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飞蛾扑火
古往今来，关于爱情故事有很多。 有悲情的，也有脍炙人口传唱千年的。 人与仙，有牛郎织女，也有天仙配。 人与鬼，更有倩女幽魂。 至于人与妖，自然第一时间想到白蛇传。 或许是时代的不同，李天下对人与非人类的感情看法也与这个时代不同。 在这个时代，人们对妖怪避之不及，人类在妖邪面前就是弱势群体，所以有鬼王抢亲，所以有百鬼追魂，更有妖怪吃人的恐怖传闻。 遇到妖怪了，害怕它那天吃了自己人，当然是能赶走就赶走，能杀掉就杀掉，至于妖怪之中是否有好坏之分那已经不重要了。 是好的也就罢了，如果是坏的，自己连带着家人岂不是必死无疑？ 而放在几十年后的现代，爱情的观念不同，或许是人们日渐繁忙的工作导致了精神生活上的空虚，而又因为精神上的空虚才闲来翻阅有关爱情的故事。 爱情看得越多，对爱情的向往也就越多，自然要求就越极端。 所以现代人多羡慕许仙宁采臣之流，想着有一个一心为自己的妖或者女鬼，能痛痛快快爱上一场。 至于真的有鬼或妖出现在面前，自己会否被吓的屁滚尿流，那已经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李天下眼前的宋子隆，明明亲眼看着自己未婚妻变成蛾妖，却一脸痴情，若不是妖气迷惑就是他真心实意，而李天下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蛾妖并没有用妖力控制宋子隆的思想。 所以他是真的不惧蛾妖。 想想一个人和一只大蛾子，那姿态也有够酸爽的。 这也是李天下来找他的原因，对爱上妖怪的人，作为一个现代人总有些好奇。 “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天下兄弟！”他双手抓着李天下手臂“千万别让毛道长伤了盈盈” 一个人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这其实是最说不清的，有说感觉，有说家庭环境，又或者品德，相貌。 如果想找到一个理由来解释，答案能找到一大堆。 东方的月老是老眼昏花的老头，让他掌管姻缘似乎不妥，似乎很有可能就会被他用昏昏沉沉的脑袋牵错了红线。 西方的丘比特更是个爱瞎胡闹的小屁孩，爱情之箭乱射，总会出岔子。 但这都说明一个道理，爱情本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我可以试试” …… 再回到伏羲堂，毛小方已经准备好了道具。 小兰更双眼期待的看着他。 “刷牙？”他问道。 “嗯”小兰点头，笑着露出白皙的尸牙。 给尤其喜爱刷牙的小兰刷完牙，大师兄阿海也做好了饭菜。 吃过饭菜毛小方也没提捉妖的事，也对，这妖怪来的没头没续，想抓也不知道从何处抓起，只能等。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个有仙缘的人，若吸了他的阳气，我们姐妹两人必然能位列仙班！”两个阴森的女人声音自墙院上传来。 正在院中练功的几人抬头看去，就见两个和那天蛾妖盈盈打扮差不多的女妖飞了进来。 伏羲堂的弟子经历的早已不少，所以面对人形妖怪也不惧。 阿海当先一式八卦砸了过去，阿初更一个翻滚洒出黄符，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之前更有默契。 在两人困住一只妖怪时李天下也没闲着，当即拔刀冲了上去，他不会刀法只会乱砍，但乱砍没了招式束缚不易伤到人，但想增加威力就必须增强自己的速度和力量。 就看见他高来高去，兽咬剑被舞出了花来，也将女妖打来的妖气统统砸飞。 交缠战斗了一阵子，他忽的一招如来神掌。 两个女妖毕竟是修炼不知几百年的妖怪，这一掌竟然没使她们受伤，不过把她们打退了两步。 不过这也够了，毛小方从大厅内冲了出来，手拿天师袍。 天师袍一转抓出一柄千年桃木剑来，当先就刺，道行稍差些的女妖当即被刺中，惨叫着落到地上。 “！！”另一个刚要说话，毛小方已经将天师袍翻转了过来，露出里面的大阴阳八卦阵。 长袍将其裹住，顿时长袍内一阵电闪雷鸣，夹杂着惨叫声。 两妖，被准备多时的毛小方收了！ 玵拍打着翅膀飞出来，分别停留在两妖身上，不等李天下呵斥就拍打着翅膀又飞到院子的树枝上假寐起来。 众人皆未感觉到这只鸟儿的奇怪，因为此时几人都被院子内的两具尸体所吸引，准确的说是两具变成大蛾子的尸体。 “看来是同类”阿海走上前猜测着“难道是为上次那只来报仇的？” “也有这种可能”毛小方点头道“不过这两只蛾妖的道行太差，两只加起来也顶不上那一只，不过都是妖孽，收了正好” 说罢挥手燃起道火，两只蛾妖尸体被烧掉。 这事似乎就过去了，几人都没有注意，一直到晚上毛小方偶然听闻周三元说，在甘田镇外有一处荒宅被是这蛾妖的居所，所以他准备去看看。 李天下带上道具跟了上去，阿海和阿初则被勒令守护伏羲堂。 山中，石阶前。 没等两人去找蛾妖，蛾妖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臭道士，你杀了我两个meimei，我必须为她们报仇！” “看我斩妖除魔！” 一人一妖顿时扭打在了一起，这蛾妖盈盈好像是有千年道行，与毛小方的对战中非但没落下风，反而隐隐要答应，毛小方却敢压力倍增。 使出诸多法宝也不能扭转战局。 李天下就在一旁压阵观战，突的远处树林一人踉跄冲了出来，是宋子隆。 “盈盈！”他大呼着冲向蛾妖，一人一妖的战斗也因宋子隆到来不得不停止。 毛小方不可能杀人，蛾妖深爱宋子隆，更不可能杀他。 情人见面，物是人非。 宋子隆日渐憔悴，盈盈更从美貌的富家小姐变成了人人惧怕的蛾妖。 唯独不变的却是他们之间的真情。 “毛道长！”宋子隆双膝跪地“求你放过盈盈！我是真的爱她！” “你可知道她是妖？”毛小方质问。 “我知道，但我宁愿变成妖，也要一直陪着她！与她厮守！”宋子隆已双颊挂泪，不是害怕，而是太激动。 “你如果走了，让宋厅长怎么办？你还想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毛小方似乎很恨宋子隆不成器，狠狠训斥。 以毛小方的角度来看，他没错。但以宋子隆的角度来看他也没错。 “只要毛道长你放我们走，我保证盈盈再也不害人，我们也再不回甘田镇！”说着宋子隆已经磕起头来，砰砰砰，额头撞在石阶上，又沉又响。 三四下，额头就已经流出血来。 “哼！”毛小方也有些于心不忍“她是妖” 就连蛾妖盈盈也不想看宋子隆这样，想去拉他，但她一动毛小方就竖起剑来，提防着她。 没人拉着，宋子隆磕头没停下，石阶上便沾染上鲜红。 李天下叹了口气上前拉住了他。 “天下兄弟？”宋子隆晕晕乎乎的看着李天下，有些惊喜。 “你走吧”李天下仍旧是叹气。 尊师重道，拜入师门后师傅的命令就不能违背，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但今天李天下真不想看着一对有情人在这里被棒打鸳鸯。 “多谢！”宋子隆道谢一声，拽着盈盈向着远处跑去，毛小方想上前追，李天下却拿出神灯，摇出灯神。 他不方便和自己师傅动手，只能由灯神代劳。 “你可知道宋子隆跟着她，时间长了妖气入侵，要么变成妖魔，要么就会死？！”毛小方大怒，但又不得不与灯神缠斗。 “师傅，你也看过聊斋，也读过白蛇传，你也知道世上还是有好妖的”感觉差不多了，他收回灯神。 毛小方一经脱困，长剑立即横在李天下脖前。 “虽然真情可贵，但人有人途，妖有妖道！人妖殊途，若两者相融，必有违天道！”毛小方知道再也追不上宋子隆和蛾妖，所以就放弃追赶，专心来教导徒弟。 月色朦胧，山风微冷，林间则传递着毛小方大声的呵斥“我本觉得你们师兄弟三人中，你见识最广，虽资质并非顶尖，但绝对成就最高，没想到此时也被妖孽迷了！” “师傅，我只想随心而走，心不让我杀他们我就不杀，我们修道者不就是为了顺应心意吗？”他知道自己这份情情爱爱的想法塞给从未谈过爱的毛小方并不合实际，所以他换了个说法。 “算了”毛小方未说话，收了剑转头回到伏羲堂。 一晚上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毛小方一直坐在伏羲堂大厅内，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阿海阿初两人担心除了问题，却根本不敢上前询问，问李天下，李天下也不想把这些说给他们听。 到了第二天清早，李天下照常打开伏羲堂的门。 却听好像在厅中坐了一夜的毛小方道“给祖师爷上柱香吧，你学习进境飞快，我也没多少能交给你的，你还是自己出去闯荡吧” 他没说逐出师门，但这个决定无异于驱逐，看来昨天晚上的事情毛小方人不能接受，或许他能理解，但接受不了。 “也对，这个世界不光有甘田镇”李天下朝毛小方磕了几个头，又和阿海阿初告别，这才收拾行李准备离去。 只是没遇到雷秀，而小兰则不出意外的跟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