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回 内视世界
第252回内视世界 “没错，老夫确实中了一种奇毒。”面对我的疑问，鹰爪王并没有隐瞒。 难怪他在短期内瘦削得如此厉害，原来是中毒了。 这种事，对于鹰爪门来说，应该属于极度机密罢？ “虽然中毒，老夫平照常外出，并对外宣传，是由于练功过度而导致消瘦——作出种种布置，正是要遮掩此事。”鹰爪王似乎读懂了我的心思，又道。 原来静室里点这么多熏香，是为遮盖疗毒用的膏药味。 但对外掩饰也就罢了，属于门中重地的静室也这么布置，难道还要防自己人？ 看起来，事不仅仅是中毒这么简单。 “究竟是什么毒？”我问。 “不清楚。”鹰爪王淡然道，“这种毒的毒倒不算如何猛烈，但我曾请过三十八位名医诊治，却都查不清此毒的来历，更无法根治——如今只能用以毒攻毒之法，每勉强维持。长此以往，两种毒在体内积聚，总有一天毒入骨髓，迸发无救。” 听其语气，观其神态，旁边若有人看到，还以为他在讲一些和自己无关的事哩。 “郑门主……是想让我试一试？”我道。 “死马当作活马医嘛。”鹰爪王仰天大笑。 “好，那我就试一试。”我让鹰爪王坐下，伸出三根手指按住他腕部的脉门。 我并不懂脉象。 不过，探脉的目的可不是听什么脉象。 “郑门主，我要发功了。”我说。 “尽管来。”鹰爪王点头。 他这一点头，我的心却是猛然一跳。 探脉归探脉，让人以气劲进入体内探视，这可是武林大忌。 如果对方有心暗算，让内劲在经脉中爆发起来，轻则气脉紊乱，重则内腑受伤，甚至能导致武功尽废…… 才刚认识几天，鹰爪王就敢放心让我这么做？ 我瞥了鹰爪王一眼，发现他双目轻闭，眼皮底下却微微颤动。 这说明，他其实是在集中注意力感知四周环境。 我心中一凛。 口上虽然说着故人之后，看着顺眼，但鹰爪王目前所做的一切，恐怕都是在试探我啊。 一旦在言语、行动中露出什么破绽，我的下场，估计比美食大会上那些职业刺客好不到哪里去。 最要命的是，那种‘破绽’并不一定是真正的破绽，只要是鹰爪王认为的‘破绽’，他就能将我格杀当场。 在这熏香缭绕的静室之中，此刻竟是杀机四伏！ 但这种况，我还经历得少么？ 必须取得鹰爪王的信任！ 于是我凝神静心，气劲缓缓释出，透过鹰爪王的脉门，徐徐注入少阳脉道之中。 “噫？”感受到气劲入脉，鹰爪王双眼微微睁开，“这是药婆婆的神农劲？” “正是。”我点头道。 鹰爪王脸上露出了一丝放松。 以气劲入体来诊断病，自然比什么‘望闻问切’更快捷，更方便，更准确，但江湖中那么多名医，却没有几个以这种方法来诊病。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 刚才已经说过，让对方气劲入体，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中。 江湖无，又有多少人愿意冒这种风险？ 更何况，历史上确实发生过数起假冒名医，藉由气劲入体，刺杀成功的例子。 这还是有明文记载的，那些无人知晓的，又会有多少？ 但用神农劲来诊症，却全无这些弊端。 大伙儿应该记得，神农劲本，是完全没有杀伤力的——让神农劲进入体内气脉，只有滋养治疗的功效，而不必担心任何危险。 虽然没直接说出口，但我能感觉到，知道入体的气劲是神农劲，鹰爪王对我的信任又增加了一分。 “刚中毒的时候，我也曾派人去请药婆婆。”鹰爪王叹道，“只可惜，等我的人去到绀桐镇，药婆婆已然不在人世了。” 这倒是巧，如果当时我晚走几天，说不定就会和鹰爪王派去的人碰面。 一边暗自称奇，一边继续灌注神农劲，而我的心念，则随着神农劲的流动，逐渐深入鹰爪王体内的经脉网络…… 内视！ 据说内功修炼到一定程度，气劲就会变成自己的第二双‘眼睛’，可以看到正常况下根本看不到的东西。 当我在大沙漠把神农劲提升到炉火纯青的时候，就拥有了这种传说中的神奇视觉。 正因为有了内视能力，以气劲cāo)作雾化的细微血液，或者利用眼中血丝幻化文字……这类cāo)作才有可能精确实现。 现在凭借内视，我仿佛置于一条巨大的半透明红色通道，透过薄薄的外壁，能看到远处蔓生着无数枝桠，大量白色气泡在枝桠间高速飞、碰撞。 鹰爪王体内的景，和一般人的也没有多大不同嘛。 我继续把心念沉浸下去。 没多久，前方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红色通道开始发黑、**，枝桠断裂了，到处都漂浮着一团团外形怪异的黑色物质，把白色气泡bī)得四散。 很明显，这是进入了毒发区域。 我cāo)纵着神农劲往半透明通道的破洞上一扑，只见气流翻涌，不断冲刷着破洞边缘的腐烂物质。 腐烂物质迅速消解，黑色褪去，重新露出了鲜红的芽。 在神农劲的刺激下，芽以内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一个个破洞在愈合，一根根枝桠正恢复，无数黑色物质被清除，白色气泡在这场战斗中逐渐占据了上风。 我心中暗暗得意。 嘿嘿，有了大圆满境界的神农劲，区区毒物算什么？ 更多气劲注入，化作大片大片的青绿色薄膜，不断修复着被毒物受损的气脉与血，并进一步向毒发的中心区域蔓延。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大黑球。 大到什么程度？ 就体型来说，黑球至少比普通的黑色物质大数千倍。 所以刚开始，我以为这只是一种特别巨大的黑色物质。 但仔细一看，我发现这黑球和那些怪异黑色物质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它是一个浑圆的整体，分为内外两层，核心漂浮大量灰白气泡，表面却又生长着无数细小触手，正不断的划动、抽搐。 它给我的感觉十分微妙。 似乎…… 这是一个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