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尾声
“院长，放弃之后还可以继续考核吗？” 刘初好奇地看着卫子启，问道。 “当然。”卫子启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只要你能够扛得住先前所有压力的总和，就可以继续下去。” “呃……” 刘初顿时不说话了。 天梯上，少年们还在艰难地前行着。 终于，第一个掉队的少年出现了。 他迈上又一级台阶之后，庞大的压力让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双手撑地，胳膊抖个不停。 一滴滴汗珠不停地顺着额头滴落到地上。 他颤抖着朝前方伸出手，缓缓挪动着身体，爬到了上一级台阶前，却再没有力气继续前进。 盔甲碰撞声中，林藏锋走到了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能够继续前进吗？” 这个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咬着牙想要站起身来，然而每次都重新摔倒回地上。 林藏锋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缕惋惜。 他一挥手，两个元素傀儡走了上来。 少年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就这么软绵绵地躺在地上，任由两个元素傀儡架着他的身体将他放到了机关朱雀背后。 前面的少年们回头看到了这一幕，心中顿时一凛，咬咬牙继续往上缓慢地挪动着脚步。 噗通！ 片刻之后，又一个少年身体晃悠了一下之后，倒在了台阶之上。 他努力挣扎着，身体在地上往前拱，一点一点地挪到了台阶的尽头，随即开始尝试着爬上台阶。 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他的身体都仿佛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丝毫无法动弹。 林藏锋朝着他走了过来。 “给我动啊啊啊啊啊！” 听着耳边的金属碰击声，少年张开嘴，发出了不甘的怒吼。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脖子上青筋暴起，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林藏锋越来越近，来到了他的身边。 在这一刻，少年体内突然爆发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支撑着他的身体缓慢地移动起来，一寸一寸地爬上了台阶。 林藏锋的脚步瞬间停止，少年翻过身，仰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他身上的压力已经全部消散，这里也是他的终点了。不过少年却没有在意这些，他已经拼尽了全力，现在就算被淘汰，他也感觉无憾了。 铿锵声逐渐远去，少年嘴角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这个小子不错。” 石台上，看着光影上的景象，卫子启微微颔首。 原本这个少年并不怎么被他看好，因为对方的天赋不过是三星，很难达到至高学院的录取标准。 少年在离合格的地方一步之遥的位置倒下便是证明。 然而在最后关头，少年突然突破了自己天赋的桎梏，成功得到了蜕变。 卫子启通过真理之眼清晰地看到，对方此时的天赋已经由三星变成了四星，达到了至高学院预备成员的录取标准。 “竟然能够在考核中凭借着自己的毅力让天赋晋升，这小子倒是值得造就。” 天赋晋升并不奇怪，在这个世界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提升天赋资质。特别是五星级以下的天赋，提升难度并不算很大。卫子启在系统商城中也看到过提升天赋的物品。 但是像这个少年那样，生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就能够让自己的天赋提升，这就罕见了。足以证明其心性意志的坚韧程度。 因此，在卫子启眼里，这个少年比起其余几个一开始就是四星级天赋的少年还要值得重视。 事实上，五星级以下的天赋，对于至高学院而言都是没有任何的区别的。之所以会设置四星级可以被录取为预备学员，也不过是为了进一步发掘人才而已。 而预备学员进入学院之后，每年也都会经历极为严厉的天梯试炼，失败者即会被逐出学院。 只有心性极为超拔常人的人，才有可能通过自身的努力来弥补天赋的不足。这样的心性坚韧之辈，也是有造就价值的。这也是招收预备学员的意义所在。 看到这里，卫子启对这次考核的结果已经有数了。 因为那个少年所在的位置正是招生考核的及格线的位置。其他的少年都已经越过了他，因此自然便通过了考核。 而这时，倒下的少年瞬间多了起来。 在这个少年的身后，几乎每一级台阶都有人倒下。转眼之间，天梯上便只剩下了寥寥数道身影还在艰难地跋涉。 卫子启看了一眼那些少年，不出意外，全都是刚才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的。 他不再关注这些人，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队伍最后的那道单薄的身影。 光影之上，投映出李泽扬的身影。 刘初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个自己不过认识了不到一天的同伴。 看到李泽扬的瞬间，卫子启便忍不住摇头。 只见光影之上，李泽扬已经是走得极为艰难，几乎每一步都得花费大半天的时间才能够迈出。身体更是摇摇晃晃，一副随时都会倒在地上的样子。 刘初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不停地喃喃着：“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天梯上，李泽扬只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已经模糊了起来。眼前的场景他已经完全看不清楚，只是机械地迈动着双腿，缓慢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来自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痛苦已经让他麻木了，能够坚持到现在，他完全是凭借着脑中唯一剩下的那个念头：不要停！ 再次迈上一级台阶后，李泽扬的身体剧烈地晃悠起来。幅度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大，几乎是只要一阵风就能够将他吹倒。 刘初的心瞬间提起了，双拳紧握，神情专注地看着光影。 卫子启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光影上的景象：“小子，到极限了吗？你那里离及格线可是还有着很长一端距离呢。” 李泽扬这时已经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事情了，就这么晃悠着身体，一步一步地继续往前走去。 下一刻，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涌上脑海。随即，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地想要将面前的东西撞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指挥自己的身体了。 看着躺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的李泽扬，卫子启摇了摇头。 “果然，这小子的天赋还是太差劲了点。虽然心性意志几乎是所有人之冠，但是却还是没办法弥补天赋上的差距啊。” 招生考核中，同一个位置，不同的人感受到的压力是完全不同的。天赋越高，压力就越小，而到了五星级，就完全不会产生任何的压力了。 所以刘初在整个天梯上跑了一圈也不过感到很累，就是因为他的天赋已经达到了五星，超过了招生考核中能够考核的极限。 而李泽扬，他的天赋是卫子启见过的所有少年中最低的，仅仅只有一星。按照系统的评定，那就是朽木，完全没有任何培养的价值。 所以，他所受到的压力，也是所有人中最大的。 当然，一星级的天赋并不是说就没办法培养了。以至高学院的能力，只要卫子启愿意不计代价地投入，哪怕是废柴也能把他培养成地阶强者。 但是这样做的投入和产出完全不成正比。卫子启和他无亲无故的，自然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 如果少年更够顶住压力达到合格线，那么就意味着他还有培养价值。但是既然他没办法通过考验，那就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入学院的。 “结束了。” 卫子启淡淡说了一句，随即便准备关闭投影，宣布结果。 这时，刘初突然道：“院长，请等一等。” “嗯？”卫子启转头看向他，目光锐利无比，“你有什么事情吗？” 刘初咬咬牙，道：“请您相信他，再给他一段时间。” “哦？”卫子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给他一段时间对我而言无所谓，可是我为什么要给他时间？” 刘初心一横，说道：“您不是院长吗？身为院长，不是应该对自己的学生报以最大的耐心吗？我认为如果您连这点时间都不给肯，连让他再尝试一次的机会都不肯给，那么您这个院长就是不合格的！” 听完这番话，卫子启颇有些惊异地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道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随即，他的面色冷淡下来，慢条斯理地说道：“可惜的是，这小子现在还不是我的学生，所以我没有理由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要知道，本院长要管理这么大一所学院，身上可是事务繁忙。” 刘初毫不退缩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那么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和他一起来到这里，如果要离开，那也得一起离开才行。” “哎呀喂。”卫子启被他的话气乐了，“你小子这是在威胁我？想走，行啊，自己留下身份令牌，然后赶紧滚蛋。你以为学院少了你就没办法存在下去了不成？” 听到卫子启的话，刘初的脸上瞬间变色，无比的纠结起来。 他把手伸到怀里，一副犹豫着要不要把身份令牌交出来的样子。 卫子启看着他，目光深处满是鄙夷。 装，你给我继续装。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能够拖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