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祭之剑(上)
凌霄峰,位于中州与肃州的交界处,峰下就是铁流游戏中大名鼎鼎的凌霄殿副本。 大雪初晴,厚厚地积雪化为溪流,宛如千万条银龙,在山间游动,成千上万棵雪松、寒柏、展露颜色,顿时为这方游戏天地,平添了许多生气。 “想不到,这游戏里面,竟然也会有这样雄壮的景色?” 张亦凡向峰上走着,心中感慨万千。人类技术的发展,真是匪夷所思,游戏做到这种程度,简直就是对旅游业的重大打击。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似乎就连精神力也变得又强大了不少,张亦凡微微闭起双目,用心感悟着身边的游戏世界,猛然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股股、一道道、一丝丝…… 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围绕着张亦凡的精神力,上下飞腾,隐约之中,竟与那西山行雨图中的奇怪能量,有着几分相似。 相似,却又不似,如果说西山行雨图中的奇怪能量,是有智慧的人类,这游戏中的能量,根本就是未曾开蒙的猩猩、野人。不过,两者的本源,却有着惊人的相似。 这些能量,究竟是什么?竟然完全超越了人类之前所知道的一切能量,不是风能、电能、热能、也非核能、反物质能量……它们是如何产生的? 以张亦凡毫不逊色于一线科学家的数理化知识,竟然是闻所未闻,就更不用说什么分析、判断,加以利用了。 “这里的能量,倒不像西山行雨图中的仿佛有着智慧一样,但是也和我的精神力格格不入,完全利用不上,只是能够感觉到而已……这究竟是什么,以后有时间的话,真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张亦凡心里暗暗算计着,不知不觉,已经踏上了峰顶。 凌霄峰绝地高耸,站在这里,很有些“一览众山小”的意境,可此刻张亦凡却完全没有心情去看风景。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雪白色长衫,乌黑的头发披洒在双肩上,古意盎然,与这个时代,简直有些格格不入的意思。 就好像,他是刚刚穿越了时光隧道,从几十甚至几百年前,来到了这个世界一样。 孤高、清寂、冷寞(没错,就是这个寞)。就宛如东方小说中,行道江湖,杀人盈野的古代侠客。 他一个人站在这凌霄峰顶,仿佛一根标枪般笔直,又仿佛一座镇山古碑,已经存在了几百上千年,早已与这山峰、与这方天地,融为了一体,明明就在你眼前,仿佛触手可及,可又像是一缕清烟,如果你真的伸出手去,他就会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亦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在22世纪,见到这样一个人;更不曾想过,与这个人的第一次相见,居然是在游戏中。 这个人,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而应该出现在一千零一夜的杀戮地狱中才对! 高手,强敌! 轻轻吸了口气,张亦凡双眼瞳孔,猛然间缩小了一倍! 不会错,面前这个人,绝对是自己有生以来,所遇到的第一强敌! “齐天?” 背对着张亦凡,这个人开口了,声音如金如石,充满了质感。 “是。” “我叫血剑,你……就先接我一剑吧!” 转身、甩臂、光起、剑出、一气呵成。 剑是普通的剑,精钢制成,兽形吞口,长三尺三寸。 可这一剑,却绝不普通。 一剑发出,不见他怎样做势、发力,整座凌霄峰,却都跟着轻轻震动起来。 峰上劲急的寒风、也随着这一剑出,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空气的流动,也仿佛突然停止了,这一剑,仿佛令时光都为之停顿了一样。 这一剑无声无息,直刺张亦凡眉心,速度快如电闪,剑身却是无比的平稳,就好像有十几个人,在小心翼翼地托着这把精钢剑一样。 白衣人的手,竟然不是抓、握住剑身,而是掌心向上,以拇指、食指、中指轻轻捏住剑柄,就好像是闺阁里的大姑娘,拿着一根绣花针,正要为心上人缝制衣裳。 “竟然是公孙大娘的舞剑术!” 这种传说中的剑法,就算是杀戮地狱之中,也不曾出现过,就是在浩如烟海的恺撒图书馆中,张亦凡也只见过一鳞半爪的介绍。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气动四方?好,好的很,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掌握舞剑术的精髓!” 张亦凡哈哈大笑,不退反进,一步踏了出去,随着他这一步跨出,整个峰顶平台就仿佛被几百台打桩机同时击中,猛烈地晃动起来,地面上厚厚地积雪,蓬然炸开,化作一道道雪箭,直直冲起几十米高,大半个峰顶,顿时笼罩在了雪雾之中! 白衣人的剑意,顿时被破了个干干净净。 张亦凡双手翻出,竖立胸前,眨眼之间,双掌连连振动五次,每一次振动,都带起一道rou眼可见地白色气浪,发出刺耳的锐啸声,竟然是掌击空气,形成的掌压!
“叮叮叮叮叮!” 掌压撞击在白衣人的剑尖处,竟然响起金铁交鸣之声,每撞一次,白衣人手中的剑就是微微一颤,到了第五次,他的手腕一抖,仅凭三根手指,竟有些捏不住剑柄了! 亢龙有悔。 张亦凡这一连五掌,正是降龙十八掌中,专一抢占上风,破敌气势的掌法。龙飞九天,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四而五,到了第五次,力量则衰,或停止不前,或由空中掉落,此时,就是飞龙最弱的时刻。 公孙大娘的舞剑术,讲究个剑势连绵不断,最终化剑为龙,那时则势不可挡。可就在白衣人剑势刚开,欲化为化之时,被这式掌法迎头打击,就好像刚刚点燃了火堆,火势将起,却发现突然天降大雨,说不出的憋闷、难受! 这一剑不但未能化龙,反倒成了蛇、泥鳅! 白衣人先被破了剑意,跟着剑势受挫,以他的功力,手上竟然也缓了一缓,张亦凡却把握住了这一闪将逝的良机,脚下凌波微步展开,欺身逼了上去,同时伸出左手,以中指在白衣人剑脊连弹,节奏杂乱无比,就好像一个五音不全,且连简谱都不识的家伙,谱出的一区乐章。 伴随着这杂乱无章的弹动,一道道忽强忽弱的力量,沿着剑身传入白衣人掌心、身体。竟是以隔山打牛的上乘手法,在自身掩进的瞬间,强行打断白衣人的节奏,令其根本无力反击、抵御! 白衣人右半边身体一麻,竟然无从发力,只能退! 两人一进一退,气势大为不同。 白衣人先是剑法被破,而后被张亦凡逼退,难得的是脚下丝毫不乱,就如同一只惊鸿大雁,脚下轻轻一点,就是两三米距离,白衣飘飘,气度井然,竟无半点败象。 张亦凡脚下步法玄奥无双,任凭白衣人如何闪避,就仿佛一贴上好的膏药,紧紧贴住了他,每一步趟出,都带起大蓬积雪四溅飞射,使得白衣人前后左右,尽是雪雾蒙蔽,竟看不清四周景物,这样下去,危险无比! 五十米、一百米、两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