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回 瓮中
第397回瓮中 东面，马甲帮李东来。 西面，三叉会赵子高。 南面，卷龙寨虞镇钟。 北面，扇子门的孟歌影与八角铜楼的胡一顺。 四个方向，五批人马，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 祥云昭等人纷纷亮出兵刃，背靠铁笼摆出了防御阵势。 “就算你能从这个小笼子出来，还不是被困在我们的大笼子里？”虞镇钟翘着手道。 “大笼子？”我伸长脖子张望了一会，“你们带的人也不是很多嘛。” 确实，五位前堂主带的手下加起来也就五百出头，平均每一位带了一百来人，与之前在蕲州城围追堵截咱们的规模可差远了。 “人是少了点，不过对付你们这些残兵败将，已经足够了。”赵子高悠然道。 “我看你们是腾不出人手罢？”我冷笑，“杨鱼、连欢愉那边得派人看着吧？连鹰、杨彩凤那边得派人看着吧？铜钱帮和其他势力那边，也得派人看着吧？最好玩的是，你们五家人谁都信不过谁，所以每一个地方都得同时派人过去——原本派一百人就足够的，五家合起来就是五百，这样一来二去的，还能剩下多少人？” “想不到，你的消息还灵通的。”李东来道，“是郑应当年布下的暗子和内线的功劳吧，老孟，看来你的工作干得不够彻底啊。” 听到这句话，我脸色顿时一沉。 “抓内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孟歌影摇头道，“虽然我查出了一百多个人，但还有多少潜水的大鱼，真心不好说。” “不用担心。”胡一顺笑嘻嘻的说，“只要把源头掐灭，就算内鬼再多，也只能安心的当自己人了——以后再慢慢收拾罢。” “说得好。”赵子高沉声道，“现在，我们只要除掉眼前这几个漏网之鱼就足够了。” “真以为咱们是面人，能随便揉捏？”我重重一敲铁栅栏。 “当然，在场诸位都不是一般人。”李东来道，“所以，为了表示尊敬，我们准备好足够多的‘礼物’！” 唰、唰、唰。 砰、砰、砰。 说话间，包围圈中瞬间抬起数百把劲弩，前排更是同时亮出上百面泛着灰光的蒐银盾牌，组成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防线。 除了这些干货，三叉会的鱼叉，马甲帮的无影人，卷龙寨的钢铁战械亦纷纷亮相，在一旁掠阵。 想当年鹰爪三王被人困在破庙，亦不过如此阵仗罢？ 但这一回，又有谁能来救援我等？ “哼，别以为我鹰爪门无人！”正当众人胆战心惊，士气低落的时候，突然有把中气十足的声音平地炸响。 “是谁？”包围者纷纷侧目。 随着一声沉喝，一道瘦小影从石中央的地道入口呼的蹦了出来。 “刘老爷子，你没死？”游栋光欣喜道。 “乌鸦嘴！”刘一水往地上啐了一口，“老头子我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哼哼，就来了一个半条腿踩着棺材板的老头，还想翻盘？”赵子高冷笑。 “还有我们！” 震耳的暴喝一声接一声，入口处冲出了一个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高汾？你们都没事？”游栋光惊喜。 没错，此时出现的不是别个，正是黑绸军众人。 “唉。”见此形，赵子高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看到你们这样，我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只可惜，今的鹰爪门，已经不是往的鹰爪门了——郑应放弃了我们，连鹰和杨彩凤也不愿意再管事，难道真要靠你们几个小娃娃来打天下？还是投降吧，饶你们不死。” “我也能饶？”我故意问。 “谁都能饶，你却是非死不可。”李东来接口道，“如果不是你小子半路出来搅局，今的鹰爪门还未必会四分五裂——你不死，又如何能服众？” “哈哈哈哈……咳……咳咳……” 我仰天长笑。 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你笑得再大声也没用，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孟歌影摇头道。 “说不定他已经疯了。”胡一顺摸着自己的双下巴道。 “我疯不疯不重要。”我站直了子，环视笼旁众人：“重点是，你们怎么想？” “只要不再跟着你，就不用死？”张不虚眯眼道。 “他们的话应该信得过。”我点头道，“毕竟大家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早些天还是自己人呢。” “你这话可不太对。”张不虚微微摇头，“正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如果为了一些好处就翻脸跳槽，那人跟一条蛤蚧干又有什么区别？” “那可不是‘一些好处’，是自己的命啊。”我道。 “命？”张不虚一甩衣袖，“做人若是没有底线，这条小命恐怕连蝉蜕碎屑都不如！” “说得好！”高汾举起大拇指道，“张医师，平常找你疗伤，总让你整得死去活来，背后没少骂你，今天我高汾是心服口服！” “要只想活命，我老头子刚才也没必要跳出来了。”刘一水也道，“祥教头，你怎么看？” “这个嘛……”祥云昭沉静道，“我祥某人当年加入鹰爪门的时候，鹰爪王曾经说过，我在门中是客卿地位，该有的好处一分不少，不想干的时候随时走人……” “那你现在是准备走人？”高汾双目怒瞪。 “我觉得……”祥云昭望了我一眼，“现在这个东家，还值得再干十年。” 啪！啪！啪！ 我独自一阵烈鼓掌，转而环视包围圈众人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曾为鹰爪门徒的诸位，听完祥教头这番话，心里有什么感想？” 没人出声回应。 但我分明看到，有不少人暗自垂下了眼皮。 “好吧。”我伸了个懒腰，“虽然大伙儿都说得很好，可现实是残酷的，光凭嘴皮子可没办法让咱们脱出重围啊。” “听这话的意思，难道你还有别的方法脱？”李东来向我投来锐利的目光。 鹰爪前五堂主中，李东来威望最高，赵子高势力最大，虞镇钟战力最强，孟歌影修为最深，胡一顺家最厚。 “有没有办法还不知道。”我耸肩道，“但我想当众宣布一件事。” “哦？什么事？”李东来道。 “我想说，那个把秘窟位置透露给你们，并在这里布下重重机关，制造一连串惨剧的幕后黑后……”我缓缓道，“此刻，就隐藏在我们这些人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