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北川谦二和上杉宗雪
宽大的办公室内，巨大的办公桌占据了办公室内将近一半的位置，索尼音乐CEO北川直树坐在高大的老板椅后面，听到有人敲门，他将手里的文件放下，沉声说道：“请进！” 上杉宗雪推门而入，他简单地打个招呼，在没有得到北川直树同意的情况下，就直接在他对面坐下：“董事长有什么事找我？” 面对这个年轻人的行事，北川直树也不以为意，在RB人的观点看来，如果一个天才没有一些傲气和怪癖，这才是怪事。 作为一个年少成名的投资天才，从海外深造归来的晚辈，上杉宗雪在这一块已经做得是非常好了，他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现在对自己不怎么有礼貌，却正是说明两人之间已经很熟悉了，这个年轻人认为已经不需要这些客套的东西了。 “前几天，谦二那个孩子回家的时候还提起你了，你们两个人一起结伴去了银座？”北川直树一反常态，唠叨起了一些琐事。 上杉宗雪点点头，前几天应北川谦二之邀，两人去银座的高级夜总会消遣了一下。 “上杉啊，你今年，也已经二十二岁了吧？”北川直树继续说道。 “今年正好二十二岁，董事长。” “是啊，一转眼，谦二那个孩子也三十岁了，去年也已经结婚，成家立业了。”北川直树看起来颇有感叹地说道，他嘴唇上留着的小胡子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晃动着。 上杉宗雪也很耐心，两人就这样慢悠悠地聊着一些家常琐事，自从他回国之后，北川谦二就有意和他来往，虽然互相之间都有所保留，不过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了。 又聊了一段时间，北川直树眼见这个年轻人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反而好像是越说越来劲的样子，心里面暗叹：此子，真是一个异数。 二十二岁，养气功夫简直比起自己这个六十来岁的老年人都不差，也不知道米泽上杉家是怎么培养出这样的一个怪胎的。 如果上杉宗雪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索尼音乐的CEO在想什么，他一定会嗤之以鼻：自己的心里年龄可不会比这个老头要小，自己从那个天朝技术宅的身上，可是继承到了三十多年的生活经验。 “那么，上杉董事，你对那支溜走的鱼儿，有什么看法？”眼见着话题越走越歪，上杉宗雪已经在聊札幌的拉面了，北川直树只得主动开口，将这个话题带回了正题。 “鱼儿已经长大，也找到了一片更大的湖泊，它是不会再回原来的地方寻求帮助的，更何况，那还是一个遗弃了它的地方。”手指轻抚过食指上的银戒指，年轻人缓缓说道。 “。。。”北川直树没有说话，他干枯的手掌却在缓缓用力，将手中的钢笔捏得很紧，很紧！ 谁能料到，当初那个两年亏损了20亿日元的女子偶像组合，在今时今日，会变成这样的一个吸金神器！ 尤其是在近年来索尼不断地亏损和萎缩的背景下，错失了这样一个收益巨大的项目，作为索尼音乐掌门人的北川直树难辞其咎。 就算他已经找到了一个替罪羊，将他赶出了董事会，也不行！ 因为索尼即将迎来巨大的变动，原本的索尼领袖，霍华德斯金格即将退休，新任的索尼执行长平井一夫上任在即！ 他需要做些什么来挽回这个败局！ 而一切事情的突破口，也许就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原因很简单，据他调查得知，当初在频临绝境的时候，秋元康正是在这个紧急回国的年轻人的牵线下，找到了RB电通，才得以力挽狂澜。 再联想到上杉宗雪这些年在海外做的有关社交网络的业务以及电通的全球业务扩张，北川直树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年轻人，他的背后有很深的RB电通的影子。 那么他为什么还要从华族的手中取得索尼音乐的股份，加入我们索尼的董事会呢？这是北川直树一直没有弄明白的地方。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关键，如何利用这个年轻人的特殊身份，从AKB48的身上分得一杯羹，这才是当务之急。 初步估计，AKB今年的营收将超过100亿日元，那可是100亿日元啊！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见到北川直树有些出神，上杉宗雪也没有打断他，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着这位索尼音乐的掌门人拿出了一个方案，在RB的职场文化中，下级对上级是要绝对服从的，哪怕他们之间只是名义上的上下级，这个形式也不能改变。 “都是秋元康！当初他的态度那么坚决，我们看在了和他合作多年的份上，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才答应了他的解约的要求。”北川直树一开始很激动，接着他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显然已经有了主意。 “北川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要去找秋元老师讨回这个人情？”上杉宗雪微微一愣，旋即理解了北川直树的意思。 前世的技术宅是一个48系的忠实粉丝，只要是出于48系的萌妹子们，对秋元康的称呼都是秋元老师，上杉宗雪也继承了这个习惯，当初第一次和秋元康见面的时候，他这么叫还把秋元康吓了一跳。 “上杉，你和秋元康之间的关系比较好，这样，你先去和谦二取得联系，私下探探秋元康的底，听一听他的条件，只要不要太过分，一切我们都可以谈。”北川直树取过一份文件，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了上杉宗雪。 “我尽力，不过北川桑你也知道，现在不是AKB48初创的时候，大事小事都是由秋元康一个人做主。”收起文件，上杉宗雪起身，鞠躬，转身离开，在临出门的时候，他还是补充了这样一句话。 北川直树颓然地点了点头，已经半白的头发微微地晃动着，见到年轻人关上门离去之后，他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靠在了舒适的老板椅上。 从去年开始，见到这个女子组合有利可图，很多大势力都靠了上去，京乐，吉本，几大事务所，甚至还有RB电通，索尼作为一个迟到的入场者，要分到一杯羹谈何容易。 更何况这些年索尼的市场不断地萎缩，年年赤字，这个著名的跨国大集团公司，现在更多地是依靠着往日的荣光维持着颜面，索尼音乐这些年在他的经营下还算是不错了，一直处于盈利的状态，不过谁知道，其他部门的巨额亏空，什么时候就会影响到索尼音乐这里呢？ 没人知道。 上杉宗雪走出了索尼大楼，坐上了自己的奔驰S600，面无表情地对着司机说：“秋叶原，唐吉坷德大楼。” 黑色的奔驰车缓缓而去。 RB秋叶原。 秋叶原位于东京市区东北部千代田地区，处于环绕东京市中心的高速电车山手线上，山手线是JR东RB公司一条环绕整个东京市区的电车干线。作为世界上屈指可数的电器街，如今的秋叶原正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除了电器商品专卖店之外，商务、饮食等服务功能也日渐具备齐全，正在发展成为一个具有综合性色彩的繁华区域。 自从九十年代以来，御宅族文化兴起之后，这里给人们一贯的印象是属于宅男的圣地，五花八门的各种店铺，标榜着二次元文化的盛行，不过，秋叶原实际上是以电器和旧货市场出名，还有很多的大卖场穿梭在其间。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兴起，秋叶原充分发挥了它兼容并包的特点，从电脑，电器，再到电子产品、模型玩具店、动漫产品店和主题咖啡馆，再到最近兴起的办公及零售卖场综合大楼，这个RB著名的旅游购物大街正在不断地在新的历史环境下进行着变革，以期能够符合客观发展规律，取得更多的利润。 AKB剧场就位于唐吉坷德卖场大楼的八层，在大楼外面的显示屏上，正不间断地播放着AKB48的MV，街上人流如织，有一些行人正在分发着传单，宣传着一些小偶像组合。 “自从AKB48作为地下偶像，从那个几百人的小剧场走出来，成功登上红白之后，这些地下偶像组合就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街边的咖啡店里，一个留着中分头，身材干瘦，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对着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说道。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正是刚刚从索尼赶来的上杉宗雪。 这个男人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他就是索尼音乐的公子，目前在AKB剧场担任助理制作人的北川谦二。 北川谦二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不过望上去还像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他的穿着非常得体，照理来说，他的身高不高，身材又很消瘦，普通的西装穿在身上应该不太合身，所以上杉宗雪判断他身上的这套非常考究的西装很有可能是定做的。 “最近的这一段时间，有什么收获么？”没有多余的客套，上杉宗雪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侍者端上两杯卡布奇诺，宗雪礼貌地道了一声谢谢，北川谦二却皱着眉头，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你说的是哪个方面？” “每个方面。”宗雪用银制的小勺搅拌着杯中的热饮。 “有些很好，有些不太好，我一个人，在运营中，还是太弱了。”北川谦二的容貌并不出众，短而粗的眉毛，小眼睛，大鼻子，很有些贼眉鼠眼的味道。 他的外表，给了他很好的伪装。 “说那些都没什么用，我带你上去看看吧。” 两个人的卡布奇诺都没有喝完，因为真的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