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破城
PS：本书马上就要迎来第一个小高潮了，兄弟们点个收藏和关注啊。 崇祯七年十二月二十三，这一日本是农历小年，可荥阳城内的百姓丝毫感觉不到新年的气息，荥阳被数十万贼军围困半月有余，贼军为了早日破城，七十二路反贼点起火把连夜攻城。 黑夜中的荥阳城，被一条巨大的火龙包围着，散布在火龙圈内外的点点火把，如同银汉中的繁星，厮杀的呐喊声响彻夜空。 七十二路反贼呐喊着扶着云梯蜂拥而来，那云梯上的滑轮刚抵城墙，如雨的箭石的头顶上呼啸而下，当者齑粉。城头守军扔下柴草与热油，沾上火星即升腾起熊熊大火，烧尽了贼军的攻具，也照亮了城头上紧张的守军脸膛，那些不幸被点着衣物的流民军悲惨地痛呼着。 身为七十二路反贼的大头领，高迎祥骑着骏马亲自到攻城一线指挥作战，看到流民军攻城受挫，他毫不犹豫地再一次下达攻城的命令，他恨透了城中主帅，自己已经在荥阳城下被阻挡了半月有余，每次眼看就要破城都被城中守军顽强的守了下来。流民军再一次向荥阳城池起猛烈地攻击，十数人推着撞车狠狠撞在城门之上，不顾头顶上泼下的热油。 城头上的荥阳知府虽是书生出身，此时也是戎装在身，脸上满是烟火之色，他有条不紊地向部下们布着各种反击的命令，无人敢反驳。城门两侧的城垛上射向数十支箭矢，正上方又劈头盖脸地泼下热油，流民军纷纷倒下，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烈地焦rou气味。 流民军的攻势再一次被荥阳守军化解，就算有大头领在阵中督战，可还是如潮水一般退去，只是在在城墙根留下了堆积如山的尸体。高迎祥脸沉如水，数十万的流民军围攻荥阳已经半月有余，可每次攻城都无功而返，这让他有点焦虑，根据快马来报洪承畴已经出关，如果还不能尽快破城这数十万军队将有可能陷入前后夹击的尴尬境地，高迎祥抽了抽手中的马鞭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叫各位头领来我帐中议事。” 传令兵得了命令后纵身上马飞奔而去，十三家反贼的首领分别是闯王高迎祥、八大王张献忠、老回回马守应、曹cao罗汝才、革里眼、左金王、改世王、射塌天、横天王、混十万、过天星、九条龙，顺天王。高迎祥只是这十三家中势力最庞大的一支，名义上来讲其余十二人与他的地位平等，但流民军中向来以强者为尊，如今高迎祥势力最大，这十三家七十二营反贼领自然以他为首。 不消片刻，其余十二家头领听到高迎祥的军令，纷纷打马前来，高迎祥早已在帐中备足酒rou，众人一边喝酒吃rou一边讨论接下来的攻城事宜。 “闯王，攻城已经半月有余，兄弟们个个损兵折将，这生意不划算啊。”第一个发言的是曹cao罗汝才，此人晓谋略，通兵法，最重要的是善于协调各部之间的关系，只要有便宜可沾跟谁都能合作，打下城池之后女子财物大家平分，与其说是一个反贼头领，倒不如说是一个善于算计的商人。 “曹cao，前期咱们已经下了血本，如果不把这荥阳城攻下来，那咱们可就亏大发了。”没等闯王高迎祥说话，曹cao身边的张献忠率先发言，张献忠号称八大王，此人长身虎颔,面色金黄，江湖人称黄虎。 “八大王所言极是，如今咱们攻城已经半月有余，各营兄弟都有死伤，但此时万万不能懈怠，叫各营的兄弟们加把劲，破城就在这几日。”军中存粮已经不多，高迎祥迫切的想打下荥阳之后进行补给，然后挥兵南下以躲避洪承畴的追兵。 “闯王，你今日也在阵中督战，不是弟兄们不拼命，实在是守军太顽强，这荥阳城不好进啊。”罗汝才是商人本色，向来是有利则来无利则走，只要手里握着这几万精锐到哪里不是吃香喝辣，犯不着在这荥阳城下死磕。 “八大王，你的意思呢？”十三家中以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实力最为庞大，如今罗汝才不主张死磕，那张献忠的态度就很重要，如果张献忠也打起退堂鼓，那高迎祥一人也孤掌难鸣。 “我们各营死伤惨重，想必这荥阳守军也好不到哪去，城中守军本就不多，这几日已经死伤不少，想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我们戮力同心破城不是难事。”张献忠神色一凛，坚定的说道。 “好，我提议十三家中谁能第一个攻入城中，三日之内不封刀，财货女子尽取之，诸位以为如何？”高迎祥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到张献忠也主张攻城，站起身来对着帐中诸将高声说道。 其余十二家首领闻言心中大喜，如今荥阳城已经是油尽灯枯之时，只要再加把劲破城当不是难事，一旦第一个破城三日之内可大肆劫掠，这可是个不小的诱惑，纷纷起身和道：“谨遵闯王号令。” “各位共饮此杯，希望我们能在荥阳城中过个好年。”高迎祥举起酒杯高声说道。 十二位头领干了杯中酒之后纷纷起身，赶紧回到自己营中点起兵马，准备明日攻城，大战一触即发。 “叫自成过来，我有话吩咐。”高迎祥把十二家首领送出大帐之后对身边的亲兵说道。 “舅舅，你找我。”来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天庭饱满，高鼻梁，深眼窝，连鬓的大胡子常年没有打理，沾满了油污血迹变成长条，进的屋来脱下头上那顶白色尖顶旧毡帽。 “这几日攻城辛苦你了，喝碗酒暖暖身子。”高迎祥慈爱的看着自己这个外甥，李自成作战勇猛善于啃硬骨头，这几日攻城他的第八营损失最为惨重。 “行军打仗算不得辛苦”李自成也不客气，接过高迎祥手中的酒碗一仰脖子，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他那半旧的青布面羊皮长袍上。 “进来坐吧，刚才十三家首领在这帐中讨论攻城事宜，有人主张攻城也有人主张撤军，说说你的看法。”高迎祥抽出一张椅子给李自成坐下。 “舅舅，此刻万万不可撤军，兄弟们虽然折损严重，可城中守军也好不到哪去，只要我们加把劲破城就在这几日。”李自成一听以为高迎祥也想撤军，赶紧说道。 “我的意思也是攻城，据探马来报，洪承畴已经出关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已经传令下去谁能第一个破城，三日之内城中财货女子尽取之，我希望你能第一个进城，有没有把握？”高迎祥虽然下发了这个命令，但他还是希望自己的部队能夺得头筹。 “荥阳虽然城高墙固，如果硬攻兄弟们实在损失惨重，只能智取。”李自从略加思索后回道。 “哦，如何智取之法？”高迎祥知道自己这个外甥胸中实有韬略，听他如此说道肯定是有办法破城。 “昨日我营中大将刘宗敏送来数百斤炸药，我想派人挖掘地道直至城墙根，用这数百斤炸药轰塌城墙之后，我亲自带兵杀进城去。”李自成定声说道。 “此计可行，破城之后我亲自为你庆功。”高迎祥一听心中大安，如今这荥阳城久攻不下，就是靠这堵高大厚实的城墙，只要城墙一破破城只在旦夕之间。 李自成领命而去，吩咐人连夜开始开掘隧道，荥阳城外的护城河早就被流民军填平，故而挖掘隧道的进度不慢，三队人马不分昼夜交替开掘，三日之后已经挖到了城墙根下。 三日之后，荥阳城下，朔风吹的军旗猎猎作响，十三家七十二路反贼已经连续不断的攻城三日，城中的守军死伤惨殆尽，可荥阳城军民万众一心，在知府大人的带领下，城中青壮自发的拿起武器站到了荥阳城头，就是靠这些刚刚拿起武器的百姓守住了流民军一波又一波的亡命进攻。 荥阳城北门正是李自成主攻的方向，闯字大旗之下，李自成骑着他的乌龙驹仔细观察着前线的战斗情况，为了掩护地底下的隧道挖掘，李自成这三日只是派兵佯攻，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兵力，这一举动自然遭到了其余各营的攻讦，但他丝毫不为所动，只要隧道内那数百斤炸药一响，破城的首功就非他莫属。 “闯将，炸药已经埋好，只等大人下令。”亲兵飞马来到中军旗下向李自成汇报道。 “传令下去，第八营的兄弟只要能拿的动刀的，都给我做好准备，炸药一响随时准备进攻。”李自成对身边的亲兵说道。 砰的一声，城北传来一声惊天巨响，整个大地为之颤抖，随着这一声巨响，荥阳城北面数十米的城墙应声而倒，铁桶一般的荥阳城终于被打开了一个豁口。 李自成见状，抽出腰刀大声喝道：“兄弟们，跟我冲。” 城头的守军被这一声巨响震的七荤八素，待知府大人反应过来想叫人堵住这个豁口时，已经为时已晚，城中民壮据城而守尚显吃力，要和这些身经百战的流民军贴身rou搏，无异于羊入虎口，稍一个照面就纷纷溃败下来，荥阳知府眼看大势已去，回到衙门后逼着自己的妻女喝下毒酒，自己则举火自焚，荥阳百姓迎来了炼狱般的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