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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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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天前,荆州襄阳,州牧府内,已经略显老态的刘表用一副审视的目光看着恭敬地站在阶下的孙乾,良久才道:“我听闻先生乃是那刘备身边的文士,何故来我荆州?”

    孙乾做了一揖道:“明公有所不知,使君乃人中豪杰,素有大志,欲匡济天下,还世道朗朗乾坤。不幸今上蒙尘,国贼势大,且素来知晓使君之志,是故欲以大军来袭汝南。使君自忖以其兵微将寡,必难当曹贼之锋,是故有心往江东投去。”

    听到这里,刘表的脸色不由有些不自然,他坐领荆州,一向与江东孙家不和睦,先前的孙坚就是死于自己帐下大将黄祖之手,两边可谓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刘备这样的人竟然有意往他们那边投靠,这让自己心里顿时不痛快起来。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孙乾说了下去:“不过,乾以为,使君不必舍近求远背亲向疏。是故向其进言,欲来投靠明公。我听闻明公礼贤下士,素有仁名,各方才俊来投,如同水之江东,且明公与使君俱为汉室宗亲,理当同气连枝,共匡天下。是以使君明在下特来此地,还望明公施以援手。”

    刘表这才高兴起来,面带笑容地说道:“玄德与我就跟两兄弟一样,如今曹cao把持朝政,号令天下,实乃汉贼,我等汉臣自当为今上效肱股之劳,合力抗曹。玄德要来,我自然是欢迎之至。”

    一直在刘表旁边听着的蔡瑁急忙道:“主公不可,那刘备是个大灾星啊!主公你想,他原先曾各自在公孙瓒、吕布、袁绍等人手下呆过,凡是跟他共事的,全都没有好下场,足见其背信弃义,毫无忠诚可言!而且,先前曹cao也待他不薄,他可是说反就反了,如此反复无常的小人,主公可千万不能招他进门啊!”

    刘表顿时就犹豫了起来,孙乾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打断了刘表的思绪高声道:“明公钧鉴,使君心系汉室,又岂能与曹cao、吕布、袁绍等辈为伍?之所以曾经依托他们,实在是因为无奈。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明公这样的人既与他同宗同志,又礼贤下士,想要依托于明公,却莫名其妙因为过去的那些事被否决,这岂不是很可笑吗?乾并不看重自己的性命,但若明公拒绝了使君的请求,今后无疑将会被天下人耻笑,得不偿失啊!”

    蔡瑁不甘示弱道:“主公,即便如此,依旧不能收留刘玄德。如今他可是曹cao的死敌,要是曹cao知道了我们收留他,克日必将来攻打荆州,届时,我荆襄之地不免遭他荼毒,为一个刘备而害了我荆州百姓,主公你忍心吗?”

    蔡瑁的话正击中了刘表的心病,他一直害怕的就是眼前的安逸现状被打破,要是曹cao真的来攻打自己怎么办?

    孙乾无奈,只得再次开口:“明公以为,即便不收留使君,以曹cao的贪婪残暴,会放过荆州吗?如今他在河北得胜,正是实力大涨之时,野心也必然膨胀。荆州乃是富裕之地,向来为兵家必争。乾敢断言,不多时,曹cao必然会来攻打荆州。”

    “你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刘表斟酌着又问道:“那若是玄德贤弟来了此地,又于我有何帮助呢?”

    “一者,明公可令使君驻守北面,为荆州扼守要道,若是曹贼来攻,使君必定冲在前头。二者,明公与使君同心戮力,何愁其余诸侯?别的不说,使君的两个义弟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是投靠明公,必定肯为明公出力,如此,岂不是大大增加了明公的实力吗?”孙乾胸有成竹地说了两条让刘表很心动的理由。

    在这个弱rou强食的生态下,没有人是不顾及自己的利益的。刘表能做上一方州牧,必定不会太过糊涂。他至少听出了收留刘备的好处,至于坏处,他也知道,但是他有信心将这个没多少班底人马的同宗牢牢掌控住。

    所以,刘表不等蔡瑁再次开口反对便很爽快地答应了孙乾的请求,同时还斥责了蔡瑁几句,后者惭恨而出。

    孙乾圆满完成了刘备交给他的任务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汝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刘备,刘备大喜过望,一直不会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着关羽道:“云长,看来你遇见的那个少年郎还真是料事如神。这般看来,过几日曹cao大军杀来时,我们也可以放心按他的计策行事了。”

    关羽点头道:“不错。然而汝南城内必定有细作,若是贸然行动恐怕会为曹cao所发觉。大哥不如先封闭城门,再发布告示令众人收拾好东西随大哥去投荆州。汝南乃是贫瘠之地,先前黄巾作乱,人口也是不多,只有万余人而已,应当不成问题。”

    刘备点头道:“这事便交予糜竺与简雍去办了,那荆州军的旗号尽量弄一些来,掺杂在里头,届时好混淆视听。”

    张飞却是突然冒出了一句:“大哥、二哥,你们说那小子为何要帮着咱们呢?不会是他有想要背叛曹cao之意,投靠大哥吧?”

    刘备苦笑:“若是真能得其相助就好了,不过,他是郭嘉之子,地位想来不低,何必放弃锦衣玉食来跟着我东奔西走呢?”说到这,刘备又是一阵叹息,对着关羽、张飞、赵云、孙乾、简雍、糜竺等一帮铁杆道:“就如同诸位,都是王佐之才,如今随着备颠沛流离,岂不是很苦很累吗?不如便各寻明主去吧。”

    关羽连忙正色道:“大哥此言差矣,昔年高祖屡败于西楚霸王,几次均差点丧命,最后却据有天下。可见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大哥不过是一时困顿,何必自弃?”其他几人也是纷纷劝诫附和,刘备这才显得振作起来。

    “是备失态了。如今曹贼欺凌汉室,鱼rou百姓,备正当奋力抗曹才是。”刘备有些激昂地说着自己的宣言,其余人等均是称善。

    “既然如此,便各自行事,以待曹军吧!”最后刘备下了道命令,众人也便全都开始张罗准备着应对曹cao,数日之后,曹cao来袭,刘备布下疑兵伏军,骗得曹cao暂时待命城外,自己却是率着汝南百姓及部下人马,弃了孤城,径直投往荆州去了。

    刘表亲自出迎,同时也接见了关羽、张飞、赵云等人,然后设宴招待之后,便分拨了宅院给众人住下,自此,刘备便完全依托于刘表的羽翼之下。而曹cao在被气得头风发作之后,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吞下了苦果,闷闷不乐地班师回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