剩下清一色孙姓的三个单身汉。 一对男娃吃喝拉撒，供养他们上学全落在了孙富贵身上。 “老爸，我这次可不是有意生病的啊，您老要是不愿意花钱也没办法，这病得治，等我治好了，长大了挣钱养您啊。”孙吴空抱着老爸的肩膀抖动着。 孙父推推老花镜，瞪了儿子一眼说：“你好好配合医生看病，这点儿小钱老爸还是有的。” 孙吴空撇撇嘴，嗨，说出去丢人，长大了，长大了，得了这么个见不得人的小毛病，不治还不行。 要是能忍一忍，像感冒一样扛过去，坚决不进医院，进医院花钱父亲拿，动手术不得自己受罪啊。 孙吴空转身不让眼泪掉下来。 “哥，你说天天背着我去厕所，要是和我在一起，这病说不定早发现了。”吴能走过来拍拍吴空的肩膀。 吴空白了一眼吴能，一脸鄙夷夹杂着无奈：“你也就是事后诸葛亮，也没见你有什么能耐！” 吴能再不识趣，在哥哥生病的时候也不会故意给他雪上加霜。 三个男人一起走进滨海市住院部13楼普外科，一周前和医生约好的，选择11月11日动手术，据说这光棍节是告别单身的日子。 “吴空同学你来了，不用怕，这是小手术，做完之后，你会觉得做一个男人真是爽。”主刀的医生姓刘，人称刘一刀，滨海市人民医院普外的金字招牌，做手术从来没出过事故，说话幽默风趣，很有亲和力，他朝孙吴空笑着说，“要不是你那个地方粘连太多，在门诊都可以做手术的。” 吴空心里挺受安慰的，千万别出什么意外，要动刀的地方可是关乎男人的幸福生活，一旦失败，这辈子算完蛋了。 吴空手心里全是汗。 刘医生办公室里，“妙手回春”，“华佗再世”的锦旗和匾层层叠叠的挂着，吴空心里还是像装了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一般难受。 “孙吴空吧，你到这边来在住院须知上签字。”一个小护士朝吴空招手。 孙父推搡着吴空走到小护士坐的办公桌前。 “孙吴空，孙悟空，这名字好记。”小护士故意念成别字和孙悟空联系起来，说着笑着。 气氛似乎缓和了些，吴空忐忑的心逐渐平复下来，也笑着回复护士：“我要是孙悟空就不怕生病，更不需要进医院挨刀。不过，哥们已经不怕上手术台了。” 小护士咯咯地笑出声，只是带着口罩，看不清脸，她说：“你这种心态才好，来，我问你答。” “家里几口人？” “三个单身汉。一个老单身我爸，加上我们孪生兄弟。” “有没有遗传病？你有没有过敏史？” “我没有遗传病，也没发现对什么过敏，我好像百毒不侵呢。” …… “手术都有一定风险，所以请相信刘医生医术的同时也要有遭遇风险的心理准备。”小护士和吴空手术前对话最后，不忘善意提醒了一句。 孙富贵心里咯噔一下，儿子不紧张了，他心里像是猫抓了一下。 “再确认下啊，孙吴空是吧？，没有遗传病，没有过敏史，没有忌用药物……”刘医生拿着入院报告，一项一项地又重新核实。 吴空确认点头，跟着小护士来到病房做术前准备。 “7床的女性家属请出去下吧，我们这边做一下手术前的准备。”小护士让临床病人的爱人出去，病房人多，吴能也站在了病房外等着。 吴空活了十八岁，确实有生以来第一次做手术，刚刚平复的心又像上紧的发条一样“哒哒哒”地跳起来。 “裤子脱了。”小护士说着，扭头拿出托盘里的剃须刀。 “干吗还要脱裤子，我还没进手术室呢。”吴空一阵紧张，“再说，当着女生怎么可以脱|裤子，我可不要耍流氓。” 小护士被他这么一说，脸红得发烧，幸亏别人看不到她表情。 “你不脱是吧？手术还做不做了？” 吴空捂住裤裆，死死地，小护士举着剃须刀好气又好笑。 “吴空，听医生的，配合下护士做好术前准备，脱就脱了，有啥难为情的呢！”孙富贵说着就去抽吴空的皮带。 “不要啊！老爸——您这是要我丢人现眼啊！”吴空急得翻身下床，抱住膀子，夹着腿蹲在病房的墙角里。 吴能听到哥哥狼吼一样的喊叫，猛地推门闯进病房。 “吴能，你说说，我们能对着女生脱|裤子吗？干脆把我杀了算了。”吴空看到吴能好像找到了救兵。 “哥，你看清楚好不好，我们在医院，在医院就得听医生护士的，要不怎么能顺利做手术，怎么治好你的病呢？”吴能走到吴空跟前，试图把哥哥拉起来。 “去！不是让你来帮别人说话的！”吴空狠狠甩一下膀子，吴能措手不及，一个趔趄蹲坐在病床上。 吴空愣了下，蹲在墙角不吭声了。 “你们商量好做手术，做好病人的工作后再来叫我。”小护士说着端起托盘往外走。 “别呀！姑娘，刘医生已经在手术室等着呢。”孙富贵赶忙拉住姑娘的胳膊求情。 小护士转过身，对着蹲在墙角的孙吴空笑笑，好甜美的微笑。 “好吧，看在叔叔的面子上，我给你三分钟心理准备时间，我只是给你清理即将做手术的地方，又不给你打针，你怕个啥呢？” 孙吴空颤巍巍地站起来，乖乖地爬上病床，拽下吴能的围巾蒙住眼睛。 吴能在父亲的帮助下，把吴空的裤子脱下来，光着两条腿。 孙吴空那裤|裆里的玩意儿像软面条一样耷拉在黑森森的草地上。 小护士三下五除二清理了手术区，碘伏消毒，盖上了被子。 “睁开眼吧！我的大哥，小护士早走了。”吴能拿起围巾套在脖里。 孙吴空慢慢地睁开眼睛，半眯缝着眼四下张望，确认房间里没女的，抓住被子提到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