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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卷土重来

    “聂尹你松手!”项奕宸赶忙就冲过去一点也再不顾情面地就直呼名讳,掰开聂尹的手就把他用力推开。

    聂尹本来就武艺不精又被项奕宸这般使劲地一推,自然是就甚为狼狈地直趴到地上,全身还在痛意未退之时就恍然大悟一般瞪着项奕宸大喊:“项奕宸,定是你一定是你陷害于我,你一直看我不顺眼与我作对,一定是你!”

    “聂尹你放肆!”还不等项奕宸自己出口与聂尹争辩,项鸿枭却已龙颜大怒地打断他,“宸儿身为车玥太子,又一向明眼识人可辨忠jian,他又怎会拿自己的国家当儿戏嫁祸于你!你又能成什么事?”

    “父皇,父皇,儿臣是被人陷害的,儿臣是被诬陷的啊!”聂尹此时头脑中一片空白,除了空口说着自己清白无害也再无任何话能吐出来,他慌忙地想要保命,跪爬上前去就口不择言地冲项鸿枭喊道,“父皇,您一定要证明儿臣清白啊父皇这和当初我们诬陷残害司空云澈,如出一辙啊”

    “大胆!”项鸿枭气急得眉眼都似乎要全部竖起来,一句就打断聂尹的话,“原来当年是你诬陷司空爱卿谋反叛逆,残害于他,简直是可恶至极!朕都被你蒙蔽过去,害得司空爱卿这么多年一片忠心耿耿被枉屈,原来真正有二心的人是你!”

    殿内尚有其他大臣在一旁候着,项鸿枭又怎能容聂尹说出来司空云澈被残害致死是与他一同策划栽赃的?

    “父皇恕罪!”就算聂尹再是愚钝,也察觉出了项鸿枭陡然剧增的暴怒,意识到了方才自己所言有误,连忙顺着项鸿枭的意认下罪来,“儿臣有罪,当年当年诬陷司空云澈谋反叛逆之事确是儿臣所为,可是父皇儿臣绝没有做过通敌叛国之事啊!”

    “你没做过?”显然聂尹这些年依然未改掉半分的无能和愚蠢早就使项鸿枭忍无可忍,只是项鸿枭一直顾及聂家面子才未能收拾他,可惜他居然这次被扣上了这般大到能让他再无翻身之日的帽子,项鸿枭也就再无心要一定力保他,慷慨陈词地就盘问起来,“你没做过通敌叛国之事?那朕问你,你掌管的精兵中为何会有南亓的卧底?大军的行踪为何会暴露?全军为何会中毒而死?一个跟你无冤无仇的士兵为何会突然指认你?我朝军情为何会泄露?这些,你都如何解释?”

    “父皇,我”项鸿枭问的一个一个问题都是他难以打开也弄不明白的死结,被堵得哑口无言,他又怎能答得出来?

    聂尹只不过是虚有官职,却只管自行取了从不过问军中大小事宜,他又怎会知道自己军中有南亓卧底?

    “罢了!”看着聂尹无从解释,项鸿枭也是并不急于收拾他,眼下国家危亡才是手头最为要紧之事,项鸿枭挥了挥手就转而说道,“眼下守住樊州城才是重中之重,朕也并不急于处置此事,还好朕又重新派遣了大军前去,此时或已即将抵达樊州,等战事先平定下来朕再彻查你这等通敌叛国之事!来人,把聂尹先行打入大牢,聂尹的驸马府即日派重兵把守,谁都不准出入!”

    当聂尹被侍卫架着押起来时,他从项奕宸身边擦过时目光还是毒怨到怒不出声的。项奕宸也似乎并不介意,收敛了方才浅淡的微笑也是依然毫不畏惧地望过去,晶亮的眸子里还散出一种倏然释放的快意。

    他终于可以借此扳倒聂尹。

    终于可以为惨死沙场的忠臣良将司空云澈报仇。

    也终于可以安抚自己的爱妹。

    而重新派出的援军尚未赶到,樊州城已然是岌岌可危。

    不得不承认,冯衍的人海战术虽是亡命众多死伤惨重,可这般的强攻终于使守军难以防备,劣势越发显露出来。终于在守军完全力不能敌之时有无数的南亓军爬上城墙去与其厮杀。

    大片的血液从城池的墙头上像被倾倒的水流一般滚滚而下,把青黑的墙壁都涂染出一半的暗红。投掷的声音分外沉闷而粗重,堕城而下的堆在地上的尸首中终于添上了越来越多的车玥守军。

    喊杀震天,血溅长空,短兵相接,死生难测。

    人的命从来都不是那般珍贵的,尤其是在用鲜血和尸首来书写和填充的战争里。

    在杀了樊州城守将,把他抛下来后,冯衍唤过来自己的手下,说是为了鼓舞南亓士气,也是为了消磨车玥斗志,要把守将的首级斩下钉在城门上方。

    曾经临危不惧护国牺牲守城而死不得安眠,反而像是大恶之人一般被斩首后还要把头颅高高悬起,冯衍的残忍无情让人愤慨也让人恐惧。

    他非胆略过人武艺高超的大将,可单是这一片忠心耿耿,就比在车玥朝中整天安然度日无所事事的所谓重臣强上不知多少。

    尽管守将的头发凌乱地盖住他的整张脸,鲜血淋漓的遮掩更是让人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唯有那一双圆圆睁大的眼睛,依旧死不瞑目,紧紧盯着城下仍然不断涌上来的入侵军,有时竟会使他们感到不知名却直直逼入的寒意,让他们紧握绳索的双手一滑,整个身子都颤抖着几乎要掉下去。

    终于有一南亓士兵把车玥国已然是有些残破浸润鲜血的旗子一刀砍落扔下去,兴奋地冲冯衍尖声大喊:“将军,车玥守军已全部杀尽,樊州城破了!”

    “好!”冯衍咧咧嘴,就像是习惯一般迫不及待地嗜血出言:“传我指令,开城门,屠城!”

    虽是五年前樊州已有一次灭尽人烟的屠城,然而此处虽是边境却商贸繁荣也较为富庶,百姓又见朝廷派了诸多守兵严密把守,竟也就真的以为樊州将从此安宁,也从别处一拥过来定家安居。

    五年来的日子也是过得相安无事,却是不想今日就要结束了这般短暂的太平。

    “是!”几个南亓军领了命赶紧去搬开城门外的阻碍,城上的南亓军也纷纷地匆匆跑下来,里应外合地就要樊州城门破开。

    “给朕住手!”谁也不曾想过南宫杞竟就在此时出现,明黄的袍子远远地就格外扎眼。虽是还看不清他英俊面容上的神情,可单单凭他冰冷的言语就能让人感到他已是出离愤怒,否则也不会这般匆忙连龙袍都不及换下来就出了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见到南宫杞也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地跪成一片。

    南宫杞抬头望了望城门挂着的血淋淋的人头,面色阴沉眼神深重地一步步走上前去,直到了冯衍的面前方才顿住:“冯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君命,私自发兵!”