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兽人
兽人是北方冰原的人族异种，冰原灵兽族人经过亿万年的演化，出现了一批无魂有灵的奇葩人种，这类人训练之后能像灵兽一样传递灵念，并且大多拥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天赋，非常神秘，连大型仙宗学院的老学究们也没有完全搞明白其特性。 因为兽人灵身的传承就像灵兽转世为人一样很没规律，并不依赖血缘关系，所以始终没有形成稳定的族群。 但在提倡人族与灵兽和睦共处的北方冰原，兽人一直被视作高贵的人种，历来灵兽族人的智者都在兽人中选拔而来。并且，据传当今灵兽族女王也是兽人，这更加激发了灵兽族人对兽人的尊重。 疤脸走夫在神灵谷附近的一座小型村落长大，从没想过自己竟会是兽人。听罢老伯的话，他愣了好一会儿，说道：“老先生说我是兽人，可有依据？” 老伯淡淡地说道：“我只吹奏了一段种灵曲序曲，就使你念力萌动，产生了极强的感应，唯有灵身才会出现这种反应。你既然不是灵兽寄主，那就应该是兽人了。” 见疤脸走夫一脸茫然，他进一步解释道：“我们南方的修练者讲究炼器，rou身之器可纳藏灵气，心念则类似于乐器，能与大道之音和鸣，勾动天地万象。灵兽和兽人的灵身等同于天然的乐器，不加铸练就能响应灵音，这也是为何灵兽和灵兽寄主的天赋能够自动觉醒。但兽人有所不同，如果不主动修炼，其天赋将一直沉眠，至死与普通人无异。” 至此，连从未听说过兽人的张风也朦朦胧胧知道了兽人是怎样一种强悍的存在，他羡慕地望着疤脸走夫，“疤脸叔叔，想不到你如此不凡。以后别再做走夫了，随便进一家仙宗学院，保准有人会好吃好喝供着你，免费教你修练神通。” 仙宗修练需要耗费巨量灵药，代价极高，但各大仙宗学院为网罗天才人物，往往会免费提供灵药，并且资助食宿，对于格外出众的学生，还会按期发放奖金。 张风在断崖城仙宗学馆上课时，老师常讲这些事激励学生，他印象很深，才有了这一番话。 疤脸走夫苦涩地笑了笑，没吭声。身为奴隶，他哪有资格决定前路。 老伯看着他，温和地说道：“这小子说得没错，你去任意一家仙宗学院，都会有很好的前程。如果你能助我救出小主人，我可以恢复帮你自由身，并保荐你进木国的修德学院，在学院中的一切花费，都由商家承担。” 疤脸走夫闻言一呆，“老先生这话可能作数？” 老伯微微笑道：“我虽然也是奴隶，但在商家还算说得上话。其实就算我不对你许诺什么，你身为商家奴隶，搭救小主人也责无旁代。如今事情紧急，你借此机会立一个功，恢复自由身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疤脸走夫想了想，说道：“一切谨尊老先生吩咐，但我并非修练者，只有一身蛮力，怕是难堪大用，还望老先生不要见怪。” 老伯说道：“有多少力就出多少力，有什么可见怪的？救人之事我自有主张，你听我号令行事就是了，不必多虑。” 接着，他对另外几名走夫扬了扬手，“你们几个自求生路去吧，一定要散开了走，离得越远越好，不然你们的念力潜能在这移魂阵中自相激励，会勾动非常可怕的异象，不仅你们必死无疑，连其他人也要受到连累。” 走夫们得令四散而去，张风捡起之前扔在地上的行囊，询问老伯：“现在我们就该去哪儿？” 老伯就地画了一幅简单的五行图，标记出金木水火土五个方位，他拿着一枝树枝指着那幅图，说道：“我刚才逃生的位置是火位，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水位，小主人五种属性天赋皆有修练，但木性天赋略强，应该被困在木位。” 方位确定之后，老伯即刻拎着张风和疤脸走夫疾行，走了约三四十里路，他将两人放下来，自己则盘坐端坐，闭目不动，过了好一会才睁眼说道：“我能感兴到小主人体内的灵能波动，就在这附近了。” 随后再次拎起二来，竟转身回撤，走了十多里才停住。 张风疑惑极了：“老爷爷，既然已经知道郡主殿下在哪儿了，为何不赶紧过去搭救？” 老伯说道：“我已感应到敌人，敌人肯定也能感应到我们。咱们现在过去并无胜算，得先做些准备。” 他吩咐两人在原地歇息，自己却蹿到了别处，没过多久，便拎着一只猪獾回来，问道：“你们谁会烤rou？” 张风对这种事再擅长不过，当下便拔出石片，将猪獾剥皮，破膛，取出内脏五腑，把赤溜溜一团rou穿在宝剑上，燃了一堆火，举在那里认真烤了起来。 疤脸走夫不时拾一些枯枝加入火堆，老伯则一直负手而立，脸色沉重，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兽rou很快烤熟，三人分着吃了个干净。 因为天色已暗，烤rou的火堆索性让它燃着，张风见老伯一直没说去救人，便懒洋洋地坐在火堆边打起了盹，刚一睡着，便被老伯摇醒。 他揉了揉眼睛，“老爷爷，我们要动身了吗？” 老伯说道：“小子，你这心真宽得可以，这么大一桩事摆在眼前，你居然能睡着？趁还有时间，我现在就为你种灵，你临场修练一阵，呆会或许能够派上用场。” 张风闻言，睡意全失，端端正正盘坐于地，等待老伯吹奏种灵曲。 老伯折了一片叶子，招呼疤脸走夫：“你也认真听一下吧，如果体内热得实在受不了了，你就告诉我一声。” 说罢，把叶子含在嘴里，如前次那样开始吹奏。 曲子韵调百转，声音尖利，似乎毫无章法，简直像是对音律完全不懂的人瞎吹出来的。张风愣了愣，闭着眼睛静心冥想，迟迟没有什么体会。他忍不住焦烦起来，正要睁眼，黑暗中突然闪过一片火光，转瞬即逝，惊得他心里一颤。 那火光太真实，仿佛有人举着火把在他跟前晃了一下，根本不像想像中的事物。 火光首次划过之后，开始频频出现，闪灭不定，其节奏和强弱变化都与曲子的韵调非常一致。他被搅扰得心绪烦燥，再难保持宁静，并且心律也不知不觉应和了那种奇怪的拍子，跳动得厉害。 忍耐许久，他实在受不了了，睁开眼睛，但是，不知道是否产生了幻觉，他竟看见整个林子里都有火光在闪烁。 老伯还没停止吹奏，疤脸走夫大汗淋漓，满脸通红，表情扭屈狰狞。 突然，这个一向和气的汉子怒吼了一声，一团白气在他张口之际喷向了前方，那白气蕴含着惊人的热力，在半空中演化为红色的火炎，竟把一片灌木丛给点燃了。 曲子这时才终于停了。 老伯欣慰地看着疤脸走夫，赞许道：“你的资质比我预料中还高，假以时日，你必能成为一个非凡的人物。”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张风身上，“你这回又看见了什么？” 张风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如实答道：“连一团火都没看着，只看见了一片火光。” 老伯微微笑了笑，“如果仍旧只见着一团火，将来便难有进益了，既然见光不见火，说明你的资质也不差。” 张风问道：“火性天赋的种子难道是火光吗？” 老伯说道：“可以是光，也可以是热。光能生热，热能生光，两者的本质相差不多。但光有色无形，热无色无形，相对来说，以热为火性天赋种子，念力潜能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